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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被注视着的黎明，莫辞一个人骑着马在嘉裕的一处山路上慢悠悠的走着。手中的酒早就饮尽，晃晃荡荡的行囊与哒哒的马蹄声混在一起，不免得让人有些烦躁。
看着东方吐出的鱼肚白，莫辞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想要，却又什么都割舍不下。
他不止一次的思考过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复仇吗？复国？还是扬名立万？好像是也好像不是。他晃了晃一滴不剩的酒壶，果然，举杯消愁愁更愁。
他洗了把脸，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第一缕阳光晃得他又把眼睛闭上了。他试图睁开眼睛和这一缕阳光对抗，直到有头痛欲裂的感觉。他就地躺下，任由河水浸透他的后背。
他不禁冷笑，当年曲靖远放走了他，还收养了他妹妹，给莫氏一族留下最后的血脉。自己是不是要感谢他？一想到这里他就会下意识的想起南清覆灭那天，宫殿上的鲜血，那是和他一样的血脉。
冰冷的回忆让莫辞的皮肤充斥着红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透着血淋淋的死亡气息。
暗中负责保护莫辞的人也是吓得浑身冷汗。约有一刻钟，莫辞才缓过神来。这是太阳已出来一大半，光芒需要靠手来遮挡，才能稍稍看到一点太阳的影子。
莫辞翻身上马，利落的向着嘉裕的花都而去。快马加鞭，不到半日莫辞就到了花都的城门前。当年的花都，是天下最繁华最漂亮的地方。
可如今，门口的牌匾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以前络绎不绝的商贩也都不见了踪影。以前南清的士兵虽然清瘦，但也都挺拔，好像凛冬的松柏，现在门口守卫懒懒散散。仿佛他们的职责就是收取过路费。莫辞看着儿时自己曾生活过的地方变成这个样子，复仇的火焰又被添了一把柴。
苏笠这边借来派出去监视莫辞的潜鹰已经将莫辞去往嘉裕的消息传了回来。不得不说，苏笠觉得若是让莫辞发展起来，东华怕是抵挡不住。为了导致万一，苏笠先去找了曲奕泽。
“曲二哥最近怎么样？”
曲奕泽对于苏笠的到来并没有惊讶：“苏公子比我想象中来的早了些。”曲奕泽平时虽然也爱嬉皮笑脸，但一旦有事情要做，就绝不拖沓：“说吧，碧水阁怎么了？莫辞下一步是什么？”
苏笠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这位爷的速度：“果然，我就觉得来找曲二哥肯定没错。莫辞出了禁山，没来找曲奕辰，而是转头去了嘉裕。我感觉奇怪的是，他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曲奕泽对于莫辞的举动并没有多吃惊，一边翻着手中的书，一边对苏笠说：“你现在可以以视察的名义去嘉裕，光明正大的看看盯着莫辞，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苏笠感觉曲奕泽压根就是在逗他，他一身本事全在这嘴皮子上，还直接去盯着莫辞，还没等到嘉裕就得让莫辞的人弄死。曲奕泽知道苏笠心里想什么：“你可以带着文公子一起去，或者辰儿。”
苏笠一听，更是觉得离谱：“曲二哥这话我怎么没听明白？我自己一点武功不会再带一个更草包的文竹，这不是异想天开吗？带曲奕辰就相当于带了一个不定时炸弹，那家伙一见到莫辞就弱智，我怕我把他带过去，都不能把他带回来。”
曲奕泽看着愁眉苦脸的苏笠，心里也是同情他：“其实你可以试一试带文公子去。虽然文公子偶尔装傻犯二，当当冤大头，但关键时刻他一定不会给你掉链子。”
苏笠看着曲奕泽胸有成竹的样子，感觉好像有道理：“曲二哥怎么这么看好文竹那小子？”
曲奕泽端起茶杯，撇了撇沫：“因为即便出事死的也不是我。”
苏笠一头黑线，果然姓曲的男人没一个靠谱的。索性摆摆手：“算了吧，我先去，陛下那里说一声。其他的有空我再来问你。”
刚要走，又回头：“二哥？碧水阁没有我们的人了吗？让他们打探一下莫辞的计划不行吗？”
曲奕泽轻笑了一下：“你把碧水阁当什么了？碧水阁内各门独立，阁主与各门主直接交涉，底下的人只负责执行任务。而且，各门主只认阁主玉令，偶尔为了隐藏自己会戴面具，至少我在时是这样的。”一边说着，一边摩擦着指节。
“也就是说，当时在碧水阁谁也没见过你？那他们认识莫辞吗？”
“这么说也没错，我想除了亲信，也不会有人认识莫辞。”毕竟认识我的都已经为我而死了。曲奕泽心里这样想着。
苏笠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出门了。
曲奕泽端着茶碗，细细品味今儿才到的新茶，眼神里带着思索。他只品了一小口就放下了，仿佛这茶是假冒伪劣的。
苏笠走的时候，特意绕过曲奕辰能注意到的地方，从后院的矮墙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