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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9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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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路,起伏不能由己。
人海漂泊,总是不能见底。
集装箱柜里的,第一天。
鬼仔计算着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不过,还没有人给送饭。
一个一个的仔细观察,鬼仔发现,除了几个是生芽子,剩下的应该都和自己一样,来自地下世界。
知道将要遇到什么,无非是,再重新走一遍老路。
地下组织,也要补充新生力量。被选拔的储备人才,就叫做:种子。
但鬼仔,还是想再等等。自己的体力,现在只是消耗了一点点,早出头,一般没好下场。
已经习惯在黑暗中游走的生物,是不会在体能完全消失前,才补充食物的。而是,在尚有捕猎的体能情况下,一定要先得到食物补充。
还不算是人挤人密度的空间里,却开始像被鲨鱼围猎的鱼群,掀起群涌。
强者欺辱弱者,弱者欺辱更弱者。
鬼仔,在黑暗中慢慢的挪动着。
几个年龄稍大点的种子,像是商量过一样,在箱柜的两头,往中间过筛般,开始搜刮食物。
“把吃的,都自己拿出来,别逼着我们动手!”
“铛铛铛…”
按着不顺从的脑袋,撞击着箱柜的底板。
只有几个生芽子,低低的抽泣。
对于能在地下世界,全须全尾,活的很好的种子来说。这些,都是日常生活。
本来还再等等,看看会不会有人给送饭的鬼仔,已经被堵在了箱柜的中间位置。
算了,吃谁的饭,不是吃!
“你小子,我们早就注意到你了,很滑溜啊。
赶紧的,把吃的都拿出来,就剩你一个了!”
“你是领头的?还是,你想当领头的?”
“怎么那么多笔画,我就是要当领头的,怎么了?”
“还挺狂躁啊……”
鬼仔,见狂躁种子伸手想来抓自己,便抢先出手。鬼仔,极其准确的,攥住对方的五指,稍一用力。
“咔嚓……”
齐齐的一声,五根手指,全部掰折。
“啊…唔……”
狂躁种子吃痛,刚叫唤了一声,可嘴里,就被自己的断手给塞满,堵住了声音。
“怎么着,你们几个,还想替他出头?”
七八个搜刮食物的种子,悄悄的,退向各个角落。
鬼仔,把狂躁种子搜刮来的食物,清点了一下:十二块压缩饼干,六瓶清水。
看着统一标识的压缩饼干和清水,鬼仔觉得有些不对头。
“你们,都是一起的?”
狂躁种子,已经疼晕了。没有人,回答鬼仔。
糙!
狂躁种子用衣服兜着的,压缩饼干和清水,被鬼仔一股脑,拎到了箱柜门口的位置。
“滚!”
几个刚失去食物的种子,夸张的移动着。
三个刚参与搜刮食物的种子,却是不动声色的,聚在了一起,占据着门口的一端。
征服凶恶的,只有穷凶极恶。
鬼仔不知道这句话,可是近一年的地下世界生活,却让鬼仔,完美的贯彻着,这句话的精神。
箱柜里的第二天。无人送饭。无事。
第三天,无人送饭。有些小骚乱:
四个失去食物的种子,想要偷回点食物。被发现,遭毒打。搜刮食物者,开始聚集起来。
第四天,无人送饭。
失去食物者,开始小群体反抗。发生骚乱,失去食物者被打死两个。
…………
第八天,集装箱门,终于被打开。
果然,是晚上。鬼仔,庆幸自己的时间感觉,没有出错。
还好,除了长时间不活动,肌肉有点酸软。不过,鬼仔的体力,没有太大的问题。
其实,也不是没动过,在第四天的时候,鬼仔就出手了。
这几天,鬼仔,在打折了两条胳膊,踹断了三条腿后。就再也没人,打鬼仔的主意了。
比起箱柜里面的惨状,鬼仔不算出手太狠。
让所有种子,真正害怕的是:鬼仔动手,从不打第二下,一下就打折你。这不光是狠,更是实力。
地下世界讨生活,眼光,是第一位的。虽然大家都是种子,可种子才更能敏锐的感知,谁更危险。
“里面的小杂税,还没死的,赶紧特码的,给我爬出来!”
“1,2,3,4,5……66。还有吗?没喘气的了,灌水刷仓!”
“糙!数字还怪吉利的!都给我滚到那边的沙滩上,自己到海里洗干净了,再滚回来!
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
鬼仔的眼睛,迅速适应过来,连忙朝着探照灯照射的沙滩,快速跑去。
鬼仔的时间概念很强,也很准。四分半钟,就跑回了原地。
一个魁梧的,独眼光头中年男人,开始抬手看表。和鬼仔心中默念的分毫不差,五分钟到了。
独眼光头男,抬手做了一个手势。黑暗里,突然,亮起数十只火光。
“哒哒哒…哒哒哒……”
无数的子弹,倾泻在,种子们洗涮的沙滩上。
独眼光头男转过头,吼道:
“十个数!都特码给老子,站成一排,自己报数!”
一,二……六个数。
“1,2,3,4,5……37。”
“嗯,码了八字的!这个数也不错,不管三七二十一嘛!哈哈……”
“都跟着老子,别特码掉队,老子带你们这帮小杂税,去吃饭!”
抢在第一名位置的鬼仔,赶紧跟着光头独眼男。
光头男走的不快,鬼仔精准到,和光头男同步、同频。
鬼仔眼睛紧张的,打量着四周,却始终不敢回头。
一双双,或大或小的绿光,在两旁的无尽黑暗里闪烁,鬼仔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身后,不时传来,急促而短暂的惨叫。鬼仔不敢分神,因为独眼光头男,并不是在走直线,有时,会很明显的闪身,像是规避什么。
反正,只要光头男的方向有变化,后面的队伍,就会有人遭殃。
鬼仔庆幸,自己是第一名,可得跟好光头男。这要是让其他的种子,带路带偏了。可能,全部都得死。
终于,眼前出现了数十个工业疝气灯,如白昼般,照亮一片营地。
在一座营房的门口,光头男停下了脚步。
“刚才,是给宠物宝宝们开饭。现在,小崽子们,才是你们的开饭时间!”
“给我报数进去吃饭,没有时间限制!敞开吃吧,小崽子们!”
第一个进入餐厅的鬼仔,在看到丰盛的自助食物后,身体才稍微有所放松。
快速的取走足够的流食,鬼仔找个地方,慢慢的开始进食。
刚好,最后一名种子,报数进来。
“22……”
听声音,鬼仔还认识,正是狂躁种子。
狂躁种子的声音,极其虚弱。在被鬼仔打残和夺走食物后,依然还能走到这里。狂躁种子很明显,已经耗尽了,所有的生命潜能。
不是所有坚持的人,都能有希望。
几乎所有的种子,都选择了流食。
除了,狂躁种子。
鬼仔吃完出去的时候。狂躁种子,正啃着一只巨大的龙虾,眼睛却狠狠的,盯着一只烤乳猪。
从进门,到离开。自始至终,两人谁也没有,再看对方一眼。
从离开集装箱,到躺在营地的折叠钢丝床上,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
可鬼仔,几乎用光了,全部的体力和精神。
冰冷,粗暴,血腥,残酷……
谁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更加疯狂的考验?
什么也没想,鬼仔快速的睡着了。
阳光,洒在金色的沙滩上。清晨的风,带来丝丝清凉。
仿佛是一场梦。
可狂躁种子,鼓鼓的肚子,嘴里满是沾着血的混杂食物,眼睛凸翻的尸体。
却又提醒着,所有的种子:一切,都是真实的。
正好剩下二十一个,这光头男,真特码是个乌鸦嘴,说的真准!
“9527!”
“到!”
“回答我!你是谁?”
鬼仔用尽全力的喊道:
“报告教官,我是9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