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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丠智听见楼下有人骑着单车开进了自家院子里,随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知道是娟娟的声音,便朝着窗户应了声。穿着拖鞋下去了。
自从大冲村那里建了卧龙五洲世纪城后,从小一起长大的娟娟和李丠智也跟着父母找的房子搬家来,李丠智一家搬到了清远夏南村的一所宅子里,娟娟帮到了南部小学的后面村子,两人距离一条很长很长的直通马路,差不多也要走十五分钟,对于朝夕相处惯了的三个人,这个距离也是挺远的。毕竟以前不费吹灰之力脚一抬就进了对方的家门。
娟娟也时而找李丠智玩,只是李丠智有时候和黄晨灵出去玩,娟娟和李丠智的童年也是一段特别的情谊。小时候,李丠智惦记娟娟的玩具,娟娟便意会得到,便送给李丠智玩,小时候的李丠智和小时候娟娟和娟娟的妹妹三三,和两个弟弟,或者另一些朋友,凑成一大帮人时,总是骑车去很多地方玩,那时候的李丠智和娟娟没什么钱,便闲逛义乌玩电楼梯,或去龙马精神的公园玩游戏。或在对方家玩跳绳,玩捉迷藏,木头人,纸牌,钓鱼,摘龙眼,童年该有的都已经玩过了。
娟娟喜欢李丠智煮的面,李丠智一般要放很多自己的材料,火候一定要掌握,要放泡椒,剁辣椒,番茄是李丠智不可少的,于是每次来李丠智家首先冲着面去的。
李丠智扎起头发戴上围裙利索去厨房忙了起来,娟娟便在一旁和她聊天,这时李丠智的爸爸总会说“:自家人总喊不应,别人家来了就肯下来了,还亲自和别个煮面吃。”李丠智的伯伯只是呵呵一笑。
李丠智的爸爸和娟娟的爸爸玩得好,而李丠智的妈妈曾经和娟娟的妈妈玩得好,李丠智的爸爸不喜欢娟娟到家里的原因是怕李丠智的妈妈和李丠智说一些关于李丠智妈妈曾经的事情,但也因为娟娟和李丠智从小一起长大,好像什么都分不开她们一样。
但是,小时候的李丠智特别懒,懒到一种境界,用李丠智奶奶调侃李丠智的话来说“扫把倒在眼前了都不想扶一下。”
说是懒,用李丠智的话来说,是在思考人生,李丠智可以一天到晚躺在床上,琢磨我是谁的问题就能想很久。包括有时候,在李丠智不愿意出门的时候,即便是娟娟九头牛也拉不出去,便会等李丠智睡到自然醒就过来找李丠智,关键是娟娟也不知道李丠智什么时候会醒,于是娟娟总会一步跨门时不时过来问一下坐在门口沉思的李丠智奶奶。
“奶奶,李丠智呢?”娟娟问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在床上扒着呢。”拿着蒲扇的李秋李丠智的奶奶,便会起身拿扇子将睡梦中的李丠智活活拍醒,李丠智的起床气很大,便会卷起被子保护自己的屁股不理会又继续睡,睡觉的时候,仿佛天塌下来都和李丠智无关。
李丠智的爸爸总会和娟娟说“:只有快死了的人才一天到晚睡。”这话也是李丠智爸爸说给李丠智听的。
而关于嗜睡的原因,李丠智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怎么睡都睡不醒,那时的李丠智一天到晚就真的只想睡觉。
也许,是晚上的那些东西,导致李丠智的睡眠问题。
两天的假期就像金子一样弥足珍贵,李丠智可以为了睡觉逃一天的课,对于初三,李丠智的成绩一落千丈后,无非是换个地方在学校继续睡,李丠智就像一头困兽,就算不睡觉都想闭着眼睛休息。对于周遭,她不想去理会,就像缺觉的病秧子每天昏昏欲睡地过着。
周一
李丠智骑上单车去黄晨灵家等。
“黄晨灵,上学去啦。”李丠智把车停在她家楼下。
黄晨灵探出了脑袋,喊道“:好,等一下我马上来。”
李丠智便停下车子玩着手机,因为李丠智知道,黄晨灵的这一句马上来,就是十多分钟,但凡黄晨灵还没换睡衣,就是才刚刚起床。
黄晨灵是个夜猫子,每天晚上三四点才睡,不是看手机就是看书,看红楼梦,看读心术,要么就是看电视剧。韩剧看多了,在现实世界中,黄晨灵眼中便觉得哪个男生都像一坨屎,虽然夸张了些,但确实没人入的了黄晨灵法眼。
李丠智没想到的是,曾经那些自己厌烦的长不大,也是自己回不去的夏天,也许离开了所有人,李丠智才能真正成长起来,她知道,总有一天黄晨灵也会像秀娘一样离开自己,可能因为各种原因。
无妨吧,李丠智是个不喜欢思考却情不自禁思考的人,李丠智内心的灵感很多。
李丠智可能更像一个怪人,摸树感应树,进陌生封闭的大楼感应漆黑,清明节夜半三更在坟场周旋看着一片火光隐亮的坟发呆。
看着前后左右的的坟中那群飘渺的人在拉家扯短。
出去和黄晨灵回家晚了时,那条路林木冷寂,半夜清冷。
李丠智行走在大路上,看着三两飘渺的人走在过道上,大车从它们身上直穿而过。往往这个时候,李丠智觉得自己与世隔绝地明显,仿佛从未融入这个所谓的现实世界里。
那些东西仿佛与李丠智格外亲近,李丠智却又害怕它们,若说与世人接触格格不入,但接近它们时,李丠智又亲切地感觉到自己和它们才是一类的。
有一段时间,黄晨灵因琐事与妈妈争吵,与李丠智夜不归宿,黄晨灵便带李丠智去江边散心,而李丠智却越逛越想睡,因为李丠智不敢去江边上面,因为那里有座桥,李丠智的爸爸经常在这个点送货。那时的李丠智忌惮爸爸,便和黄晨灵去到江下面买了几只酒,李丠智死都不想喝,黄晨灵便说“:你喝一只好不好。”
李丠智难以下咽,在黄晨灵几经劝说下,李丠智珉了几口差点吐掉打趣说“:我好想连酒味闻着都想吐,好恶心的味道,上辈子我应该喝了一辈子的酒。”
黄晨灵对她说“:我还好吧,偶尔节假日,我和我姐就会拿我爸冰箱的酒喝,然后我妈回来就臭骂我们。”
李丠智喝了一只便迷迷糊糊了,跟着黄晨灵回到家中,第二天却发现手机落在了江边,暗恼自己。
次日,李丠智和黄晨灵又迟到了,关键是刚走上楼梯,就碰见了一群人,和背对着楼梯的班主任,那背影的气场,一看就知道是本班主任。想必站着的那群人也是迟到的人,黄晨灵和李丠智相视一眼,本想偷偷趁班主任背着的偷偷溜进班里去,结果胡班主任刚好扭过头看着她们,便叫她们等下拿着政治书过去走廊外面的黑板报处一起站着,李丠智发现张乘因也在,毕竟个子高高的格外突出。
这一群迟到的人流,人多势众毕竟还有男与女,老师也不好计较,便让迟到的一群人念政治,因为那天朗读政治。念完之后便回去了。
“好困啊。”李丠智的心声不由得叹道。
李丠智看着窗外的房间清凉,第一节课耷拉着脑袋,第二节课已经奄奄一息,第三节课或第四节课李丠智就开始趴台了。李丠智坚持不睡的原因是,那时班主任会查班,专挑趴台的人。可是始终抵不过睡意来袭。
李丠智想不到的是,自己之前不停地想睡,到后来工作后怎么都没法睡,之前睡的觉和现在失的眠,竟然成了正比。
趴台的李丠智在梦中,看见一群人围着她看。
“安安,你还记得我吗,我是…”
“安安,你想要见的人就在眼前。”
“安安,你放心我们会经常来看你的。”
“安安,你还认识我们吗?”一个人说。
李丠智摇晃脑袋地摇摇头,李丠智看着他们穿的衣服很奇怪,有些设计怪异,根本不像阳间人穿的衣服,那些衣服虽然不同,但都有一个共性,就是长到盖住了下半身,也是长袖,只是都是不同的服饰。
“她都不记得了,你问这些有什么用。”其中一个说。
“安安,我来看看你这身体,来转个身。”梦里其中一个人扶着昏昏沉沉看着他们一脸懵逼的李丠智的身体转了一圈。
那群人看着李丠智十分亲近,看着李丠智眼神中尽是宠溺。李丠智却一片茫然地看着他们。李丠智感觉自己认识他们,可是李丠智好像没有在现实世界中见过他们。
叮铃铃。
李丠智惊醒过来,在醒来时,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名字,再过不久,李丠智就忘了他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