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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常菊凝对峙前，她去找过缘。世上她唯一珍惜的东西毁灭了，多余的癫人去寻找挚友宿命中最珍视的人，物，然后通通毁灭掉。
“你求我救她。”
“缘大人，凭你的本事，召回虚的残魄不是没有办法。”
“我为什么帮你呢？”
“因为……”因为她是若学啊，是独一无二的牵风筝线的孩子。所以……这句话到嘴边，她终究是说不出口，她不能容忍缘知晓真相，对那只百年老狐狸来说，曾家的若学是被曾君妻子领回去的冒牌货。绝对不能是虚，否则以缘的性格，她会把虚捆去她身边……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完美的精灵，如同艺术品。”
“所以太完美，你把她变成了虚，以屠戮为生的恶狐九虚，你和她杀的人足矣让你们去十八层地狱走千遭，到现在，人命在你面前依旧只是写在纸上的数字。”
“缘大人，她快被虐杀之时，是我救的，再晚些这个世上只有个凄惨悲凉死去的被虐待的人类幼崽，绝对不会有有资格成为九智山灵主的智狐。”
“你疯了吗！”
“和寒音一样我的体内有虚给的半魄，为了我能活下来，不被圣母心生的寒音害死，她给了我，否则虚压根不需要寄生于郑念初，大人杀了我，等于杀了虚，不是我，是可怜的虚。”
“你这个疯子。”缘掐住了她的脖颈，红色的长指甲嵌入她的肉，姒丝毫感觉不到疼，这副汪选正的身体，无论受到怎样的伤害，都抵不过千疮百孔的心，“给我滚。
“我从未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鬼魅。”
姒小声喘着气，走到这一步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初时虚想进入蒋若颜那副身体，只是无聊时为了报复缘的懦弱，一只九智山的灵狐为了她所爱的男子，竟然抛下孩子乖乖的跑回那座死寂的山。
“大人你还没答应我，我怎么能爬出去。”
虚不可能复活了，她被人类戳中心脏，用她的剑，她自愿求死的，时间变了，日子变了，心跟着变了，可悲的是被时间枷锁束缚住的姒，她出了牢笼，居然幻想时间停留在几十年前。缘叹了口冷气，这个节骨眼上，她竟然同情起这个疯狂执魔的女人，无论她撕下多少张肉皮，无论她午夜梦回多少张鲜血淋漓的脸，黑了的心，说不怕就是不怕。
“我告诉你，她藏身的地方。”
最后的最后，缘还是想给她一点希望，一丁点也好。
“哪里！”
姒满怀期待的问。五年了，她依旧无法感应到虚的踪迹，连那孩子的头发丝她也碰不到。注定长生人和灵狐走不到一处去，这些她偏偏是不信的。
“画里。”
“九智灵狐的画，那副眼睛里，她藏了么。真是聪明的孩子。”
缘摇摇头。
姒掀起一波新的猜测。
“那是寒音手上的白卷。”当初姒威胁杂狐的仆役启莫交出手上的画，用白卷顶替了它。寒音那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竟然在关键之时眼睁睁看着虚三魄散尽，不愿那孩子藏在画里。
缘摸了她的脸，“你真是可怜，你怎么会这么可怜呢！”
……
她的指甲嵌入画里，留下三条长长丑陋的印记。最美的东西，在毁灭前丑陋不堪，撕成一道道的小纸条，反而我心生遗憾。杳小白仅仅从楼梯上让她摔下来事不够的，若是我能生吞了她，只怕没比那更解恨的。
黑暗勾勒下的是一张没有生命力的脸谱。刻板的油彩抹去生命残存张驰有度的气息，空守没有四季辰时，夜幕娶凄风冷雨，落轿，宿命追而不问。
一张死了的画，一个孤苦伶仃的画中，栩栩如生，她用一双酷似真实的眼睛，凝视虚幻世界生命的气息，它是死的，不会动的，是曾经枯竭灵魂栖息处，两个相恶为乐的疯子，在被绝望之海分割撕裂，其中失去双手双脚的虚游上了岸，她竟因为人类回了头。
为什么，到最后，你还是选择了这个人类，我与你日夜相伴，短短几载当人的时光，你变了，我以为是记挂杳小白的是郑念初，为什么呢，别人都可以，唯独虚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姒夫人，光凭缘的一面之词，很难了解全貌。”
你的意思，她是记挂我的，不可能把本命交给一个唱戏的小丫头，她为了给我找躯体，差点被寒音的法器震碎三魄，结果缘那无心人，并不站在我们这边，相反她自作多情的抚养情敌的后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姒夫人。”
“哈哈……哈哈……哈哈……”
“夫人，就此放过虚大人吧，她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从哪里听来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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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子，你偷听我和缘说话了。说啊！”
“我……亦是担心您。”
“她是我带回来的，只有我有资格送走她。谁敢多说一个字，我要她死。”
我要她死～～
你明白吗～～
虚是我最干净的东西～
“我要诅咒，诅咒你变成厉鬼也要困住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你与你在乎的人化成灵魂不会相见，虚，她一旦冲破你的禁忌，轮回，笑话罢了。”
怜子转念一想，顾雨复的身体仍在冰室冻着，姒夫人不会还想利用吧。
“怜子，大男人的身体办事着实不方便，你给我找个年轻姑娘的身体，要柳若扶风，腰肢细若竹竿，眼神足够的清澈，你找来，我附身于她，我要把她变成青城最放荡风情的女子，所有跪着的人得夸我漂亮。”
“是……”怜子应承道。
“虚啊……”她抱着被她毁了一半的画，在地上哭泣，悲凉薄幸的女子在捆绑复仇的利刃，太过在乎世俗的眼光，心塞时杀戮，痛时学茹毛饮血的野兽，最后失去的不过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