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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春逐渐掌握了抓鱼的技巧,很快抓到一条大鱼,兴奋大叫:“小芍儿,小芍儿,抓住了,抓住了”。
胖春往河边找小白芍,发现小白芍不见了。
他离下水的地方很远了,一只手紧紧抓着鱼嘴,另一只手扑腾着朝河边划去。
找了半天没找见小白芍,岸边的衣服、鞋子都不见了。
刚开始,胖春没多想,把抓到的鱼扔上岸。
想着小白芍大概是等着急了,自己跑到别处玩去了。
又回到河里抓鱼,不大会儿功夫,胖春又抓了两条手臂长的鱼。
天渐渐黑了,跟小白芍出来已经四五个小时了。
太阳眼看着要落山,水开始冷了。
胖春见小白芍久久不回,才琢磨过味儿来,小白芍是故意把自己留在这儿的。
想想最近发生事儿,明白了,以小白芍护短的性子,她是恼他骂白简是野孩子。
溪边的小蚊虫越来越多,雾气上升,林地静下来。
胖春躲在水里又冷又饿,开始害怕了。
他弓着身子爬上岸,虽然没人,还是害羞地捂着下身,扁扁嘴带着哭音喊:
“小芍儿,小芍儿,你在哪?快回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骂白简了,你出来,出来,我再也不骂他了……”
呼唤良久,不见小白芍回应。
林地离着村子还有很远一段距离,胖春光着脚试着往村子的方向走了一小段。
小脚被沙石和杂草划出血来,疼得走不了路。
胖春看看脚掌上血淋淋的,再看看越来越黑的天,。
林子里已经看不到光了,又委屈又害怕,呜呜哭起来。
天已经全黑了,赵家人才发现胖春没回来。
满村寻找,从旁人口中得知跟小白芍出去玩了。
寻思着小孩子在一起玩耍,忘了时间是常有的事。
直到晚上8点多,还不见胖春回来。
到下瀑村找到小白芍,问胖春哪去了。
小白芍害怕了,强撑着说没看到胖春。
直到有人说看到下午小白芍和胖春一起出去的。
小白芍才吭吭叽叽告诉赵家人,胖春在林地的小溪边。
赵家人赶到小溪边的时候,胖春已经吓得哭不出声了。
胖春被赵家人带回家,当晚就发了高烧,足足三天才好转。
白振天又买礼物又道歉,直说小孩子不懂事,没轻没重的,一定回去好好教训小白芍。
赵家人嘴上没说什么,只说小孩子闹着玩不打紧不打紧,心疼孩子,脸上就带出不高兴了。
白振天回家就罚小白芍跪祠堂,以消赵家人的怒气。
白芍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又好气又好笑。
看到胖春在哭,伸手想安慰他,怎么都碰不到胖春,急得满头大汗。
她想说:“胖春别哭了,对不起。”却发不出声来。
白芍一急,再次隐入无尽的黑暗中。
……
生日宴总算是开完了,送走最后一拨客人,内穆尔夫妇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宝贝孙子就找来了。
亚瑟板着小脸,严肃地看着内穆尔:
“爷爷,生日宴开完了,不用等明天,今天就告诉我吧。我要知道真相,别骗我。”
盖理盖文被亚瑟支去拆礼物了。
内穆尔夫妇正打算和艾德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他们隔一个小时就往医院挂个电话,白芍还没醒过来。
已经超过24小时了,所有人都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内穆尔夫妇和艾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想先开口。
等了半天,见爷爷奶奶大伯都不说话。
“他们……死了?”
亚瑟声音发抖,眼睛里快速溢满水汽,却拚命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没,没死,他们都好好的。”
见父子二人都不说话,克劳瑞斯赶紧回道。
亚瑟长出一口气,人还活着就好。
“那就是被绑架了?”亚瑟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事能困住父母。
“没有,没被绑架。”
克劳瑞斯见家里两个男人都不说话,有点生气,真不顶用,还不如我老婆子呢。
亚瑟想不明白,人活着,没被绑架,那为什么不回来?
艾德看看父母,再看看亚瑟,亚瑟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表情。叹了口气:“你妈妈在医院。”
亚瑟急道:“妈妈怎么了?为什么在医院?生病了?昨天早上还好好的呢……”
又是一连串的问题。
艾德起身:“走吧,我带你去看她。”
早晚要面对,白芍的情况不明,没准亚瑟跟白芍说说话,白芍就醒过来了。
“好,现在就去。”知道妈妈在哪,亚瑟放心了。
“爸爸在医院守着妈妈?外婆也在,对吧?”
亚瑟接着问道。
内穆尔夫妇看向艾德,他们也想知道阿尔瓦在哪。
看昨天艾德回来的样子,知道阿尔瓦挨了揍,就是不知道伤得有多重。
艾德瞟了父母一眼,没回答,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刚走出大门口,盖理盖文兄弟跑了出来。
“大伯,哥哥,你们去哪?是去找爸爸妈妈吗?我也要去。”
“还有我,还有我。”盖文生怕落下他。
艾德停下脚步,迟疑地看向盖理盖文。
亚瑟看看弟弟,看看艾德:
“大伯,带弟弟去吧,见不到妈妈,他们会担心的。”
盖理瞪大了眼睛:“真的是去找妈妈?她怎么了?为什么不回来参加生日宴?”
盖文歪着头没说话,脸上挂着大大的问号。
艾德叹了口气:“走吧。”
艾德人高腿长,几个孩子连走带跑才能跟上他的步子。
三个孩子挤在后车座上。
“哥哥,咱们去哪?”
亚瑟看看沉着脸的艾德:“大伯说,妈妈在医院。”
“妈妈病了?爸爸在陪妈妈?外婆也在?……”
盖理盖文一连串的问题。
亚瑟摇摇头,艾德神情不对,他疑问多多,心里沉甸甸的,没有说话的心思。
盖理盖文又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没能得到答案。
艾德一言不发,亚瑟不知该怎么回答。
车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三个孩子看到守在病床前的郎琴,吓了一跳。
郎琴面部浮肿,眼睛红肿不堪,看着老了十几岁。
盖理盖文跟郎琴很亲,没顾上看妈妈,扑到郎琴怀里,哭了起来:“外婆,你怎么成这样了?”
郎琴搂着盖理盖文,干涩肿痛的眼睛又掉下泪来。
亚瑟看看郎琴,再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妈妈,走上前去,轻轻握住白芍的手,唤道:“妈妈,妈妈。”
白芍没有任何反应。
亚瑟抬头看向艾德:“大伯,我妈妈怎么了?她得的什么病?”
环视一圈,又问:“爸爸呢,哪去了?”
听到哥哥的问话,盖理盖文抹抹眼泪,又轻轻给郎琴擦了擦,问郎琴:“外婆,妈妈怎么了?爸爸在哪?”
郎琴使劲闭了闭红肿不堪的眼睛,没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们说,也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