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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8年的春天,天气一般温暖,留着余冬的寒冷,又带着初春的生机。今天早上的太阳刚刚好,明媚且不热。L市的学校刚刚开学,这座远离市中心的高中学校堵得水泄不通,私家车一部又一部地流入学校,车子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的家庭。
男孩一个人扛着行李走在旁边人行道上,他刚下火车,又做了公交赶到了学校门口,大大的行李让男孩的步伐有点踉跄,更别说要穿过这拥挤的人群。
男孩没有说话,加了一把劲,努力挪向学校的方向。
一部黑色的私家车进入了学校,下来了一个神采奕奕的女孩子,满眼放着光。一对中年男女从车上慢慢下来,男人跑向后备箱,轻松地拿下了随行的东西。
“玲玲,你看,你努力一把不就考上了这市重点学校嘛,开心不?这学校是不是好好看。”
“嗯嗯,你知不知道我初三的时候有多用劲才考上的,我不管,我要奖励!我要奖励!”女孩满脸雀跃,甜甜的声音尽情地向母亲撒着娇,就像一个小无赖一样,也对,女儿永远是父母的小甜心。
“好,我的宝贝女儿我都答应,一会帮你找好班级宿舍就带你去吃火锅庆祝!”男人中气十足的语气中毫不掩饰地透露着开心,不难看出他的自豪。“走,找分班去!”
“嗯嗯好!我的宝贝爸爸!”女孩跑着向教学楼下,迫不及待地去找分班表。
“女儿等等啊,爸爸妈妈还在拿东西啊,”男人笑着说,“瞧给你兴奋的。”那一刻,男人脸上是满脸的自豪。
男人和女人笑着走上去。
“爸爸,你看,我在高一15班耶,”女孩挤着拥挤的人群大叫着,“在这在这!你看,玲!”
“噢噢那行,我们先去宿舍放行李,一会过来找班级位置见班主任,玲玲!”妈妈在人群外面叫着。
“好,爸爸妈妈等我”女孩挤出拥挤的人群,向爸爸妈妈跑去。
那一刻,女孩的脸上洒满了阳光,一头长发倚在女孩脖颈和青色的裙子上,细细眉眼上尽是数不清的开心,白白嫩嫩的小脸是被阳光和开心激起的红晕,两团甜甜酒窝嵌在嘴边,像极了爱丽丝里面的一个小天使。
那一刻,女孩真的很幸福。
……
男孩终于到了教学楼下,微微有点气喘,稍作休息后拿着行李挤了进去。
“白,15班,四楼,……宿舍1301,嗯。”男孩心里默默记着,转了身又挤出了分班表前面的人群,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挪到墙边角落,把箱子放下,先去了课室。
箱子里面又没什么东西,应该也没人会要吧,无所谓啦。男孩这样想。
男孩一个人去了课室。
龙渝火锅店。
“麻麻啊,以后好难好难再见到你们了哇,玲玲不舍得,”女孩嘴上含着筷子,突然一下倒进旁边女人的怀里,使劲蹭了又蹭,“我突然又不想来L市了~”
“乖啦宝贝,爸爸妈妈都在好好工作,况且L市离P镇又不远,这里学习环境更好的。”女人一脸宠溺,又用手摸了摸怀里女孩的小脑袋。
“好了别煽情了,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男人在对面座位上夹着肉送到女孩碗里。
“呸呸呸,你这说的什么话嘛!”女人一脸鄙夷,对男人的话十分不满,又把女孩扶起来,“来,玲玲吃肉,今天放开了吃。”
女孩一边吃着肉,又一边用怪怪的语气说,“我不能再吃那么多了,我已经那么肥了,再胖下去爸爸麻麻就不要我了。”说完又夹起一块熟透的羊肉片,两边饱满红润的脸颊不断鼓动咀嚼着美味。
“你看多可爱啊,我们的女儿胖一点点才显得动人美丽又可爱啊!”女人在一边不断地加肉,“玲玲啊,你一个人在L市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平常可以到这里的叔叔家里去住,他们会照顾你的,爷爷奶奶也在这里的。”
“嗯嗯好,玲玲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听爸爸麻麻的话,你们也要常来看我啊!”
“你啊,别总是交一些什么不好的朋友,特别是你以前的闺蜜,一些男同学,少和他们来往了,在这多交新朋友。”一边的男人突然插了一句嘴。
女孩子有点心虚了,她之前在初中就交了不少混混一般的朋友,甚至还有两个男朋友,不过最后在家庭和学校的控制下都分掉了,不过那个初恋连手都没牵过,应该不算恋爱吧。
“不会不会,我会在这好好的,好好学习的!”女孩信心满满的,但语气还是有点难以察觉的不自然。
女孩的一个男朋友其实也来了L市的一所职中学校,而她来了高中学校,这些事情女孩没有说。
女孩爱玩,这是她初中最具有特色的特点,尤其是她可爱的脸蛋,甜美的声音和开朗的性格让她在男生堆里面尤其吃香,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性格,让女孩的父母为其操了不少心,也闹过不少,但至少最后,还算是制住了女孩。
不过女孩只是把表面转成了地下工作罢了。
火锅店里面的灯光是暗黄色,火锅上升起的白烟蒸的大家脸上都红红的。
另一边,男孩收拾好了宿舍,在宿舍睡了一个下午,等到晚上天黑了才出来吃晚饭。他习惯了一个人,也能把事情做得挺好的。
等到晚自习快上课再进去吧,省掉一些事情也蛮好。
等天空出现了淡淡的星,男孩才看了看手表,嗯六点四十五,差不多到时间上课了,这才一步一步向课室走去,找到课室刚进了门,果不其然的是无尽的喧嚣。
真吵啊,男孩这样想着。
刚坐下来一分钟,上课铃就响了起来,课室里面吵闹的声音才慢慢安静下来。
因为是刚开学,而且是升学,所以并没有什么作业,才安静了一会的学生们看着没有老师,于是又窃窃私语起来。
女孩在第四组的第三排,同样不安静的她正在和同桌聊天,还不时拿出手机出来看看,在桌子上的纸上拿笔写写画画着,两只眼睛像极了兔子,不停地闪动观察外面的环境,可是她越这样,好像越明显。
“嘿贞,你从哪个学校来的啊,我认不认识的。”刚开学大家自然都以这个作为开场白,女孩也不例外。
“噢就在L市的普中啊,我初中半个班都进来这里了,不过现在和我同班的也就一个男孩子了,都不怎么认识人,”,贞是女孩的同桌,声音稚气,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我们班好像才两个人考进来了,你干嘛不说我孤独,整个学校我都不认识什么人,哎!”女孩有点尴尬,她的学校并不是很好,学校里面的人都不上进,最后还是老师逼自己考进来的。
“要不今晚我们玩游戏吧,我安琪拉贼六的,”女孩说着往外瞄了一眼,偷偷地又拿出了手机,一部青色可爱外壳的手机亮了出来。
“噢我不怎么玩游戏啊,抱歉,我今晚找我男朋友聊天,”贞也拿出了手机,看了看手机呼吸灯,看看有没有消息,“他在另外一个学校,哎。”
“啊!你有男朋友啊,在哪在哪呢?”玲的八卦天赋一下子被点满了,两只玲珑大眼睛像雷达一样搜寻着敏感信息。
“他在L市的职中,考试没考好......”
“啊?职中吗?我男朋友也在那里耶!”女孩一下子惊呼,差点引起了全班的注意,还好压下来了,“他也是去了那里上课,我想去找他耶!”玲的脸上突然绽开,像一朵花一样笑得骄傲。
女孩笑起来是真的可爱,连贞都有点陷进去了。
“以后我们一起去职中找他们吧,你找你的,我找我的,哈哈哈!”
女孩不会想到,这几句话是恶果的开始,也会是再弥补不回的伤害。
班主任是一个新的毕业生,很年轻。上课了几天了,玲因为活泼可爱好动成功当上了班上的语文课代表,负责帮老师收发作业,不时还叫几个男生帮忙,“晚上晚自习要做的作业过来发一下,爸爸给你的事情。”女孩开着玩笑和一个男生说。
“我才不要,你自己发去。”阳台上的那个男生丝毫不给玲面子,转身就跑走了。
玲只能无奈抱着作业进了课室,里面没什么人,只有几个人在课室里面闲聊,她一本又一本地翻着名字,去找本子主人的位置。“哈还玩手机!老师来了你怕不怕,”
玲发着本子突然看到了一对同桌趴着,一过去就看到了左边那个男生在桌子底下玩手机,”被我抓到了吧?哈我告诉老师!”说着作势就往外走。
“啊!别啊,我在找资料!”男生急着跑去抓女孩。
“原来你找这样的资料啊?”玲一眼坏笑,盯着男生的手机看。
原来男生的手机还没熄屏,手机上的图片展示得一览无遗。“没空和你瞎闹,我还要发作业,懒得去告诉老师呢!”玲回来把本子丢到男生桌子上,同时把另外一本丢到男生的同桌桌子上,看样子是真的在睡觉的男孩。
又熬到了晚自习,白天浑浑噩噩睡了全部的课间,晚上实在睡不着了,白把白天丢在他桌子上的作业做完了,有点无聊,于是拿出了他的日记本,这是男孩的习惯,每天会把一些事情记在本子上。
因为这些事情也不知道和谁去说,有点幼稚,权当记录生活吧。是的,白不善言辞,基本上很少说话。
晚自习同样不安静,总是有窃窃私语。
“聒噪”,白心里忍不住想。
男孩真的不喜欢说话,有时候他在没有需要的时候甚至可以一天不说上一句话,是真的,他觉得话语好像有点多余,好像听烦了人们说话一样,把人们说话当作一件怪事一样,闭口不言,好像把所有语言都丢进日记本里面了。
外面的夜很安静,男孩偷偷地拿出一个精装笔记本,打开磁铁外封,看了看旁边,等看到没人注意自己了才看着自己昨天的日记。
“哒!”一声轻轻的声音在白脚边响起,男孩突然吓了一跳,把笔记本迅速地合上了。
“嘿,男人,把纸团给你的同桌,谢谢。”女孩在隔壁的后桌低声唤着白。
这是他们的初遇,第一次的交集,从一个丢错位置的纸团开始,留下了彼此的印象,当然,人们所说的那个初见时,大概也就是说的这个吧。
因为足够纯真,才显得足够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