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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勺子一勺一勺喂,一开始怎么都喂不进去,不是舌头顶出来就是一个奶嗝呕出来。
好不容易后来吃的那一方和喂的那一方形成某种默契,终于得心应手。
阿季在一边蹲着,心里很愁,她也气她也急,同时也知道杜姐说的话是大实话,不由得也试探着问:“夫人……您以后,是个什么打算?”
古月抱起孩子立着身子给他拍拍,免得等会又呕出来,“阿季,以后我们用姐妹相称吧,在这个小地方,没有夫人。”
阿季杏眼圆睁:“这怎么可以?您是主我是仆,阿季怎么能当您的妹妹?”
僵持不下,忽然古月目光凌厉地看向门口,而外面同时传出一声惨叫。
接着急促的狗叫声在篱笆墙外吼着,没两下又转为呜呜悲鸣。
阿季连忙把屋子门关上,怕吵醒了两位小主子,古月却捏着坨不明物体开门出去:“你别出来。”
林杉逮着一个胖子的领子不让人走,在两个扭打的身影不远处还有一只龇着牙的黄狗,古月记得,这是村东头杨员外家的狗。
把人脸转过来,果不其然就是那脑满肠肥的员外,眼睛上挂了两个拳头印。
林杉揪着人的头发,恶狠狠告状:“夫人!这头猪在门口偷窥!”
杨员外只觉得头皮都要被人拽下去了,求饶地抓着林杉的手,央求大侠饶命:“轻点,痛痛痛痛……不是偷窥!不是猪!我就是看着古娘子出月子了,来探望而已!”
林杉道:“刚才你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可不像是要来探望!再探望也轮不到你一个猥琐的猪头来看!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什么心思,想要打我家夫人的主意,你还得问过我!”
杨员外平时对人可没那么低声下气,只是一把所剩不多精心保养的头发落在人手里,犹如命脉被人钳制,半点不敢硬气,哆嗦着腿喊:“少侠,你家夫人貌美如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啊啊啊轻点,哪里是我能觊觎的,我是来报喜的啊!”
“报你妈的喜一脸衰样!”
“林杉!”古月开了口,捏着东西的手放在门后遮掩,和气道:“放开人家员外爷,毕竟年纪大了头发不好长。”
少年听话地松手,杨员外的帽子早就被打落在地,林杉放开他之后赫然一顶地中海发型,盆地周围树木稀疏,随风打卷的发丝泛黄。
员外爷迅速捡起地上沾灰的帽子戴好,弯腰对古月道:“夫人,你家这混……少侠,哈少侠,脾气火爆,颇有草原马背上的风范啊!”
古月和他玩起语言游戏:“不敢当,草原马背上的风范如今对天机俯首称臣,你要说什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姿飒爽我可能更喜欢。”
想来是刚刚他对古月一通胡夸,被反过来用了。
这员外能屈能伸,可是身负重任前来,“夫人,之前杜姐可来过了?她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嗯?”眉飞色舞地等古月接话。
古月眯眼,两根手指捏着手里的一坨布,莞尔笑道:“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连续请了两位说客过来?”
刚才林杉那一通打把邻里乡亲惊动不少,杨员外身上狼狈,尴尬地要进院子,“我们进去细说。”
古月心说,正得我意。
开门放人。
黄狗对着林杉汪汪叫,被少年反身虚假的一脚恐吓得身子伏地。
古月背着手,让林杉关门。
杨员外生出一抹不安,总觉得后脑勺凉幽幽的。
半个时辰后,杨员外一瘸一拐扶着腰出了门,嘴里尽是女子与小儿难养,悍妇如此。
杜姐光着小半截手臂狭路相逢,问:“你身上怎么这么臭?话说你又谈得如何了?”
杨员外也闻着自己的衣服,在遭遇了屎尿布攻击和小儿一飞冲天的童子尿之后,现在身前根本见不了人,尤其出门还摔了一跤,立在门边上的木柴棒子见鬼了骤然倒塌,一根一根砸到背上,腰都快砸断成了两截。
不过是没忍住摸了摸古娘子的手而已,何以招致如此祸端。
此女必定克夫!不仅克夫,还没有一点点妇道人家该有的礼节,茶也不安排人上,连自家小厮都管教不好,真要被那太守娶了去,还不得鸡飞狗跳?
他怒道:“谈什么谈!话说了一半,她家儿子那命根子不知道怎么长的,歪着撒尿,还冲得老高,害得老爷我一身骚味!”
“那……你身上那些黄黄的是?”杜姐觉得不止如此。
杨员外仔细一看,衣服下摆和鞋子上沾满了稀屎,肯定是出门被门槛绊倒的时候摔上去的!
这一下他淡定不了了,当场脱下外衫,“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他曾经也是个寒窗苦读的书生,不说满腹经纶至少肚子里有点墨水,现如今被气得竟只说得出来岂有此理四个字。头昏脑胀,回家急冲冲换了衣服,就要去城里太守那报告这个传闻中的美人,有多么的品行不端!
第二日,古月把福娃和甜糕的兜着屎的尿布换了,统一丢在垃圾篮子里,等林杉什么时候回来提出去烧掉。
远远地听见敲锣打鼓,阿季把从菜园子里砍的白菜往灶台上一放,提着刀就朝门口去。
哪家死了人居然大清早吹唢呐?!
福娃和甜糕被吓醒了,并作一排在床上挥着小拳头哭。
“啊娘亲在这里,不哭不哭啊……很快就好了~福娃乖,你可是哥哥,不能哭啊。”唢呐铜锣的声响越来越近,竟然像是朝这里来的,古月心中一个咯噔,大感不妙。
阿季已经从门口回来了,菜刀还提在手上,脸上惊慌失措:“夫,姐姐!我听杜姐说,太守要纳你做妾?!”
古月脸色很不好看。
不仅是因为那一声声刺耳的唢呐吵醒了宝贝儿子闺女,还因为那几个人的不识趣。
想要娶她?
放在以前她可能会有心思玩一玩,可现在她还拖家带口,而这些人欺人太甚,一次两次不行,现在竟敢强取豪夺。
古代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清誉,如今他们敲锣打鼓地过来,不就是想要昭告所有人她古月要嫁人吗?如果不上花轿,等会结束了,就会落得个名声败落,不识抬举得罪太守的下场。
这是要吃定古月会权衡利弊,乖乖听话。
可古月是何许人,她的人生,怎么可能乖乖地任人拉扯?
孩子们哭得很激烈,直到那喜庆的队伍走到门前,敲锣打鼓吹唢呐停下来,才稍微好一点。
哄完孩子,古月目光尖锐地看向紧闭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