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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李氏家族晚宴。
“没有意外的话,华子又会来晚……”
“是啊,不过没关系,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李母韩梅梅落座在一角,神情有些不自然,面带焦急之色,她轻轻跺脚道:
“这小子,怎么回事?!怎地还没来?欠揍了吧……”
一旁的李父,倒是沉稳,颇有一种面不改色,稳如泰山之威压。
“咳、咳!遇事不要慌,慌什么?安心等就是了。”
韩梅梅顿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拧着眉头,指手划脚,道:“你呀!爷俩都是一路货色,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李父摊手,无奈道:“和我有什么关系,那还不是你教的好儿子?”
韩梅梅:“咋滴?!你找事?你就不怕他不是你的种……”
“???”李雷惊愕,瞬间不敢言传。
围在宴席的四周人,不少人捂嘴偷笑。
这一家子,真有趣,都说是名如其人,但他们一点儿也不像。
李父,名雷。外人打眼一听,便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可谁知其人竟是这般“温柔”。
还有李母,韩梅梅。乍眼听之,一股高洁圣雅的气息便是扑面而来,然本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暴躁”性子。
李雷不动声色地凑近妻子,他对着其耳,悄声且温柔道:“梅梅……”
他服软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韩梅梅直接扭头到另一边,道:“别烦我!”
“唉……”
造孽啊,李雷低首摇头,看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美味佳肴,顿时没了胃口。
晚宴很丰盛,样样俱全,由此可见一斑,李氏家族的资本很是雄厚。
“老爷来了。”
这时,外边响起族人的呼喊声。
“都坐,都坐……”
一位年迈的老者随意地摆着手,不时点下头,昂首阔步地走进晚宴厅,其人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虽是年老,然身体状态极佳。
“老爷您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老人入座。
其余人这才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有序入席。
这位老者正是李氏如今的一族之长,李耳。
“都到齐了吧?”老者环顾一周,无人敢与之对视,众人眼神纷纷躲闪。
李耳气息雄厚,其音低沉,完全不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尤其是那苍苍白发,不是很显老,反而给人一种鹤发红颜的感觉。
一眼扫过,老族长便心中有数。
“老夫人呢?”李耳侧首问道。
“回老爷子的话,老夫人身体抱恙,不便前来。”有人回应道。
“嗯。”李耳点头,老夫人的情况他自是知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也干预不了。
唉——
“诶!对了,听说华儿回来了,他人呢?可是好久都没见这小子了……”
李雷赶紧直面老父亲,坦言道:“华儿归家不久,怕是旅途劳累,睡过头了吧……”
韩梅梅心底暗骂:真是个榆木疙瘩。
哪有当面这么说话的,呆瓜一个!
“无妨,明早叫他来寻我就是了。”单只从这一点来看,老爷子还是很有人情味的。
李耳见无其他要事,遂点点头,准备用餐。
“啊抱歉,来晚了……”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此时出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皆汇聚了过去。
宴厅,门口处。
一位丰神如玉的男子此际面带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向着宴席上的众人走来,步履稳重,神采奕奕。
“快落座吧,先吃饭。”老族长李耳发话了,于是也就无人再说什么。
李华在父母的双双眼神示意下,赶紧来到母亲的下座。
李母韩梅梅则是狠狠地剜了李华一眼,未言语。
晚宴正式开始了,下人们井然有序,一一踏进宴席厅,伺候着李氏众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老族长李耳开口说道:“今日恰逢华儿归家,那便先由华儿开始,给众叔伯讲讲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感所悟,大家也都畅所欲言,无需拘谨。”
李华一愣,这种场合,哪轮得到他先发言啊。
老爷子这不是故意为难他嘛……
但他还是起身了,老爷子都发话了,他还能怎么办?
李华一起身,于是乎,无数双眼睛皆是盯上了他,他好慌……
像是在被众人审视,他感觉自己毫无秘密可言。
这种感觉可不好,整得他挺被动的。
“我……”李华想了想,不如这样吧……
“我给大家讲个故事,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
旋即,他便将今日的经历全盘讲出,巨细无遗。
语罢,足足过了一刻钟,众人都是沉浸在其中,难以自拔。
当然了,这只是李华自以为是的这样认为。
事实上,从李母越来越不善的眼神当中,李华就知大事不妙了,他缩了缩脖子,宝宝心里苦啊。
这不是拿他开涮嘛……
不过呢,无所谓了,反正他还有王炸!
“噗嗤!哧……”有人实在是忍不住,笑了。
不是此人的修养不好,他毕竟是正儿八经的接受过大家族礼仪教育的人,不怪他,要怪就怪在李华讲的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绿洲?怪事!真是的……我住在这里大半辈子了,还从来没听人说起过,那片‘无人’荒漠里还存在着绿洲呢……哈哈哈……真是令人贻笑大方。”
“说不定呢,如今这时代,连天网、智能大脑等等都出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是啊,一切皆有可能。但是什么悬空的飞瀑,烈焰火窟……这也太扯了点吧,你干脆直接说自己是外星人派来的间谍算了,讲句实话,说不定这还真有可能……”
“华子……你怕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少人笑着质疑李华,当着老爷子的面,他们是不可能说出一些反感之言的,但李华一家也能感受到来自同族之间的深深恶意。
李母韩梅梅欲要反驳,她的强势可是不分场合地点的,李父见状,心知这里可不是闹事的地方啊,急忙拽住妻子,不让其有任何的动作。
韩梅梅转头递给丈夫李雷一个“暴躁”的眼神,你品,你细品。
李华才是此刻最难受的一个,他看了看父母,又看向了周围的叔叔伯伯婶婶姑姑,最后望向老爷子。
他苦笑道:“我说的是真的……”
“那带着两片绿叶的植株还在我屋内的窗台上摆着呢……”
老爷子静观其变,静静品茶,无动于衷,最多就是眼神里露出一丝笑意。
“没文化!”
“就是的,这就是不好好学习,整天胡思乱想的下场,华子怕是得妄想症了吧,好妹妹啊,听大嫂一句劝,有病,得治。咯咯咯……”
“咳……”李母韩梅梅面色之上极为难堪,桌下她的拳头早已握紧,奈何被身旁的男人给钳住了,无法发作。
“华子,多向你妹妹学习,好吧?看看人家现在在干什么,你再看看你……”
众人议论纷纷,李华也不知谁说的是什么,这些话是哪位说的,他也分不清了,只觉得在场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脑袋都快要炸了。
“你们别说的那么什么,没事的啊华子,小叔带你下海……”
“小叔子跟你说,你可比我强多了,你识字啊,念过书,是个文化人……”
那位小叔子来到李华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其意难懂。
至少,李华是没听明白。
有一点,他倒是听清楚了,就是“文化人”三个字,这就像是一个导火索一般,李华瞬间爆炸。
“文化人?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大婶玉手一挥,笑呵呵道:“哪有啊,你想多了,华子。”
其余人亦是跟着帮衬,打圆场。
“没事的,大家笑一笑就过去了,自家人,谁还没点丢人的事,是吧?你那位小叔子现在不也是过的挺滋润的吗?……”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考得上大学的啊,这有什么,华子,别想那么多……”
“就是,你多想了……”
“……”
李华怒道:“是谁在说我李华考不上大学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