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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工组的王宝山看到瓦工组的人干得正欢,而且王经理和张队长也穿着背心上场了,一时间仓库里瓦刀和抹板子叮当地乱响,他心里有些乱。
真他妈行,四面墙不到600个平方,你们上了八个瓦工,四个小工,地面上还有六个人在找平,这些人都是从哪儿找来的?
他细细观察了一下他们的手艺,放下心来,除了王经理和张队长还像那么回事,剩下的也就是二把刀的水平。他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从人才库里拨拉出来的,连有过砌猪圈经历的都临时加入了。
一个好瓦工一天能抹50个平方,我看你们怎么在一天内干完。王宝山是木匠,但瓦匠那点事儿,他也门清。瓦匠干得太快了,会显得木工慢了。
王宝山在仓库里转悠,仰头打量着棚顶,心中又不由得不着急。这医院的吊顶是他的活啊,可板材呢?没有板材他用什么去吊顶!
热兰遮城原有一些木材,可是,穿越者们首先要睡床的,该死的荷兰人还不在这城里住,只当这里是办公的地方。木材大多都用在加工木床上了。
木匠分为两种,一种是粗工,一种是细工。粗工就是架梁啊搭架子啊之类的,也可以打个柜子等小物件;细工就是能做细致活,榫铆雕花镂空之类的不在话下。
王宝山是细工木匠,但手艺嘛,哈哈,咱老百姓,今儿真高兴。
他原先和卢旺才是一个家具厂,在厂子里负责给三类家具雕花镂空的,同时还有修理木工车床的技术。可以说,细工中,他修理机床的能力最强;机床修理工中,他绝对是木工手艺超一流的。
什么是三类家具?一类家具往往是国外客商订制,也可以出口返销回来冒充台港货。二类是jing品店里摆放的,比如用非洲黄花梨杂木冒充红木家具。
利润有多大?非洲黄花梨杂木5000一吨,而一般的红木150000一吨。蒙人也是要有成本的,所以技术是关键的,重要xing仅次于能找到购买者。
所以王宝山负责的第三类水平你就懂了。有一些喜欢装的人,廉价而实用的板式家具看不上,非得到家具厂去定购所谓的明清式,装古典式家具爱好者,还拼命砍价……这时候,王宝山这样的细工木匠就有了用途。
穿越前他和卢旺才关系不错,一起能喝点小酒。当初在龙牙岛上的时候,王宝山还装模做样的沉吟着,卢旺才最了解他。
卢旺才说:“要不你拿上三个月的补偿金回国去?”
“那多不好,啥活也没干就白拿钱……”
“没事儿,你没见咱公司财大气粗嘛,董事长都开着直升飞机玩……”
王宝山说:“咱是细工木匠,有手艺的人,哪能白要钱。”
“拉倒吧,你。那你先把三个月前欠我的一千块钱还我。”
“咦,我没还吗?”
“你装,你再装,我可真要了啊?真把你送回去,你没家没业的,累死也买不了一套房……”
王四平看见王宝山一直在仓库里转悠,知道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板材。
王四平在跳板上蹲了下来,丢了一颗烟给专门侍候他的小工,这小子累坏了,歇会儿吧。听说这小子是学计算机的,上料扣得还算准。
他很满意自己的成绩,算了算今天一个人干出八十个平方没问题。其它人也应该能完成一些,还能抢出时间把大泥和好泡上。明天强拆队的砖头一到,乞次咔嚓完活。
他扫了一眼几个二把刀瓦工的作品,皱皱眉头,算了,能抹上就行。
“老王,转悠着学艺呢?”他开始逗着王宝山。
“你那水平啊,差太远……咱是细工木匠,细工明白吗?”王宝山没客气,走过去伸手就掏王四平的烟。
王四平连忙敬上一根,说:“床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两台木工多用机床,四个人忙活着够了。都有点基础,我指点一会儿就都学会了。”
“还愁板材呢?”
“是啊,听说给河口基地那面打好几个电报了。你砖头有了?”
“有了,强折队那面说,荷兰人的平房区都是砖头砌的,拆一些就够这面用了。咱以前不是叫“拆哪”吗”
王宝山一点也没觉得好笑,王四平自己却笑个不停,差点从跳板上掉下来。
跳板?王宝山眼睛一亮,说:“你从哪找的跳板?”
“啊,我把炸塌的那些房子上的铺瓦板拿来用了。”
“cāo,我说怎么没有找到合适用的,都跑你这里来了。”
“你都拿走也不够用啊?”
“拆哪!”
王宝山急忙跑出热兰遮城,他打听好了,鄂玉喜队长带领着强拆队,正在东北角的平民区呢。也不远,二三公里的样子,他抬腿就去了。
刚出城门,看见推着二八大杠的刘摄影师随后出来了,他的脸仍然yin沉沉的像总是不高兴。第一张床制造出来时,刘摄影师给他们拍过照,摄过影。
他跑过去接过刘摄影师的车子,说:“您啊,城里人出身,二八大杠肯定没我骑得顺。”
刘云懒得和他争辩,有人当司机他还能不愿意嘛。他跳上车后座,搂住了王宝山的腰,这小子肌肉挺结实。
“唉,你别搂那么紧,怪痒痒的。”
“路况这么差,你还骑那么快,掉下去摔了,你负责啊?”
“这路比我们村当年的村路强多了,你没见那时路面上……”
两三公里路,俩人随便聊了几句就骑到了。
到了后,他们就惊呆了。
三个荷兰老头,一个荷兰小女孩子,正在对抗整支强拆队。
三个老头中,有两个是挂着十字架,是牧师神父之类的,剩下一个端着粪叉子,浑身颤抖着,像是一条随时都要死去的老狗。小女孩子露出惊慌而又仇恨的眼神。
刘云来了jing神,在那个世界里,他就喜欢看类似的贴子、照片。现在咱也可以拍了。
两个荷兰牧师曾让热兰遮总部头痛。
你说偷偷杀了,埋起来吧,还真下不去手,毕竟大家都不是义和团出身。找他们的罪吧,翻开历史资料,他们还真没做过偷小孩子,挖心,强jiān男女生的事。
再看他们后面做得事儿吧,那个倪但理牧师过几年还能偷着给交不起税的明人税单,主动给他们免税,被总督一顿臭骂给赶走了。这是“历史后”的亲明分子,放在那面世界得叫老朋友之类的。
关起来?杀都不杀了,还关起来?
咋办?
李子强说:“你们三个看我干什么?想让我出个馊主意啊?当我傻吗?我才不管他们。”
伍大鹏拍案而起,说:“好主意啊,咱们不管他。”
孙德发想了想,说:“对啊,他们武力值这么低,打不过我们。既不能鼓动士兵与我们为敌,也不能欺压百姓,更不能拉拢不明真相的群众,甚至强jiān妇女的能力也没有。”
建国安补充了一句,说:“他们要是去鼓动士兵更好……”
伍大鹏赞道:“对,让他们向我们冲锋,这样犯罪感轻点。”
李子强悠悠地说:“这以后有什么困难还得找我啊。发仔,你刚才说他们不能强jiān妇女之类的,你怎么能知道?”
没有人理他。
总部决定了,让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过,你那轻微脑震荡的同行你得管吧?还有俩伤兵你得管吧?要不你每天交三百人民币的护理费也行。
倪但理牧师真的zi you了,却又不zi you了。端水送饭倒尿壶都是他的事情。若大的帐蓬里面,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好像那些人都进到热兰遮城了,有的还回到船上。没人理他们了。
上帝说过,我赐给你们一条新命令,乃是叫你们彼此相爱。我怎样爱你们,你们也要怎样相爱。所以一切全由倪但理牧师照应了。
当晚,倪但理抽空去了沙滩上,为战争中死去的雇佣兵们做了祷告。回来后,范堡牧师彻底清醒了。俩人窃窃私语了几句,再加上伤员们的描述,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帮子人不是魔鬼,而是有着强大实力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攻击他们。
整整一夜,他们看着帐篷外那耀眼的吓人的光亮,心中不停地祈祷。
第二天一早,倪但理牧师听从范堡牧师的安排,先送他回平民区的教堂。真不知道那里的修士还在不在。倪但理告诉伤员不要怕,主与他们同在,还说,一会儿他会回来的,那帮子人还留了一些食物。
就在他们刚刚回到平民区时,就看到了科沙老爹平端着鱼叉挡在自己小房子的门口,而他面对的正是那帮子人,他们足有十多个人!
科沙老爹有八十岁了,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小女孩子在瑟瑟发抖。小女孩子叫斯丽,是他在一次海难中捡来的。那破旧的小房子是他一生的积累,里面还装着他近二十年的回忆。
两个牧师大惊,那帮子人要抢他什么?!科沙老爹是这里最贫穷的荷兰人,他犟强而又沉默不语。从来不要其它人的施舍,自己有条小渔船,打些鱼也干些杂活,这两年一直与那个叫斯丽的女孩子相依为命。
教堂还考虑过,要是科沙老爹蒙上帝的召唤,斯丽该怎么办。
两牧师听到科沙老爹,反复喊着一句:“不要进我的家!不要进我的家!”
他们俩快步走到他们中间,勇敢地把科沙老爹和女孩子挡在身后,范堡举起胸前的十字架喊着:“我以主的名义请求你们,不要伤害这个可怜的老人,你们所要求的财富,定会从我的身上得到满足!”
范堡牧师用了两种明大陆的方言反复说。
这一幕被刚刚到达的刘摄影师拍下来了。
鄂队长心里万分恼火,我他妈的和基督有仇吗?怎么又来个举十字架的?
“你们谁也没带喇叭吗?!”鄂玉喜队长回头对着一帮子呆住了的技术员说。
众人齐齐地摇着头。来挑选砖头的,带那儿玩意儿干什么。
“你们啊,你们见过强拆不带电喇叭的吗!!那老家伙说什么?谁能听明白?”
众人又一起摇头。
鄂玉喜队长想把背后的ak47拿出来对准他们,可是看着这四个人,他认为他可以在一分钟全部击倒他闪,用ak47对着他们太无聊,太虚假。
那个小女孩子的眼神太扎人了,这让鄂玉喜队长心中一阵阵地疼。他尽量不往她那里看,却依然能感到一种软弱却更有力量的刺痛……强迁这活儿不是正常人能干了的。
他这时想起孙瑜来,一咬牙,也猛然拔出腿上的手枪,对准了老头的脑袋。
老头眼里一时出现了一些慌乱,但随即又变回正常,怪异的蓝眼睛里全是平和,还可能有一点点慈祥……老头看着鄂玉喜队长的眼睛,嘴里仍然在不停地嘟囔着……不断冲他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鄂玉喜队长咬着牙,举着手枪,手指在枪柄上一张一合地弹跳着,仿佛在下着决心。
他背后的技术工人们传来一片惊慌声。
王宝山差点要挡住眼睛,刘摄影师倒是毫不在意继续拍着,战场上比这场面狠。
“呯,呯,呯,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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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得到其他书友大大的打赏,但愿明天别裸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