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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重的呼吸声传遍整个卧室,我躺在床上,全身大汗淋漓,紧闭着双眼,微微勾动的手指显示出我内心的不安。
“快跑!快跑……”在沉睡和清醒的交界处,我站在那儿。朦胧间,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着,这熟悉的声音和画面里我满手的血污,让我的梦境进一步加深。今晚这场梦,召唤出了我内心最恐惧的回忆……
火,四周都是火,我已经忘了那些刷着红漆的围墙,房顶上的琉璃瓦,还有那一人高的翡翠雕像。那些被无数资金堆起来的血腥和欲望,在一把沙鹰前统统变得粉碎。分家的人又来了,他们总是打的本家一个措手不及。还不是那群混蛋,那群笨蛋。如果他们能少花一点时间在女人,在金钱,在欲望身上,这时候的本家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大少爷,快……”一颗子弹划过我的耳尖,我看着眼前那人焦急的神色在那颗金黄色的子弹下被撕裂,红白之物混合着清澈的液体从那人的脖子上缓缓地流下来。温热的液体喷洒在我的脸上,即使见过了不少大风大浪的我也还是胃里一阵翻涌,想吐却吐不出,只能一个劲的呕酸水。
“小四……”我想抱住那个人的尸体,一股大力传来,我又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好痛,我的脸被一个男人大力的踩在了脚下,那人掀起脸上的面纱,用开玩笑的眼神看着我。嘴里的轻佻毫不掩饰“呦呦呦,这是哪里来的狼狈的小狗啊,快让表哥好好宠爱宠爱。”他用那坚硬的枪托击打着我的眉骨,每打一下我的眉骨就要多几条裂痕。我却不能反抗,一把银色的手铐已经把我的双手翻身拷住,不锈钢反射着火光,那光要多刺眼有多刺眼。
我扭动着身躯,仿佛要把脖子反向扭断一般。我冲着他大叫,我冲着他嘶吼“姬良,你他妈不用这么假惺惺,有本事就弄死我,你把我弄死了,这个本家就毁了,你们姬家想做本家,可以,那就来啊!打爆我的头啊!”
男人仿佛被戳到什么痛处,一把闪亮的刺刀穿过我肩骨与锁骨之间的缝隙,我的鲜血从放血口喷涌而出,刀刃与骨缝之间摩擦所发出的声音让人感到牙酸无比,在我不似人的凄厉吼声中,我的右半段身子就这么被钉在了地上。
“吴段,你他妈不用激我,他妈的要不是老头子保着你,我他妈早就一枪子儿崩死你了。”他也冲我吼,只是眼角有点泛红。“你要的是什么?人死不能复生,若若她……”我看着他泛红的眼角,想起了久远记忆中那个女人的身影,心尖的疼痛让我忘记掉了肩膀的疼痛,我用苦掉的嘴角问出这番酸苦酸苦的话来。
下一秒,黝黑的枪口对准了我的后脑勺,枪口传来的丝丝寒意让我的脊背一凉,我丝毫不怀疑我多说一句话,这冰凉的枪口就会化作一团火焰,给我精密的大脑深处带去一颗铜制零件。
“我还不用你教我……”
他走了,带着内心的悲伤,带着肩上的压力,带着纷纷的战火消逝了,一颗子弹穿过他的头颅。他的头和肩膀就这么直接蒸发掉了。我却愣愣的趴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那场博弈最终还是我赢了,我转头看向屋顶上那暗红色的枪口,那是爆发出了强大能量所留下的后遗症,忽的,那枪口指向我。也就在此刻,我从睡梦中惊醒。
猿臂轻舒,我把身边呼呼大睡的小女人拉到自己的怀里,让她离我更近些,听着她细腻的呼吸声,脸上的凝重才轻松了几分。
我看向窗外,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在这片古老的沃土上,追求权力的人们还没有安宁,我看了一眼床头的表:
“3:47”
常曦撒下的月华浸润着人间的一切,似水般的月光照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凝脂般的肌肤上有点点红晕,我伸出左手摸上了那光滑平坦的小腹,用食指和无名指轻轻地扣着她的肚脐。我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的电话号码。
以下皆为通话内容
“喂?”
“喂。”
“所以呢,我亲爱的大少爷,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知道你在看着我。”
“唉唉唉!?偷窥这种事我可是干不出来的哦”
“你的语气已经出卖了你。”
“呀……和大老板讲话语气就是要客气一点嘛……”
“那老头的底细你查清没?分家的人又要动手了?”
“是你政治敏感了啦”
“说正事儿”
“那老头很难查,不排除有分家保他的可能性”
“那有没有机会做掉他?”
“很难,大少爷,你已经不用去打工了,你老爹带着一帮子人把风悦给端了,去的时候除了几个服务员外,老板,经理,所有的高管都跑路了。”
“他被难着了?”
“那可不”
“要不你去帮帮他……还是算了……”
“你可真下得了狠心,你们吴家明令禁止不能豢养私兵,你心好狠,一向热血的我打算检举你。”
“好使吗?”
“不好使”
“那你还要检举我?”
“人嘛,总是要抱点希望的啊!”
“……”
“我说,你真的要把‘种子’给你身边那个躺着的女孩?”
“我可以给你”
“可我是男人”
“‘皇权’真的结束了吗?”
“‘权杖’可还在您的手里呢”
“‘种子’……算了……这件事以后商量。”
我挂掉了电话,看着身旁的小女人陷入了沉思,又把她抱紧了些,就那么忘掉一切睡了过去。
清晨,我是被一声尖叫所吵醒的,那女人红着脸,一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一边又不断的变着目光。我只是看着她,又撩了撩她眼前的秀发,看着那双浑浊的眼睛,用慵懒的语气道:“师傅,要不咱再睡一会儿?”昨夜的梦让我疲惫不堪,我感觉无论是意识,思考速度,还是感官的敏感度,都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那女人调节能力也是强,经历过一阵慌乱后她仿佛已经彻底的冷静了下来,但对我就是一副冷冷的表情,用的也是如寒冰般的口气:“拿开……谁要和你睡!”她看到了我炙热的目光,心底一阵发毛,拉开被子就跑了出去。我心底暗暗腹俳“穿着我的衣服,睡着我的床,吃着我的饭,我亏了啊!今天不把你人彻底变成我的,我他妈就不姓吴。”我精神抖擞的穿上了衣物,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那个小女人暗暗下定了决心。
无论我如何,我总会让她远离这个世界的喧嚣,无论那战火多么炙热,也总会有一处安静的生命之湖来蕴养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