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零篇 第三章:苦

凛均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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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和师傅同居了,说起这样的事一定是让我开心的。无论如何,师傅总是让我敬佩的,让我崇拜的。倒不如说,师傅虽然不说的上国色天香,倒也有几分姿色。她的性格也为我的生活添加了几分色彩。

    “多么美好的夜晚啊~”几曾何时,我也这样端着酒杯,喝着今晚上刚烧的白开水,在一米见方的窗前看五楼的风景。夜像是一快海绵,吸收了京都白日的喧嚣。

    但她的出现,也令我狠狠的吃惊了一下。倒不是说如何霸气,如何冷傲。单是门前那狼狈的身躯,那糟乱的头发,让我对门前这个人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但眼角的青色和冷漠的口气却掩盖不了她是我师傅的事实。

    “您好?您是?”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半夜能出现在我家门口的,这女娃子绝对不是啥子好银。

    “凛言~你想死就直说~”如沐春风般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眼前的人眼里寒光一闪,脸上却露出了妩媚的神色,眼波流动间摄人心魄。但就是这样,她身上凝而不散的杀气还是令我狠狠的打了个冷颤,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她的出现让我心头一紧。让我驱赶她的心思又多了几分。

    “哦,天哪,这不是我亲爱的老师傅吗?快请进,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狼狈?请务必告诉我,我会用我那尖尖的靴子狠狠的踢他的屁股!”凝神细视后的我不禁大吃一惊。几曾何时,她也是站在一个圈子的顶端猎食者,何时又变得如此狼狈?不过……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她能登峰造极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她的家人……倒是我失言了。

    她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对她的认知。曾经的高贵冷艳一去不返,在我眼前的更像是一个十五六岁不愿学习的小女孩。早上八点还不起床的是谁?迷迷糊糊吃饭把粥弄到头发上的人是谁?穿着我的衬衫,我的短裤的宅女是谁?我不敢想象,这竟然是我那冷傲的师傅。

    时光如梭,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当我还沉浸在师傅所给我带来的惊喜和兴奋之时,寒假已经过了一周了,我敬爱的父上大人也下了一道“圣旨”。不如说是让我学习作为一个正常男孩该有的社会体验和生活技能。

    “即日起,吾子,吴段,将要去凤悦西餐厅打工,暂定杂活,为期两周。钦此。”

    当那通国际长途打过来的时候,父亲正在看《甄嬛传》。用着奇怪的语调说着奇怪的话,我本不想理会这个跳脱的父亲,可碍于圣上的淫威,我也只能“臣,接旨”了。可……这明明是太监才会说的话啊!父亲大人!

    但让我心里感到一丝丝安慰的是,这次打工的工资统统是我一个人的,倒不是说我如何缺钱,但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啊!我对此事重视的程度甚至能和那个在屋里大睡特睡的女人相提并论。我已经在考虑这笔钱应该怎么花了,一定要狠狠的榨那个小老头一顿!

    “师傅,你起床后厨房里有皮蛋瘦肉粥,如果无聊的话就看看电视,玩玩手机,柜子是万万不可动的!晚上我就回来,凛言留”将这张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粉红色纸条贴在某人额头上之后,我便换好了第一天上班的行头。修身的牛仔裤搭配上黑色的羊毛衫,然后弄了个银色的小吊坠挂在胸前,带上了一张黑色的口罩,穿好黑色的羽绒服,拿好钥匙。越过玄关,跨过门沿时我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李白的一句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寒风腊月里,我一个人在街上哆哆嗦嗦的走着。双手揣到兜里,好让我的手指不会冻僵,街上已经有许多店铺开始关门了,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钢表,还有一周就要过年了,是时候准备些年货了。我心底暗暗几下这件事,今年务必是要丰盛点的,不出意外的话我要和师傅一起过这个新年了。与此同时,七拐八拐的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文苑天府”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算的上是京都比较大的一个超级市场了。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数不胜数,平时我闲的没事儿也都会来这里逛上两圈。和同学在这儿喝点酒也不是不行。

    至于凤悦西餐厅,那是我小时候常来的地方,因为……

    “Hi,kids!come here!”一个光头穿着灰色西服的白人中年人朝我打招呼。脸上的兴奋是如何也掩饰不住的。笑容让他的抬头纹加深了几分,小小的眼睛中闪过一抹精光。

    “Goodmorning!My dear uncle!”我也微笑着回礼,但脚步却没有挪动一分。他并没有多么大的资格让我去找他,不是礼节上的问题,只是……

    他只得自己快步走来,但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意。那外国小老头说起了流利的中文,毕竟也在中国呆了三四年了,该见的不该见的也都见了,话还不会说的话他也枉生在这个家了。

    “段,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他很兴奋,不是因为我来了,而是我带着我父亲的意思来了。眼中的贪婪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的。所以我对他感到厌恶和不屑,不仅仅是资本,更是微表情的管理,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坐上这个位子的。我相信,喜怒不形于色应该是每个高管所需要的基本素质。

    “叔叔,请给我安排今天的工作吧。”我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谈,叫他一声叔叔也是出于礼节。这小老头想多次置我于死地,无论如何我也无法做到与他亲近。当年的事又一次次的从我眼前闪过,我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冷漠。

    “段,在我这里你不用太拘束,不如这样,你先帮着上菜吧!工资我会照发!”小老头摆出一副大气无比的样子,姑且是给我安排工作了,但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不是因为他,也不是因为工作,这种不安和惶恐是来源于饭店本身,而不是这里的人。我在脑海里搜索着,这样的气压使我无比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想起几年前那个手拿四棱军刺的男人。但那些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他已经死了。是我亲自确认他死去的。

    我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强行把内心的恐慌和失望这些负面情绪压下,换上了店员统一的黑围裙,就这么快步的走了起来。虽说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但是对于身体的健康也是十分重视的,胳膊上也还是有几两肌肉的。

    我不曾做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在工作中还是遇到了不少的麻烦。但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渐渐的,我也掌握到了这门技艺的一些门窍。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相信就算是端盘子的也有属于自己的技巧,我在时间流逝中提升着自己的专业技能。但我还是没有忘记最初来的目的,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我要学会如何察言观色。不仅是要勤快点,更重要的是让顾客的不满意始终慢我一步。

    “一号桌,鱼片凤舞天罗!”

    “三号桌,牛悦一份!”

    “八号桌,法式蘑菇浓汤!”

    我且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些东西,接着就是锻炼臂力和手速的时候了。

    一天过去,就算是在西餐厅打工的我也是筋疲力竭。拖着似乎要散架的身子回到了那个小小的出租屋。这个寒酸狭小的出租屋竟让我觉得如此温暖,还有空气中那淡淡的……旖旎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