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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顾思漫一下从躺椅上惊起。对于这个弟弟,她虽然从未与他见过面,但听小婵说,从小他就处处维护顾思漫,即使顾思漫犯了错,他也会想方设法把错误揽下来。
小婵说,当初顾夫人打算给顾澄介绍亲事,然后分府,让他搬出去。可顾澄说他需要变得强大才能更好地保护她,于是他毅然决然的随父出征,征战沙场。那一年,顾澄刚满十三岁。出发之前,他特意叮嘱她说:姐姐,等我回来我就能更好的保护你了。整整三年,如今他终于要回来了。
“小姐,我在厨房的时候听王管家说的,说日期是下月十五左右。”
下月十五,还有二十天。
“后天是九月十九。我想去庙里祭拜一下。”希望菩萨能给保佑他们安全归来。
这天,一大早,顾思漫就跟小婵出了门。坐上轿,一路上颠簸了许久,终于到了寒山寺。主仆二人祭拜一番后在寺庙的含山亭歇息了一会。小婵一回头瞥见了一个人,那身影好像有点眼熟。那人着急忙慌的朝寺庙后院走去
“小姐,你看那人,像不像二小姐?”
顾思漫回头一看,一袭粉色衣衫神色匆匆的往后院方向走去。顾思漫突然有些好奇她到底要干嘛。
“小婵,走,看看去。”
主仆二人小心翼翼的跟在顾滢的身后。顾滢三拐两拐进了后院以后,又进了一间处于西北角的小厢房。这个地方地处偏僻,很少有人来这里。顾滢来这干嘛?
顾思漫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近窗户。男女之间粗重的喘息声传来,其中还夹杂着顾滢一声一声的枫哥哥枫哥哥的叫喊。顾思漫恶寒。在寺庙都敢做这种事,不怕佛祖怪罪下来遭天谴吗?
转身顾思漫便与小婵一起离开了。
十月十五转眼就到。一大早顾府上下就开始了紧张兮兮的着手准备,等着顾将军的凯旋。
顾思漫有点紧张,坐立难安。怎么有种准备要跟网友见面的感觉?
一直到太阳快落山了,终于,传来了大军进城的消息。
“小姐,夫人派人传话说,晚上备了晚宴为老爷和少爷接风,让你准备一下。”
焚香,沐浴,更衣,对镜理红妆。
收拾打理完后,正好前院传来消息,说顾将军回府了。还未等顾思漫踏出门,一位身高一尺八,身穿黑色铠甲的俊朗男子就急匆匆的踏入小院中。男子看到她后,笑容满面的高声喊道:“姐姐!我回来了!”
这便是顾澄。明明十六岁的年纪,却因为常年在外行军打仗风吹日晒的缘故,竟显得有些沧桑。
顾思漫愣愣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姐姐,我是澄儿啊,我回来了。”男子激动地抱住她,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姐姐,这几年让你受苦了。现在澄儿回来了,可以保护你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顾思漫反应慢半拍的回抱住他,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
这几年顾澄虽不在家,但他经常与小婵飞鸽传书,了解她的状况。当他知道她被顾滢一次次的羞辱欺负时,他恨不得回来一刀杀了他们母女。当他知道她未婚夫被抢自己还差点丧命黄泉时,他加快了围剿匈奴的计划,他知道如果再不回去,恐怕就在也见不到她了。在与匈奴对战最为激烈的时候,他知道了她苏醒的事,也知道她失忆了。多少次在战场上他都差点命丧敌手,但一想到这个女人,这个从母亲死后从小到大最疼他的人还等着他保护时,他只能拼命作战。
因为母亲临走之前对他说,要他好好保护她。
姐弟俩叙旧没多久,顾夫人那边就派人来传话,说是要开席了,让他们过去。
家宴之上,气氛和乐融融,宴会进行到一半时,顾将军突然拿出一道圣旨,说是圣上赐婚,要将顾家千金赐婚于大皇子程昱铭,也就是那个瘸子明王。
顾滢顿时神情大变,目光有些呆滞的看向顾夫人,顾夫人示意她要淡定。
“老爷,您说的顾家千金,是指漫儿,还是指滢儿呢?”
“当然是滢儿。漫儿自小跟蒋家蒋枫定有婚约,怎么能是漫儿呢?”
原来如此。
顾将军常年征战在外,府中的大小事务都是由顾夫人一手操办的。她以为她能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顾滢嫁到蒋家,等顾将军回来再来一个先斩后奏。但他千算万算,始终没算到顾将军能这么快就班师回朝,更没想到圣上会因此赐婚于顾家。
“爹爹,滢儿……”顾滢话还没说完,顾夫人就给了她个眼色,示意她闭嘴。顾滢不再说话,不甘心的咬了咬牙。
“何事啊滢儿,怎么突然不说了?”顾将军放下手中的杯盏,有些不解的看向顾滢。
“老爷,滢儿是想感谢老爷的安排。毕竟嫁入皇家这种喜事,是几辈子都难修来的福分呢。是吧滢儿?”
“是。”是个屁,谁会想嫁一个残废呢?
“漫儿。”
“在。”一直在角落里默默看戏的顾思漫突然被点名,有点猝不及防。
“漫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出阁了。过几日我打算与蒋家商量商量,要不就把你跟枫儿的婚事给定下来吧。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该完成你母亲的心愿了。”顾将军抬手抚了抚自己灰白的胡子,一脸祥和的看着顾思漫。
顾思漫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茫然地看了看顾夫人,又看了看顾滢。刚打算开口说话时,却不料被顾澄抢了先。
“父亲,姐姐前段日子食物中毒,身体还未完全康复,要不过段时间等姐姐身体无恙了再说此事吧。”
“漫儿食物中毒?”顾将军一脸严肃的看向顾夫人,脸上的阴沉和刚刚的祥和相比,判若两人。
一听这话,顾夫人被吓得从座位上惊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爷,这都是奴家的错。最近有菜农进了一批蘑菇,样子奇特,说是新品种。我瞧着平日里漫儿喜欢吃蘑菇,就命令厨房做好了给漫儿端过去了。谁知道那蘑菇有毒,漫儿吃了以后便身体不适了。都是奴家的错,请老爷责罚。”
“那菜农呢?”
“送官了。那日已经处斩了。”
“爹爹,请您原谅母亲,母亲只是一时的疏忽大意。”顾滢见这阵势,连忙跪下给母亲求情。
顾将军思虑半晌,转头看向顾思漫:“漫儿你觉得呢?”
干嘛?这是打算把皮球再踢回她这里吗?拜托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啊,为什么又打算让她装作深明大义的样子不去追究呢?
顾思漫慢吞吞的起身,她觉得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顾将军想让她怎么样。不就是让她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吗?她懂,她做就是了。
“父亲,漫儿身体已经无恙了。母亲也是一时好意,好心办了坏事。请父亲原谅母亲。”说完还故作深明大义的朝顾将军磕了个头。
“好吧。既然漫儿都这么说了。那这次姑且就饶你一次。如果再有下次,但时候可不就是这么简单了。”顾将军看着顾夫人,言语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是,多谢老爷。奴家记下了。”
“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回位。
是夜,一女子神色匆匆的踏进明王府。
“温小姐,这么晚了您来明王府有何事?”
“刘管家,我要见铭哥哥。”
“王爷此刻正在书房,老奴带您过去。”
……
“铭哥哥!”
“思尔,我在。”
看着神色慌张的跑进来的温思尔,程昱铭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铭哥哥,圣上今天是不是给你赐婚了?是顾家小姐?”
“嗯。”
“那你,要娶她吗?”温思尔眉头紧蹙,她有些害怕听到接下来的答案。
六岁那年,与他在围猎场相遇,十四岁时,便私下与他定了终身。说好的等她到了十八岁,他便向圣上求赐婚,而她去求父亲成全。明明还有半年她就可以嫁给他了,可老天爷为什么就这么不愿意成人之美?
“这是父皇的旨意。”程昱铭有些心疼的望着她,将她轻搂进怀中。
温思尔哭了。难道她注定与铭哥哥有缘无分吗?
“思尔,待我成大业之时,我必娶你。你可愿等我?”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