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死一生

乃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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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设她肚子里的是汪正飞,死后来到他妻子的肚子里,就是鬼进肚,也就是阴胎。我认真读过那些契约,它的药汤能把阴胎变成阳胎……而现在,它却杀了这阴胎……而且,不得不说,汪太太的死法很诡异……我怀疑那汤药出了问题……”付三和的语气虽然依旧很冷静,但脸色已经变得十分凝重,满是担忧。

    如果,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势力,掌握着能够杀死阴胎的办法,那么,整个地府,都将岌岌可危。

    “这事,不是人间孟婆做的。”司方突然开了口,语气十分肯定,好像他很了解人间孟婆这个组织。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不是它做的?”付三和说这话,并不是在怀疑什么。只是因为,司药师几乎从来不会毫无根据地说这种极端的话,极端肯定亦或极端否定,从来不会这样。

    他突然很好奇,司药师和人间孟婆有着什么渊源。

    “那你又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它做的?”司方先回敬了这一句,不等付三和开口解释,接着又说,“你刚刚也说了,人间孟婆做事严谨保守又敛财无数,这么神秘的组织为什么要突然暴露自己?”

    “可汪太太确实是喝了它的汤药……”

    “但我还没有说,汪太太的真实死因吧?我只是说,她肚子里有人间孟婆的汤,并没有说这汤有什么问题。”司方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付三和,继续道,“三和,这次,你先入为主了,不像你的作风。”

    “你知道她的死因?”五花有些惊讶,毕竟她十岁便认识司方,只知道他能够与药灵对话,没听过他还有其它异能啊。

    “是蓝禾,只不过这次有些不一样了……”

    “你说的是,我出生那一年地府爆发的病毒,蓝禾?”五花赶紧掏出手机,语气十分焦急,“我得告诉阎王……”

    “五花,先别急,如果真的是蓝禾,我们现在应该已经灰飞烟灭了。”付三和马上制止,他觉得在事情确认之前不要张扬比较好,以免引起恐慌。

    付三和把目光从五花的手机那儿收回来,接着又说了句:“先听听司药师怎么说。”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们,蓝禾可能回来了,但,它已经不一样了……为什么这次它能杀死阴胎,我没法解释。是谁创造的它,我也毫无头绪。但它确实已经回来了,就摆在我们的面前,那具失败的实验品就是证据。”

    “失败的实验品?”五花有些疑惑,“为什么说她是失败的实验品?而且,为什么你说那是能杀死阴胎的蓝禾,但现在我们却一点事也没有?”

    “成功的实验品,只有眼白会消失,身上不会出现红血丝。这具尸体的红血丝密密麻麻布满了皮肤,说明它现在很有可能还在初级实验阶段,或者说,它现在连一个完整的病毒都不算……”

    在尽量平和的语气下,付三和听出他那藏在不为人知深处的担忧,突然想到司药师在阳台时突然颤抖的背影,他现在觉得,那应该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恐惧。

    那么这个蓝禾,一定有着超出一切语言形容词的可怕。

    在片刻停顿后,司方接着说:“如果它达到了实验要求的结果,就会被配套生殖系统。届时,它就能够自我繁衍,也意味着,它会拥有传染性……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平安无事……而我最担心的,是这个神秘实验背后的目的。”

    “强大到能够杀死人类和阴胎的病毒,都不足以达到实验要求……难道它是想杀死灵?”五花的眉头紧锁在一起,又掏出手机,“不行,我说什么也得马上告诉阎王和沈杉,这事非同小可。”

    “别急。”付三和再一次阻止了五花的冲动,“如果没有搞清楚就告诉他们,只会让地府人间变得一团乱……既然现在它还没有传染性,我们就先静观其变……五花,你有没有想过,它的实验目的或许根本就不是想屠杀,而只是想引起恐慌?你现在贸贸然告诉阎王和沈杉,可能正是中了它的下怀。”

    相比较五花的焦急,付三和在这个强大到令司方都忍不住颤抖的病毒面前,表现得极为平静。

    但他是付三和啊,温和谦逊、善良宽厚的付三和。

    可能他也跟自己一样,在强装镇定吧。

    “如果只是想引起恐慌,它现在就可以做到了,没必要停留在初级实验阶段。这种实验很耗费资金,它需要一种很珍稀的材料,才能够维持母体,不至于灰飞烟灭……我想,它要的是一死一生。只不过这次,是阴胎死,人类生。”

    司方又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五花这次没有想打破他的沉默,没一会儿,他又开口接着说:“一千年前的蓝禾,其实也已经强大到能够杀死阴胎。那时候的实验目的也是一死一生,非阴胎死,阴胎生。而这个实验,是我一手推进的。”

    “司老头……”

    “我以为这个错误已经永远沉寂在忘川河底了,它怎么会又出现了,我……”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那间牢房的记忆又海浪般地往他的胸口上狠狠砸去,一波接着一波,像是永无止境的那样无休止地捶打着他的心脏。

    每一下都在提醒着他:你永远也无法弥补了……

    “司老头……你别自责了……五长生跟我说过,那不是你的错,是旧阴胎政府的错……你只是被他们骗了而已……别的鬼怎么看你我不知道,但我十岁就认识你了……”五花说着,给他拆了包薯片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但他没有接,又悻悻地收了回来。

    “是啊,我们都相信你,司药师。”付三和刚想伸出手去拍司方的肩膀,想了想,又收了回来,小心翼翼地开口问着,“司药师,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查。”

    付三和问:“查蓝禾吗?”

    “查人间孟婆。”

    “可你说这事跟人间孟婆无关,为什么要查它?”五花有些讶异,她现在接触的是从未接触过的东西,突然觉得前路一片迷茫。

    好在鬼事处有司方、付三和帮她,不然,她十岁那年便来人间,熬不到现在的。

    “以前的人间孟婆是一定不会做这事的,但我现在怀疑,有股新势力取代了它。而这股新势力,掌握着制作阴胎以及蓝禾的办法……它想杀死阴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