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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豪坐在车里等着。依现在的技术，有了姓名和身份证号，要查个人很简单。唐晓亮应该很快就能把查询结果发过来。
果不其然，有那么两三分钟，唐晓亮把结果发了过来。陈志豪打开文档，仔细看着。
杨建国，69岁，退休前任东武水利局局长。李兰香，68岁，退休前任东武百货大楼经理。两人是夫妻关系。
东武？张一成和唐晓亮，昨天不就是去的东武吗？刚看完第一行信息，陈志豪就瞪大了眼睛。
他拨通了唐晓亮的电话，“晓亮，你现在在技术身边吗？”
“陈队，你稍等，我过去。”唐晓亮从桌子上的材料中站起来，来到技术身边，“陈队，你说，我现在在技术身边。”
“你查一下这两人是不是有个女儿叫张晶晶？”陈志豪说完，忽然觉察到什么，他愣了一下，补充道，“查一下他们有没有女儿？”
“有。但不叫张晶晶。叫杨春芳。”唐晓亮盯着电脑屏幕说。
“杨春芳？”陈志豪彻底愣住了。
“陈队，怎么啦？”唐晓亮在电话那边叫道。
“这个杨春芳，现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唐晓亮惊讶道，“陈队，查不到啊？”
“户口注销了？”
“那倒没有。”
“那不可能。一个大活人，银行卡、信用卡、工作单位、家庭，总该有一样关联的？”
“没有。”唐晓亮肯定地回答，“档案上最后只显示，这个杨春芳在龙华中学上的高中。后面就没有任何信息了。”
一个大活人，平空消失。在现在这样的社会，还没有任何痕迹？这怎么可能？陈志豪确实有些懵了。那么这个王庭和这两位老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你再查一查，这两个人与王庭有没有关系？”
“好的。还有，陈队，关于张晶晶，我们找到了她和曲晓波的交集。”唐晓亮急迫地说。
“什么交集？”
“张晶晶是H省师范大学毕业的，这个曲晓波不也是H省师大的吗？”
“这个问题回去再说。”这已经够乱的了，再加上曲晓波，就一锅粥了。陈志豪放下电话。
杨建国、李兰香、王庭、张晶晶、还有那个冒出来的杨春芳，这些人之间，必定有着一定的关联。
陈志豪看看表，已经一点多了。小王还没有回来，王庭一家也没有出来。他有些焦躁不安。他强压下这种焦躁，脑子里慢慢回旋这些人物，寻找他们之间的关联。
他知道，当信息越来越多，越来越让人困惑，他想找的就是一条简单的途径。这条简单的途径一旦打开，所有的信息，都会沿着这条途径，合理的排在路的两边。到时，一切疑问都能说的通了。
只是那个合理的链条到底是什么呢？
“陈队，他们出来了。”小王打开车门，打断了他的思路。
陈志豪瞧向16号楼。王庭带着两个孩子出来了。他们上了车，出了小区。丰田车一路向南，向西拐上高架桥。一直向东而去。
在唐一路下口，丰田车拐了下去。
“我们回局里。”陈志豪说道。
“不跟了？”小王问道。
“这儿下去，前边就是人大小区。他们回家了。再跟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陈志豪吐了一口气，“小王，你打听到什么消息？”
“我去了401邻居家。他们说，楼上搬来这里六七年了。这两个孩子应该是他们的外孙。有一次，他们楼下遛弯碰到了，听孩子叫他们姥姥姥爷。”
“噢？”陈志豪眉毛挑了一下。
“这家人很少与外人打交道。楼下说，他们小区组建广场舞队，他们想拽着楼上一起参加，但对方并不感兴趣，对他们也爱搭不理的。就这些情况。”
姥爷杨建国，姥姥李兰香，女儿杨春芳。
妈妈张晶晶，爸爸王庭，女儿杨晓辰，儿子王晓宇。
陈志豪在脑子中列了一下这些人物。如果让这些人的关系顺畅起来，最简单的途径是什么？
他脑子一亮，最简单的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张晶晶就是杨春芳。如果，这两个人是一个人，那么一切都解释通了。杨晓辰并不是随了姥姥的姓，而是妈妈。
但问题接着又出来了。这一家人，为什么极力避免正常的社交关系呢？为什么杨春芳要改名叫张晶晶呢？女儿去世了，当父母的连告别仪式都不参加？王庭到底在掩饰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又向陈志豪扑过来。他决定暂时休息一下脑子，唐晓亮说关于张晶晶有新的发现，不妨先回局里，汇总一下唐晓亮的发现，再去思考其中的关系。
唐晓亮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他了。见他进来，唐晓亮递给他一摞厚厚的材料。陈志豪扔到一边，“还是你说吧。我脑子有些浆糊。”
唐晓亮把材料拿到手里，一边翻一边说。
“张晶晶身份出现了更多的疑问。首先呢，根据她的身份证信息，她确实来自东武龙须镇张家庄，母亲魏冰花，父亲张培荣。但我和师傅昨天已经见了魏冰花本人，和你拍的图片对比了一下，确定这并不是照片中的人。东武的付明宇局长，看了这个张晶晶的照片，也表示，并不是他认识的张晶晶。”
“付局长认识张晶晶？”
“他们是一个村的，还是小学同学。”
“真是无巧不成书。”
“对。但是档案是这样显示的。而张培荣和魏冰花确实有一个叫张晶晶的女儿，付局长也知道。”
“此张晶晶非彼张晶晶。”陈志豪叹了口气。
“怎么说？”
“你先说完你的发现。”
“张晶晶从龙华中学上完高中，就考入了H省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后进入齐州市人大。这个信息，我跟付局核实过了。付局表示不可能，他知道的是张晶晶没有考上大学，从此失踪了。”
“失踪？”陈志豪一惊，“难道，难道王庭掩饰的就是这个？”
“陈队，你说什么？”
“没事，你继续说。”
“陈队，我们前段时间一直在找张晶晶与曲晓波的交集。曲晓波就是H省师大的，我核实过了，二十二年前，也就是张晶晶上学期间，这个曲晓波就是中文系的副主任。也就是说，他们是有可能认识的。”
陈志豪点点头。
“还有，刚刚你让我查的王庭，和这两个老人并没有什么关联。”
“意料之中。”
“陈队，你刚才说这个张晶晶并不是那个张晶晶。这是什么意思？”唐晓亮合上材料，问道。
陈志豪简单地说了一下他们的发现。“综合你刚才的部分情况，我现在只能推测说，杨春芳顶了张晶晶的身份。而王庭要掩饰的就是这一点。”
“你是说，张晶晶不是失踪，而是被他们杀了？”唐晓亮张大了嘴巴。
“不能这样说。至少，张晶晶的失踪跟他们是有关系的。”
唐晓亮点点头，“如此一来，张晶晶身上的疑问是解除了。”
“但是曲晓波与这件事儿又有什么关系？”陈志豪反问。
唐晓亮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还是在原地打转。”
“那倒也不是。至少解决了一些问题。”陈志豪安慰说，“师傅呢？他们和李娜娜谈的怎么样？”
“师傅还没有回话。”
“嗯？你也开始叫师傅了。”
“陈队，以后咱俩师兄弟了，你可得照顾一下我。”唐晓亮笑道。
“去去去。”陈志豪瞪了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