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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卫满,他和她说的话真不会超过十句。
至于他在缅甸具体做什么工作,他没详细说,她也不好刨根问底;可能是真的发家了,除了保时捷外,他定餐厅居然定在了“天在水”。
江半摸紧了荷包:“其实随便找个馆子就可以了,何必高消费?”
“这里的菜色和服务不是淮城顶尖的么?偶尔奢侈一回没关系。”贺尧笑着又道:“反正我做庄。”
陈娇娇瞪了江半几眼,又笑脸盈盈道:“就是就是,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活在世上的时候就该吃喝玩乐地尽兴嘛。”
“我听江半说,贺老板刚从缅甸回来啊?那边风土人情怎么样?”
贺尧对于她的陪同并没有表现出来丁点儿的排斥,也没有因为她那身性感撩人的战袍而多看几眼,从始至终都是有匪君子般的风度翩翩。
越是这样的神秘态度,就越叫陈娇娇好胜心起,使出浑身解数来搭话聊天,甚至是似有若无的肢体接触,仿佛铁了心要将他收入囊中。
江半在后面观望,觉得有些好笑。
天在水布局十分雅致,穿过一扇将军门后,是一道挂满木签的风雨连廊,垂坠的吊铃兰花簇,一朵两朵千万朵,娇羞掩映于绿海沉浮间,香气袭人。
两侧是露天的茶室,不拘一格的石凳和假山,流水潺潺,绕过一圈小径没入无边无际,清幽静僻地像古代王侯将相的隐居之所。
江半看庭院内的风景看地出神,没留意到左侧前方缓缓踱步而至的身影。
直到鼻尖莫名地萦绕来一股冷冽的雪松木香,与烟草味混合,形成独特的奇异的香调。
大脑忽然炸起一系列信息,陈凌也!
侧眸看去,果然是他那张含笑的小白脸。
陈凌也身后还跟着个助理模样的青年,见状很是识趣地退开。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模一样的问题,不差分毫的开口时间,俩人皆是微愣。
陈凌也伸手想去碰她,被她躲开:“我有应酬,先走了。”
“我向姐姐学习学习怎么应酬。”陈凌也毫不客气地揽过她的肩,一并朝包厢走去。
江半想起昨晚他打人的样子,赶忙拒绝:“也就是普普通通吃顿饭而已,没什么可以学习的,你回去吧,回去吧。”
见她急哄哄似乎要遮掩什么,陈凌也冷哼:“难不成不是工作应酬?和男人约会啊?”
“......”
陈凌也不管不顾,牵着她的手一脚踹开门,看到里面的男女后,笑着贴近她耳畔:“还是昨晚的男人...他在追你?”
“如果我说是普通朋友,你会信吗?”
“信啊,为什么不信?”陈凌也漫不经心地揉着她手指,轻声道:“只要你愿意主动跟我坦白,并且说的都是实话,那我就相信。”
江半有些诧异。
他这幅认真的模样,还真是见所未见。
似乎自己也察觉到情绪流露的不正常,陈凌也眼底闪过一丝紊乱,片刻便恢复了轻佻与散漫,像小孩子耍赖:“我也要吃饭。”
江半眨眨眼,仿佛方才那一瞬间的温柔坦诚只是幻觉。
人心确实是很难琢磨的,就像她琢磨不透他,对自己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态度?
多年暗恋这一说法经由这几天的种种显得十分荒诞可笑,更多的或许是对鱼水之欢的沉迷。
贺尧和陈娇娇对于他的到来显得很吃惊。
事已至此,江半不好再往外赶人,毕竟赶也不一定赶得走,于是落落大方道:“不介意多个人吧?”
贺尧率先反应过来,微笑摇头。
江半看了眼他脸颊的红肿,悄声向陈凌也道:“你昨天把我朋友打成这样,现在来也来了,好歹得表示下歉意吧?”
陈凌也原本从坐下来,面对贺尧是没什么好脸色的,但听得她这样向自己温言软语,嘴角翘了翘,很是乖巧答:“好的。”
随后清了清嗓子,目不斜视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俨然像个三好学生,先前摆起的架子不复存在。
江半错愕,回过神来后又觉得滑稽,低笑了一阵。
对面的贺尧看着她难得弯起的眉眼,目光忽然变得意味深长。
“我道歉了,你要给我什么奖励?”陈凌也简直没脸没皮,众目睽睽之下咬着她耳朵。
“你是三岁小孩吗?”
他理直气壮:“是。”
江半:“......”
真是病的不轻。
陈娇娇生来是个捧场王,见席间的氛围逐渐冷却,主动挑起话题:“你和江半能成多亏了我吧?那晚在酒吧要不是我给你介绍,陈公子怕是无缘我们小半咯。哎话说你是不是对我们小半一见钟情的啊?还是...日久生情?”
话音刚落,桌底下被揣了一脚。
江半表面不动声色,只是朝她投去带了几分威逼的眼神。
陈凌也笑得如沐春风:“我和姐姐很早就认识了。”
“啊?不会吧?前任?”
江半以手掩面,轻叹连连,头一次对陈娇娇的话多感到头疼。
“邻居。”
“哦...这样啊,难怪呢。不过为什么那晚在酒吧...你们当时没认出来对方来啊?”
陈凌也轻哼,暗自掐了把她的腰:“她没认出我。”
江半心想:你以前啥样的自己心里没点批数吗?长成现在这样亲妈来了都不一定认识。
不过陈娇娇却没往相貌变化这方面思考,只感慨说:“那你俩得是多久没见过面?左邻右舍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家小区门口那条哈巴狗长什么样呢。”
陈凌也:“......”
江半偷笑:这个比喻用的好,一语双关。
像是为了挽回颜面,陈凌也稍微提及:“做邻居的时间不长,很快搬走了,所以姐姐才没能记劳我吧。”
“那你搬去哪里了?”
江半冷不防的出声,倒让他微微一愣,眸底划过一道情绪,笑而不语。
“我就是问问,你不用回答。”
“你好奇的话...我肯定要告诉你的,我去了日本。”
陈凌也有时候真是没什么顾忌,亲昵地好像她是他圈养的一只宠物,不是摸摸腰,就是捏捏耳垂,举止嚣张又暧昧。
江半对此说不上反感,但肯定也没好到哪里去,能躲的尽量躲,躲不过的安心受着,佛性随缘。
陈娇娇问:“去日本?留学吗?”
“差不多吧。”
慵懒淡漠的嗓音,极其敷衍的字眼,显然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