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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妈妈毫不介意小厮的称呼,忙道:“这位小哥,老婆子我是丞相府二夫人身边儿的嬷嬷,这次是二夫人派老婆子我来找国公夫人的。”说着,把李氏交予她的那块儿玉佩交给那个小厮道:“还麻烦小哥帮忙把这个交给国公夫人一下,国公夫人自是知晓的。”
小厮接过玉佩,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李妈妈,见她神色焉定,不似作假,便道:“那您稍等片刻,小的这便去通知夫人。”
李妈妈神色一松,面露喜色,道了句:“麻烦小哥了。”便只闻那吱吱呀呀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小厮关上了门儿,李妈妈抬头看着大红的朱漆大门儿,不禁叹了口气。
又等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那小厮便回来了,这次却是打开了门儿,神色恭敬的对李妈妈道:“李妈妈,夫人请您过去。”连称呼都变了。
李妈妈神色一喜,微微点头,迈步进了府中,小厮关上了门儿,忙又带着李妈妈一路往国公夫人的房间而去。
李妈妈走在路上,看着李国公府的这些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不禁叹了口气,曾几何时,她与小姐也是在这里慢慢儿的成长,默默地筹谋,而如今……想着,李妈妈又不禁叹了口气。
一路弯弯转转,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李妈妈和小厮来到一处装修豪华的院子,小厮又带着她到了一个厢房处停下,伸手敲了敲门儿,道了声:“夫人,人带到了。”
“知道了。”李国公夫人的声音从里面儿传来,淡淡的,李妈妈曾经听过李国公夫人的声音,一下便听出来了。
“你先下去罢。”末了,李国公夫人的声音再度传来。
“是。”小厮应了声,看了一眼李妈妈,默默地退了下去。
小厮退下去了,李妈妈站在外间儿,须庚,里面儿又传来李国公夫人的声音:“进来罢!”李妈妈知晓她是说的自己了,吸了口气,推开门,进了屋内。
入目的便是各种名贵的书画,一面架子上,全是各具匠心的手工艺品,瓷器,古玩,等物,李妈妈敛下神色,李国公夫人在一旁的贵妃榻上,懒懒的躺着,身边儿有着几个丫鬟正给她捶着背捏着腿,人见着李妈妈,她不过抬眼看了一眼,便又磕上了眼皮儿。
李妈妈目不斜视,垂着头上前:“老奴见过夫人。”
“嗯。”懒懒的应了声,李国公夫人才道:“怎的?你家夫人倒是好,这个时辰了,竟然还派了人了看望本夫人,实在是令本夫人受宠若惊啊!”
听李国公夫人这不在意的态度,李妈妈心里有着些微急躁,咬咬牙,李妈妈“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嘴里咽呜道:“求夫人救命!”李氏此次,可算是孤注一掷了,若是不成功,那李氏和卫紫嫣便是一个字,死!
所以李妈妈决定,便是拼了自己的这条老命,也定要为她的小姐和卫紫嫣博得一线生机!
见李妈妈如此,李国公夫人倒是颇为意外,挑了挑眉,她轻轻抬起手,几个为她按摩的丫鬟齐齐停住,淡淡的挥了挥手,几个丫鬟立马垂头,低低一礼,而后脚步轻轻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她与李妈妈两人。
李国公夫人目光看向李妈妈,带着一丝讶异,李妈妈,她自是认识知道的。她是李氏身边儿最忠心也是最得李氏信任的奴仆,那个时候,在李国公府她便见过。
而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姑子,李国公夫人的记忆并不怎么好,相反还有点儿不喜,她可忘不了,上次在丞相府,她女儿借她的陨儿去对付别人的事儿。这笔帐,她还记着呢,没想到,今日她倒是求到她这儿来了。
她不禁好奇,难不成这李氏还真遇到什么大麻烦了不成?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小姑子从来都不是个什么简单的人物,她嫁进李国公府的时候,李氏还是个小姑娘,那个时候她便觉得此人不简单,而后李氏搭上了卫均德,没想到,卫均德竟然从最开始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一跃便成了一朝丞相,便是李国公府,也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
而李氏更是厉害,加入卫家之后,愣是没和李国公府有何联系,且还坐上了丞相府的第二把交椅,手里更是掌握着整个丞相府的经济大权,不可谓不简单,可就是这样一个不简单的人,今日却是求起别人来了?
“本夫人为何要帮你家夫人呢?”李国公夫人心里又是惊讶又是好奇,看着李妈妈,她的神色依旧淡淡,李妈妈被她这一句话说的,就如被直接打入冰窖,冷的透骨,却是未反应过来,便又听的李国公夫人的声音传来:“说来听听,你家夫人到底是怎么了?”她虽是好奇,可并不代表她就答应了。
李妈妈一听,却是来了精神,不怕李国公夫人听,就怕她不听,如今看来,尚且留有一丝转圜的余地,她一定要努力,当下便如打了鸡血一般,神色哀戚,又绘声绘色的从李氏如何被卫紫媛陷害,到李氏装病,再到最后七姨娘仗势欺人,被卫均德降为姨娘,然后李氏身子如何如何的,又讲了卫紫嫣和李氏如今的现状。
“夫人,大概,便是这样了。”不知过了多久,李妈妈终于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了,抬头看了一眼李国公夫人,见她面色略微严肃,李妈妈稍稍放下心。
殊不知,下一刻,李国公夫人突然冷笑一声:“真是活该!自作孽不可活!”她目光清冷的看向李妈妈:“若是我不想帮你家夫人的话,你说,李如云又会怎样?”
话虽是这般说,可李国公夫人心里还是深深的被震撼了,李如云,她是多厉害的一个女子?论心计谋略,可以说,便是长期侵淫在后宅之中的她都自论不是她的对手,可听的李妈妈其中的话意,李如云如今落得这幅模样,全都是拜那个叫做卫紫媛的惊华郡主所赐,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那个惊华郡主定然是个比李如云还要可怕的人。
对于卫紫媛,李国公夫人脑子里自是有些记忆的,上次陨儿那般,沦落为全京都的笑话,可不就是拜她和卫紫嫣所赐?
不过,相对于卫紫嫣,她对卫紫媛更是憎恨一些。
想必,李氏便是打的这个算盘,想着她与卫紫媛之间有仇,这才求到她这儿来而不是直接去求的老国公夫人罢?
想到这儿,李国公夫人不禁冷笑一声,李氏这如意算盘未必也打的太响了罢?她虽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可却也是一个懂得审查适度的人,对于太强的对手,她才不会傻到去用自己的豆腐脑去撞别人的金砖墙。
李妈妈听罢,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儿小喜悦立马破碎,面上表情灰败:“夫.....夫人.....”她愣愣出声,都快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了,若李国公夫人不答应,那……
未等她回归神来,李国公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李妈妈看着她,满目的希翼,李国公夫人的嘴角掀起一抹冷冽:“若是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个老家伙的话,呵呵.....”说到这里,她停下话语,发出呵呵笑声,李妈妈听罢,却是知晓了她打的什么主意。
李国公夫人想把这个消息,传给老国公夫人!
李妈妈目光明明灭灭,此起彼伏,虽然之前李氏并不太想让老国公夫人知晓,可此刻,李妈妈咬了牙,目光陡然坚定,别无他法了,她抬起头,看着李国公夫人:“只要能救夫人和小姐,一切全凭夫人做主!”说着,把头深深的磕在地上。
李国公夫人眼帘微垂,看向李妈妈,嘴角掀起一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