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古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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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意刺骨。

    辰杭猛地回头,一个老头出现在眼前。

    惨白!沧桑!

    辰杭活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让人发怵的脸孔!

    情急之下,慌忙倒退数十步,站在那柄发着阴蓝色暗淡柔光的尺子身边。

    “别过来!”

    现在,悬浮在半空的尺子成了辰杭的唯一的依靠,即使前一秒还被它揍得鼻青脸肿!

    “你怕老夫?”

    面色惨白的老人平静的看着面前少年。

    “的确,老朽曾经让很多族类畏惧。”

    惨白老人略有失神的说道,转眼恢复神色,看向辰杭。

    “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辰杭看到老头又将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下意识喊道。

    唰,一阵风声,老人身影原地消失。

    下一秒,消失的身影瞬息之间出现在辰杭面前。

    近!非常之近!

    辰杭瞪大的双眸,能看清老人脸上细微的毛孔以及那一丝带有玩味的笑容。

    “滚开!”

    辰杭惊恐万分,猛地抓住身旁悬空的阴蓝尺子,伴随着“嗡~”的一声长鸣,握住尺子拼命前方挥去!

    “呜”,阴蓝色尺子在空气中划出一声呜鸣,一道蓝色亮光划破漆黑,挥舞的阴蓝穿过老人的身体,停留在半空中。

    辰杭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老人眼中也充满不可思议,从穿过身体的尺子中缓缓退后。

    “怎么可能!”

    辰杭吃惊的看着身体离开尺子的惨白老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

    惨白老人惊讶的盯着辰杭手里的阴蓝尺,白眉紧皱。

    沉默。

    半晌。

    老人率先开口道:

    “小鬼,你可知手中兵刃是何物?”

    辰杭摇了摇头。

    对辰杭而言,这柄焕发出蓝色的奇形异状的尺子,看起来非常趁手,才想费尽力气得到手。

    “想要就给你!”

    辰杭将尺刃递向惨白老头,却将尺柄处握的更紧。

    老人闻言,站立不动,笑着摇摇头,道:

    “此物唤名阴阳令牌,由天地间至强力量打造而成,曾经,随手挥动此物,便是山河断流,虚空破碎。”

    老人眼中略显神采,继续道:

    “这等天地蕴造的神物,最终归属我族,也就是这片天地曾经的主人:幽冥道!”

    老人凹陷的双眸望着漆黑,仿佛忽略了辰杭,沉浸在往日的岁月中。

    “此物与我族血脉相连,虽然流经数百年岁月,力量已经消失殆尽但是,只有血脉纯正之人,方能被认可,而你,在恐惧之下,拿起了令牌,说明,你身上留着幽冥的血。”

    “你是幽冥后人!”

    老人眼中突然爆发出两道异彩,让辰杭浑身冷颤。

    “我不是,我父亲叫辰鹏!是南荒游侠统领!母亲未见过,也没听我父亲提起过!”

    辰杭斩钉截铁答道!

    “错不了!”

    老人也斩钉截铁反驳道。

    “难道,你就没对自己的身体产生过疑问吗?”

    老人看着有些迷茫的辰杭,似笑非笑问道。

    “游侠是什么老夫不知道,只是,你出生至今,可曾想过为何无法修炼么?”

    “我不愿意!”

    辰杭确实不会修炼,他研习过辰家很多修炼法门,无论怎样修炼,体内某处像是打了死结一般,灵气永远无法汇聚,最后不得不放弃修炼,整日孤身一人在外游荡,月色朦胧时,才回族中。

    回想儿时,昔日的伙伴不再赤脚玩耍,开始步入修炼一途之时,辰杭无比羡慕。

    儿时的玩伴体内开始聚灵之时,辰杭高兴前去庆祝。

    当儿时的玩伴成长为少年时,辰杭发现,自己跟他们已经产生疏远,有了隔阂!

    普通人在修炼之人眼里,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即使曾经光着屁股长大。

    辰杭失去了他们。

    当看到指腹为婚的少妻跟幼时的玩伴左拥右抱,反被其羞辱之时,辰杭一剑斩断姻缘,而自己的举动在曾经的玩伴眼里是那么的可笑。

    指剑为天,白衣染,青衫落,自此再无少年人。

    此后,辰杭脸上再无往日的纯真,失去了昔日的笑颜,开始昼出夜伏,孤独成了辰杭唯一的朋友。

    老人盯着眼眶有些发红的少年,继续道:

    “因为你并非人族血脉,自然无法修炼人族门道!”

    老人摇了摇头,注视着眼中满是疑惑的辰杭,说道:

    “世间万物,皆有门道,切勿生搬硬套。”

    “好比这大荒之中的炼药师,剑师,阵法师,还有传闻中的符师,皆是道法自然,看似如出一辙,实则天悬地隔!”

    “你可明白?”

    老人很清楚,对一个未踏进修炼门槛的少年,点的越多,只会让他越迷茫。

    “大荒,有人甘作蝼蚁,藏隐山林,有人恣意天地间,叱咤风云,有人贪恋红尘,一生追寻自由,有人为战而生,欲踏破大荒每一寸!”

    “你确为我族之人,不然,也不会在老夫消亡在这天地间之际,出现在这里。”

    “我得休息一会了,你想好了来找老夫。”

    老人话落,身形渐渐隐藏于黑暗之中。

    辰杭有有些呆滞的盯着手中一米长的阴蓝尺,心中已经不再平静。

    “阴阳令牌?鬼族血脉?”

    阴蓝尺子是件好东西,辰杭用起来极其趁手,可这血脉又是什么?

    老头说得对,在这实力为尊的大荒,一阶平民只会受尽欺凌,吃尽苦头,若是步入修炼一途,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中翘楚,威震一方,此刻恐怕正在受人敬仰,顶礼膜拜。

    挥舞着手中的令牌,下方两个深深刻印的符号让辰杭眯起了眼睛。

    符号呈铁锈色,一上一下规整的对刻在把柄处,远看如一轮弯月照耀太阳。

    辰杭凑近看,又如刻上去的两个文字,在封印着什么。

    辰杭伸出手,在符号上摩挲,“嗞”,手掌一阵剧痛,忽然出现一道四寸长的伤口,血液正顺着手掌,慢慢流淌在令牌符号上。

    符号开始异变,一道绚烂夺目的蓝光从血红处照射出来。

    辰杭果断将尺子扔向远处空地。

    只见蓝光未减反增,照耀在空地处,形成一道夺目的阴蓝光束。

    光束急剧扩大,渐渐行成一面蓝色镜门,矗立在辰杭眼前。

    镜门中阴蓝光束开始旋转,不断扩大,形成一个巴掌大的黑洞,以肉眼可见速度慢慢扩大。

    黑洞中,一缕阴白的雾气缓缓飘出,向四周蔓延。

    周遭温度急剧下降,冰冷悄然无息占据这片空地。

    镜门中蓝光不断旋转,巴掌大的黑洞转眼已经有一尺之宽,雾气升腾,空气中瞬间凝结出无数滴水珠,“哒哒哒”滴在地上。

    气温骤降,雾气像烟尘弥漫,遮挡住辰杭的视线。

    “好…冷…”

    浓雾升腾扩散在空气中,雾中的水珠,犹如一根根冰刺从高空坠落,插在辰杭肩头,剧痛与冰寒让辰杭痛苦不堪,身体不断后退。

    “呜”

    雾中悄悄出现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缓缓而来。

    冻的瑟瑟发抖的辰杭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突然心头剧烈疼痛,犹如被万箭穿心,一股极度危险,极其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辰杭极速向左侧飞退,刚退出半尺,一柄残破不堪的弯刀在辰杭眼前划过,“轰”一声闷响,弯刀深深镶嵌在石壁之中,只露出残破的刀柄在石壁上左右摇晃。

    辰杭感觉脸上流下一股暖流,用手一摸,鲜血沾满了手掌。

    突然,一股滔天的杀意带着磅礴的威压冲散浓雾。

    巨大的宛如实质化的威压瞬间压碎辰杭的腿骨,将辰杭身体匍匐在地。

    恐怖的威压压的辰杭抬不起头,只得痛苦的扭过脖子,脸颊贴在地面,侧着头颅看向前方。

    雾气消散处,一道身披黑色战甲的身影正踱步而来,战甲摩擦间,竟毫无声响传出。

    身影近些,辰杭总算看清。

    苍白的银发下是一副历经岁月沧桑的脸,漆黑的双眸满是死气的注视着辰杭,乌黑的战甲早已残破不堪,战甲前,十几道兵刃留深深的刃痕,看起来十分恐怖狰狞。

    空气似乎被凝结,滔天的威压加上冰冷气息将匍匐在地的辰杭掐的喘不上气来。

    只见眼前身着战甲之人摊开漆黑的手掌,石壁上的弯刀顷刻又飞回手中。

    辰杭这才看清那把弯刀,八尺弯刀全身漆黑,刀刃处残缺不全,刀背处跟其身上的战甲一样,残破不堪,却让辰杭止不住的心悸。

    战甲之人缓缓举起破刀,对着辰杭头颅挥砍而下。

    在刀刃接触到辰杭发丝时,平地而起一阵狂风,风势浩大,将此处浓雾吹得干干净净。

    刀刃挥下瞬间,辰杭跟卷起的狂风一齐消失在石壁下方。

    “古战魂?”

    远处,阴蓝色镜门处,一位老者惊讶的开口道,身后幽绿水流中,一个痛苦不堪的少年,正渐渐恢复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