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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慈安宫内。
昭平公主也知道了前朝的事情,太后抱着昭平公主怒骂那一群朝臣。
昭平公主却是一脸平静抱着太后,一边帮她顺气,“皇祖母莫要再气了,为了那些坏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太后听了更加心酸:“昭平啊,你放心,你皇伯父最是疼宠你,必然不会答应草原的无理要求。
草原干旱了一年,没法了,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
他们看中了你身后英王府的财产,看中了你受帝宠,他们不是真心求娶,只不过是想拿捏你对付你皇伯父罢了。”
太后想想就悲从中来。
她小儿子为了大丰战死沙场,留下个小婴儿。
这些年,是她这个皇祖母一点一点喂养大的。
如今,又要牺牲他唯一的女儿,她绝对不允许!
太后这般想着,振作了起来,“送公主回去歇息,好生照料着。”
昭平公主担忧地看着自家皇祖母,太后哄着她:“皇祖母没事,你安心回宫睡一觉,明日什么都好了。”
太后略微梳洗了一番,往前朝勤政殿去。
自丰帝登基以来,她未踏出过后宫一步,今日,她必须出来。
勤政殿内灯火通明。
满殿的臣子言辞激烈商讨对策。
听闻太后前来,众人皆是一愣,随即都变成了了然。
丰帝匆忙迎出来。
太后直接发问:“皇儿,可有对策了?”
丰帝:“母后,还在商量着。”
丰帝满是疲惫,眉头紧锁皱成了一个川字。
太后看了也心疼,“皇儿,母后今日来,只是想让你,多想想你死去的弟弟!”
太后想起死去的小儿子,再想想今后孙女儿的命运,忍不住哽了声音。
说完这句话,太后就离开了。
后宫不得干政。
一个是亲儿子,另一个是亲儿子唯一遗留的骨肉,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瑶华宫内,昭平公主呆呆地坐着,眼神毫无焦距。
耳边是贴身大宫女的哭声。
“呜呜——我们公主怎么这么命苦啊,自幼没了爹娘,还未长成,就要去和亲了,呜呜——”
“哭什么!太后和陛下最是疼爱我们家公主,他们定然不会让公主去和亲的。”
这道带着呵斥的声音,是她最稳重的大丫鬟绿茵的声音。
和平日一样稳重,只是声音有些哽咽。
昭平公主渐渐冷静下来,安慰几个大宫女,“别哭了,和亲也没什么,以我公主之尊,以皇伯父对我的宠爱,草原只能把我敬着重着。”
“公主,您明明是公主,是大丰最尊贵的公主,为什么要您去和亲呢?”黄柳哭着问。
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位和亲公主可以善终的。
离了故土去他乡,死了都回不来,“呜呜——”
想想就忍不住哭。
绿茵也忍不住了:“是啊,是啊,让陛下随便封一个公主不就行了嘛,为什么非得是您?”
是啊,为什么非得是她呢?
因为她最受宠。
因为,她拥有英王府所有财富。
皇伯父对她真的很宠,不但把英王府所有的财产留给了她,做她的嫁妆,还给她封了公主之位。
要知道,历朝历代,亲王之女只能是郡主。
自小养在宫中,于她而言,皇伯父其实扮演着一个父亲的角色。
昭平公主拍了拍自家大宫女的手:“我受皇家恩养,如今我大丰有难,身为一国公主,自当挺身而出为我大丰出一份力。”
打仗劳民伤财,大丰打不起仗,不然皇伯父也不会如此为难。
她若能免了战役,倒也算不枉此生。
几个宫女哭得不能自已,嬷嬷更是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昭平公主走到了梳妆台前,“别哭了,来帮我梳妆,我要面见皇伯父。”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忍住痛哭,重新梳妆打扮换了一身全新的衣服。
如今已经很晚了。
这些时日前朝气氛紧张,后宫倒是安静了不少。
走在熟悉的宫道上,脑海里闪过在宫里的点点滴滴。
有皇伯父带着她玩秋千的情景,有和太子哥哥爬树掏鸟窝害的太子哥哥被皇伯父呵斥的情景。
也有皇伯父带她去宫外避暑的情景。
许多许多。
记忆里,有关父王母妃的记忆极少,多数是皇宫里的记忆。
坐在轿撵上,抬头望着天上的天空,乌压压黑沉沉,父王能为国捐躯,身为父王的女儿,她也能。
她也能为大丰、为大丰的百姓做一些事了。
视线里,出现一片片白色,旋转降落。
她闭上眼睛,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凉。
压抑了一天的雪,在此时此刻倾落,黄柳只觉得连老天爷都在可怜她家公主。
她家公主实在太可怜了。
这般想着,眼泪又是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大臣们都回府了,丰帝一个人坐在龙椅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陛下,昭平公主求见。”
李福的声音很低。
丰帝蹙了蹙眉,慢慢睁眼,坐正身体,又变成了那个充满威仪尽掌天下无所不能的帝王。
昭平轻步走近,行礼,“给皇伯父请安。”
丰帝上前将她扶起,触手冰凉,“这么冷的天,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留着明日说。”
语气里,是充满慈爱的嗔怪。
昭平公主抿嘴笑笑:“不冷。”
顿了顿,正了脸色,抬眸看着丰帝认真道:“皇伯父,昭平愿意前往草原和亲。”
丰帝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呵斥:“胡闹!胡闹!”
连说了几个胡闹,大喝:“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
昭平公主愣住,看着气吁吁对着她吼的丰帝,有点新鲜。
丰帝也反应过来了,抹了把脸缓和了语气:“皇伯父不是有意凶你,只是......那草原凶险,皇伯父断然不能让你去的。
朕的昭平,配的上世间最好的男儿,草原人不配!”
更何况那个脸盘子大得可以跑马的完颜烈风!
嗯......
丰帝似想起了什么。
一直保持着平静地昭平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昭平受皇伯父养育多年,如今是到了报皇恩的时候,皇伯父,昭平是真心的,昭平不怕。
有大丰,有皇伯父做昭平的后盾,昭平一点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