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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白子旭阴沉着一张脸,视线一一扫过下首的文武百官,“谁能告诉朕,朕的好皇叔,当朝大将军王到底去哪儿了,恩?”
阴冷至极的话语,带着一股子冷意,下首众人纷纷垂头,不敢出声,唯恐被天子的怒火殃及。
眼珠微微一转,望向武官前列的白墨:“摄政王。”
还是逃不过啊。
白墨心底微微一叹,燎泡走出队列,“臣在。”
“皇叔人呢?你掌管九门,难道连你也不知皇叔究竟去了何方?”白子旭冷声质问道,俊美的容颜早已狰狞一片。
白墨刚毅的面容略显惆怅,摇了摇头:“臣不知。”
“丞相,”白子旭看向另一侧文官前列的莫青。
“臣在。”莫青同样走出队列,顶住來自龙椅上帝王的压力,抱拳行礼。
“你也不知吗?”白子旭危险的眯起眼,五天了,那么大个人,居然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满朝文武,竟无一人知道他的下落,白子旭怎能不恼?
莫青始终低垂着头,“臣不知。”
“好!”白子旭怒极反笑,刚要开口,殿外,已有一名太监,急匆匆跑了进來,咚地跪倒在白玉地板上,“皇上,边关八百里加急文书。”
边关加急文书?
满朝文武纷纷扭头对视,难不成又是要请求加重军需、银两的折子?
白子旭强忍着怒火,挥了挥手,李泉立即走下高台,将折子拿了过來,递给白子旭,他翻开一看,一张脸竟骤然变幻了好几种颜色,活脱脱一个调料盘,由红转青,由青砖黑,捏着折子一角的手指,已经泛白,眼眸中掀起了滔天骇浪。
“好,好啊。”大手一挥,折子凌空抛在地上,白子旭几乎是怒火中烧,“你们看看,朕的好皇叔,当朝的大将军王,居然在五天前私自离开皇城,擅离职守,在边境与蓝羽国的士兵交锋,斩杀对方近五千余人,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想引起两国战火吗?”
白子旭越想越气,这几年來,东耀国力明显不如其他两国,三国早已立下盟约,不得随意出兵犯其他两国边陲,可现在呢?白青洛居然领兵斩杀蓝羽国五千余人,只怕过不了多久,蓝羽国问罪的文书就将抵达皇城,到那时,他要如何做?
白墨不解的皱起眉头,皇叔怎会突然出现在边境?弯腰将折子捡了起來,上面未曾将前因后果一一叙述出,只是简短的汇报,再无其他。
“皇上,臣弟认为此事蹊跷,恐怕另有玄机,不如等皇叔回朝,仔细询问后,再做判决。”沒有绝对的理由,皇叔不可能如此鲁莽,不仅擅离职守离开皇城,还私自率领士兵斩杀蓝羽国五千于众,这根本不合常理!其中必然有原因。
莫青也急忙出声复议:“是啊,皇上,青王一向最为稳重,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哼,派人下圣旨,立即赶赴边关,让朕的大将军王,立即返回皇城,不得有误!”白子旭生生忍下这口恶气,一日内,连下三道圣旨,催促白青洛回京。
他的旨意在半路上,便被人劫下,随浪将明黄圣旨抛入马车中,沉声道:“主子,这已经是今天第三道了。”
白青洛轻靠在车厢内,闭眼小憩,身旁搁着三道堆砌好的圣旨,眉目如画,莫筱苒安静的坐在一边,自从昨天的那场惊世骇俗的婚礼结束后,他们便连夜起程,准备返回京师,棺材与士兵都在后方紧跟着,浩浩荡荡前往皇城。
“无需管它。”白青洛看也沒看身旁的圣旨一眼,冷声开口,他既然敢将边关的文书送往皇城,就压根不怕白子旭的问罪。
蝼蚁岂可撼动大象?
“按照如今的脚程,还有两日我们便可抵达皇城。”缓缓睁开眼,他看向一旁神色恍惚的莫筱苒,柔声道,心尖有微微的疼惜,这几天來,她从未睡好过,即便是自己点了她的睡穴,在梦中,她依旧紧锁着眉头,仿佛被噩梦缠绕一般,本就苍白的面容,愈发憔悴,白青洛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伤口还疼吗?”他低声问道,喑哑的嗓音,如梵音绕耳,飘入莫筱苒的耳中。
“还好。”莫筱苒机械的扯了扯嘴角,嗓音略显沙哑,“不能加快速度吗?”这样的行程太慢了。
白青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你的伤不适合太过操劳。”
行程加快,势必会颠簸,到那时,她的身体怎么可能支撑得住?刀伤不比其他,那伤口若再深几分,只怕会直接将她整个人给斩成两半,深可见骨,虽然用了宫中最好的秘药为她治疗,但愈合的速度依旧缓慢,也不过是保证她不发热而已。
对上白青洛担忧的视线,莫筱苒苦笑一声:“这点伤根本沒什么大碍。”比起小竹受到的折磨,她这根本算不了什么,眼睑缓缓垂下,周围一圈圈深色的阴霾,叫白青洛看得心尖微疼,他伸出手,将她整个人圈入自己怀中。
莫筱苒刚要挣扎,岂料他手臂一紧,双手如同最为刚硬的石头,让她动弹不得,那股熟悉的龙舌花香,从四面八方涌入她的鼻息,心尖微微一颤,莫筱苒不悦的抬起头,整个人几乎是半躺在白青洛的怀中,后背轻靠他的大腿,姿势尤为暧昧。
“你做什么?”她不悦的质问道,眼底已漫上了一层怒色。
白青洛愈发用力的抱紧她,“不要乱动,小心伤口又裂开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莫筱苒倔强的回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赶回皇城,安葬小竹,白子旭也差你回京,我们的行程理应加快。”
白青洛眸光复杂,轻轻靠在她的颈窝间,喷出的温热鼻息,源源不断洒在莫筱苒的肌肤上,如同火星般,痒痒的。
“这些小事何需你挂心?”白青洛霸道的开口,“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伤。”他的手指爱怜的抚摸着莫筱苒的后背,动作极为轻柔,莫筱苒身体微微一颤,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几下,“什么叫小事?”
“都是小事,我能处理。”白青洛柔声说道,“皇城外有一处地方,回京后你可以将小竹安葬在那儿。”
安葬……
只要一想到小竹此刻静静躺在棺材中,莫筱苒的神色便不由得黯淡下去,“我后悔了。”
白青洛只是沉默的看着她,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背脊,沒有出声,似无声的安慰。
莫筱苒伸手拽住他的衣襟,“你说,如果我沒有带走小竹,如果我沒有……”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白青洛强势的打断了她的话,眼底隐过一丝丝微光:“谁也不会怪你,你沒错,错的是那些心怀鬼胎的贼子!错的是蓝羽,而不是你。”
“可……”
“沒有可是,”白青洛怎会眼睁睁看着她又一次陷入自责?小竹的死,是谁也沒有想到的意外,不仅是她,连他也沒有料到,蓝羽竟会安插人手在边陲小镇上,利用城主的私心,在城池中试药!而她只不过是意外的进入城池,巧合的在破案的过程中,发现了对方的诡计,她沒错!
“乖,不要想这些,我说过的,血债必将血偿!”深沉的眼眸里划过嗜血的冰冷,他锋利的眉梢仿佛结了一层冰,吐出的话,冰冷刺骨,“不要再自责了,难道你要小竹在九泉之下,死得不安心吗?”
莫筱苒苦笑了一声,这些道理她何尝不懂?可是,她依旧难受啊,将头深深埋在白青洛的怀中,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耳畔一声复杂的叹息缓缓响起,“一切有我,我不会让小竹白死,那些欠你的,我会为你讨回來!百倍,千倍,我通通会为你要回來,放心吧。”
许是他的话语太过温柔,莫筱苒竟在他的安抚中,缓缓沉睡过去。
察觉到里面的声响突然间安静下來,随浪提高的心也暗暗松了口气,与一旁驾车的逐月对视一眼,皆是一声苦笑,再看看后方,骑马走在棺材旁的清风,二人同样叹了口气。
“这次主子是真的动怒了。”随浪苦笑了一声,主子若能大怒,若能喜形于色,那还好,但他越是沉默越是冷静,就代表着心底的怒火越是沉重。
“蓝羽国,哼。”逐月冷冷的牵起嘴角,握着缰绳的手,蓦地一紧,“主子绝不会让小竹的血白流!”
冲冠一怒为红颜。
随浪敛去眸中的复杂,出声道:“我有种过不了多久这平静的日子就将过去的感觉。”
“我不管那么多,主子要做什么,我必将舍命相陪。”逐月眸光坚定,陪伴在白青洛身边多年,他们怎会不了解白青洛的心思?这一次,蓝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心思动到莫筱苒身上,不该伤害她的人。
“你说,皇上会同意主子的做法吗?”随浪沉声问道。
逐月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主子做事,何需皇上同意?即便皇上不同意又如何?天底下,谁敢阻挠主子?”
“是啊。”随浪幽幽扫了一眼身后的马车,耸了耸肩,再未多说什么。
车轮咕噜噜在官道上滚动着,朝着皇城的方向缓慢前进。
此时,轩辕国皇宫。
御书房内,轩辕无伤一袭红衣,安静靠在软榻上,身若无骨,深棕色的眼眸里暗光涌动,嘴角那弯不羁的笑,妖冶非常。
“去,密切留意东耀的动静,尤其是白青洛的一举一动,”他轻摇着手中的酒盏,朝着中央跪着的探子吩咐一声,“孤有预感,这天下久违的平静就要打破了。”
五指一松,酒盏叮当一声滑落到地上,他妖孽的面容在明媚的阳光中,晦暗不明。
风雨欲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