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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呜！”
乌鸦叫，不吉利。
摔盆，更不吉利。
那一盆搅拌了很久的鸡蛋，已经打成了奶泡，白白的着实漂亮，所以摔在地上，也没有漾出来，而是跟着盆转了一圈，又回去了。
周木弯腰捡起盆子。
再抬头，脸上还是那副傻乎乎的笑容。
“枝枝，爷爷给你做了好多蛋糕，你先去吃，我和她谈谈。”
枝枝自从看到爸爸在相册里夹着妈妈的名片，就一直想要爸爸妈妈能在一起。
这大概是所有小孩的通病。
枝枝这样，从小妈妈都不在身边的，尤其强烈。
她乖乖的点头：“好的，爸爸，一会你和妈妈说完了，也来吃蛋糕。”
望着女儿的背影，周木再看看面前的女人。
这一次他明白，之前为何看这女人很眼熟，原来她和枝枝长的很像，真的很像。
周木都挑不出毛病来。
不过他却是拉着她的手，走到了另外一个院子，他不希望枝枝听到他们的谈话。
周木抓着叶菲的手，力道很大，叶菲都觉得自己像是被擒固住了，怎么甩都甩不开。
而枝枝蹦蹦跳跳的去厨房，回头看爸爸妈妈手拉手，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周木和叶菲两人居然同时默契的朝枝枝露出了笑容。
等看到枝枝进屋了，两人又都换上了冰冷的面孔。
到了别院，周木第一句话就是：“枝枝是我的女儿。”
叶菲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恶狠狠的，像是丛林里受伤的母兽一般，那眼神就是这样，像是随时能跳起来把敌人撕碎。
不过叶菲一直都是个直爽，脑袋清楚的人。
她开口道：“枝枝和她的笔友陆成俊实际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而我只是枝枝的小姨，她的亲生父亲是军区机关的局长，她爷爷是国经委的一把手陆沛东，她生母死于难产。”
一口气说完，她看着周木。
周木似乎觉得早就会有这么一天。
枝枝长的那么好看，那么乖巧善良，真的像是上天的礼物一样，周木总觉得自己这样的人，不配有这么好的一个女儿，只能加倍的对女儿好。
可是真正遇到这样的事情，周木却发狂了，他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遍：“枝枝是我女儿。”
“枝枝喜欢陆成俊。”叶菲开口道。
听到这句话，周木终于色变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周木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和枝枝面孔相似的人发火。 “十九年前，我因为在监狱里表现良好，提前出狱了，那天，我进城卖了几个猎物准备换一点饭钱，我一身狼狈，和整个城市格格不入，我坐在小巷子里的垃圾堆旁边，我觉得我呆两天，还是会重新进
监狱的。”
周木从来没有对人说这段往事，连老秀才都没有。
他像是自言自语。
坐在了柿子树下，揭开往事的伤疤。 “我听到了垃圾堆里有哭声，我走了过去，看到了一个包袱，我捡起来，包袱会动，里面是一个小孩，小孩哭的声音快哑了，很虚弱，但是她的手，伸出来，紧紧的拽着我的胡子，她的眼睛很大很大，
她的手上有成片的疤痕，我把她带回家。”
周木一边说，他没有察觉，他在流泪。
叶菲就这样，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泪水把脸上的面粉给冲出两道痕。 “我在监狱里呆了十一年，我什么都不会，我就进山打猎，我能打很多猎物，回到家，她就朝我笑，我喂她吃什么她都吃，她一定被饿的很怕过，哪怕睡觉，她都像是在吃东西的模样。她慢慢的长大，
能爬，能走，摇摇晃晃。”
周木的脸上泪珠还没有干，又出现了笑容。 “枝枝很乖，五岁就会陪我去扫墓，我们相依为命，那年山塌了，我被埋在土里，是枝枝把我挖出来的，大晚上，她一个人进了山里。后来，枝枝捡回了老秀才，我们一家就成了三口人，我成了煤老板
，赚的钱越来越多，就有人动歪心思，我都给打回去了，我睚眦必报，不择手段，除了枝枝，我谁都不在乎，所以不管你们是谁，我不会把她送走的，枝枝就是我的女儿。”
周木说完，冷漠的转头看叶菲。
却见她哭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整个身体都在抽搐，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木掏出手绢，给她仔仔细细的擦了眼泪，他受不了，一张跟女儿相似的脸哭成这样，哭的这样难看。 叶菲看着这个帮自己擦眼泪的男人，他的动作那么小心翼翼又那么熟练，连鼻涕都认真的擦了，她忽然开口道：“我们结婚吧，正好，你是枝枝爸爸，我是枝枝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