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伤痛

九子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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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瀚玉那一日回去之后,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良久,无论温娴怎么敲门,他都不开门。

    就是连慕流风来了也是这样,他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死循环当中,里面有一个他所解不开,别人也无法触碰的结。他到现在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初写的名字会是南宫灏的,为什么当初不是别人。

    他的记忆到底还少了什么,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个迷,他似乎是知道这个谜底的答案,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将他困在了原地。

    无法前进。

    无法前进,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其他人,丢失的记忆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此刻在皇宫中,傅啸面对面看着南宫灏,他很少能看到南宫灏的脸上出现如此凝重的表情,他见南宫灏迟迟不肯开口,他缓缓说道,“你叫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看你来发呆的吧。”

    南宫灏看着书架的某一处,他缓缓走到跟前,从中拿出了一本卷宗,“我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那件事情,这一次我下定了决心,迈出去了那一步,可是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我未必一定要叫他知道当初的真相。”

    傅啸知道他说的是司徒瀚玉的事情,傅啸跟司徒瀚玉的关系虽然比不上跟南宫灏和南宫诚之间的关系,不过他还是对于这种才学并肩的人有一种莫名的热忱,这可能是为君者的通病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他?”傅啸坐在椅子上自成一派气势,他也是皇帝,只是他这个皇帝跟南宫灏这个皇帝不太一样,他不擅长扮猪吃老虎,而南宫灏对于这种事情一向是得心应手。

    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这种天赋会用在自己的朋友身上,这才是南宫灏最难受的理由吧。

    “我只是想要告诉他真相,他那份丢失的记忆,也该归还于他了。我在中域亲眼见证了萧素和皇叔之间的事情,我发现记忆有时候是会欺骗人的,但是心不会,之前不能告诉他,是因为害怕一旦告诉了他,那么温娴那边会出什么差错,但是现在,他们有权知道事情所有的真相。”

    “当初的事情跟司徒瀚玉的关系不大,但是我没有想到那件事情却会使司徒瀚玉失了记忆,到底是我疏忽了。”

    傅啸站起身拍了拍了南宫灏的肩膀,“当初南宫诚将这一切交给你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想到了吧,你做的很好。”现在傅啸不是以一国皇帝的立场跟南宫灏说话,而仅仅是作为一个兄长。

    “你认为做的对就好。”傅啸说完这话,离开了大殿。

    南宫灏依旧还是愁眉不展,高公公在一旁劝解地说道,“陛下,总有一天丞相大人会想明白的。”

    “如果是他自己想起来,那就好了,朕并不想亲口告诉他真相。”

    “会的。”

    温娴站在司徒瀚玉书房的门口,她也不出声,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司徒瀚玉都不会给她任何回应,这是成亲第一次以来,司徒瀚玉不会给她任何的回应。

    不过她没有任何的慌张和害怕,相反她心里更多的是担心和关切,无法帮助司徒瀚玉,那么就在只能在他身边默默地陪伴着他,直到他自己愿意走出来,愿意跟自己说为止。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司徒瀚玉还是没有出来的动静,温娴见天色不早,于是转身去了厨房,她想要给司徒瀚玉亲手做一碗羹汤,这样子司徒瀚玉饿的时候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了。

    但是温娴没有想到的是,司徒瀚玉在离开的后一秒紧接着就离开了府中,没有人知道司徒瀚玉到底去了哪里。

    皇宫里没有,慕流风那里没有,府中也没有。

    直到听见司徒瀚玉离开的事实,这一次温娴才慌张了起来。

    他真的走了吗?一声不吭,连个书信都没有就离开了,就一直等着自己离开那个门口,他才走的吗?他现在什么都不愿意跟自己说了吗?

    其实司徒瀚玉并没有走远,他只是凭着以前温娴跟他说过的记忆找到了那个曾经他们相遇的地方,那里是开始,或许那里也是结束。

    他不知道南宫灏为了什么而造了那个局,也不知道其他人到底知道多少,但是看样子,似乎都知道些什么。

    唯独失忆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现在的感觉,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件事情似乎很严重,似乎关于他的部分很重要。

    最后他在这里待了许久,还是决定去皇宫找南宫灏问清楚,他实在是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了。完全没有任何的思路和头绪,就像是自己在凭空想象,也不知道对与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南宫灏看到司徒瀚玉的到来并不意外,但是他心里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因为司徒瀚玉一旦来找他一定是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所以他是来要一个答案。

    他们两个一个坐在高处,一个站在低处,两两相望,司徒瀚玉想要从南宫灏的眼中看出什么,许是距离太远了,他只能看清楚南宫灏脸上那淡然的神情。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你忘记了你当初写下我的名字时候说的话了吗?”南宫灏缓缓的从上面走了下来,他少有用这种深沉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朋友。

    “当初你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是为了警告我,温娴的父亲的死不是意外,但是你的失忆却是我没想到的。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忘记她。”

    他将手中的卷宗交到司徒瀚玉的手中,似是释然地说道,“这件事情藏了许久,是该告诉你了,你想要怎么做都是你的事情,但是我所能做的已经做完了。”

    大殿中独独剩下了司徒瀚玉一个人,他缓缓地打开了那个卷宗,看到了过往的事实,温娴的父亲的死的确不是意外,是先皇亲自派遣人去了结了那人的性命,可是对外说的是因战而亡。

    其中曲折卷宗记载的也不是很清楚,可是他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在那卷宗之上,自己是那场杀戮的目睹者,而自己之所以能活下来却是因为南宫灏的求情。

    不久之后,南宫灏和南宫诚都去了西诏,而他却因为大病一场失去了那段记忆,失去了那段见到和许诺温娴的那段记忆。

    临走之前他们一起埋下了那个盒子,他亲手写下了南宫灏的名字,这是在警告自己,自己永远不能为之所做,这也是少年时自己心中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