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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经历我几辈子都没有的事情。
我在印象里，死是一个长远的字眼。
而在这里，每个时辰都在发生。
站在这里，我看着他们，无助的像只小猫咪。
“嗯嗯嗯”
痛的发出呻吟。
我拉着他的手，瘦的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皱皱的像个枯木，“大爷，你想吃点什么？”
“桃子～”
我拉着他，他的精神好了很多，可在我眼里我知道，我也看到过，这是回光返照，“好！”
将手放进袖子里，偷偷的捏了个诀，将放在我寝室的桃子变了过来，又将手拿了出来，“大爷，我正好随身带着，你吃！”
“我记得，我的老伴，她特别爱吃桃子。”说着便艰难的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这一口很小，咬的很艰辛，这一口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老伴～等我。”话音未落，桃子已掉落，远远的滚到了一边
我闭上眼睛，将布拉上他的脸庞，不敢多去看一眼他的面容，生怕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下来，心里又不禁的害怕，“走好。”
“病情稳定，在喝几贴便可痊愈了。”
除了坏消息，也有好消息。
“黄芩、黄连、连翘、薄荷、赤芍、夏枯草、生地、生甘草……”
“气急，胸痛，咳嗽，面目红眼睛空洞，苔黄舌紫，脉微弱。”
看着墨凌歌在忙，我突然发现，这一面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见过的他永远是那个爱跟我开玩笑，厚脸皮的他，这么正经八百的样子，真的挺好看的，用人间的话夸他，便是杏林春暖，救死扶伤的好大夫。
“墨大夫。”
待他稍停，一杯水端在他的面前，“喝口水，别累着了。”
墨凌歌看了看水，又看了看面前的人儿，什么也不说，拿起一仰而下，“谢谢。”
“墨大夫，我一直以为……”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觉得这个场合不适合说这个，便绕了个弯“没想到，你还会治病救人。”
凌歌盯着水看了好久，突然笑了下，“如果有一只一直生病的猫儿需要照顾，那你也可以。”
“猫儿？”我思索了很久，除了我？莫不是在我之前……？他的眸若清泉般，“你还养过除我以外的猫儿？”
凌歌好笑的眨了眨眼睛，“除了你，我哪里还养过其他。”
“墨大夫，快来看看。”
急促的呼喊声
病人的呻吟声
就算过了很久我也忘不了那些日子。
除了每天给快要气绝的人做最后一件事，我想不出我还能做什么。
坐在树干上，不远处的营地上忙碌的身影，白衣飘飘。
“野鸡！”
很久没有开荤的我像是只黄鼠狼，飞快的投入一颗石头，那只野鸡便抓了手，真是开心啊！
“凌歌，今日给你加餐！”
夜黑
他们还在忙碌，我弄好的叫花鸡都快冷了，还没有等来那个身影，只好自顾自得吃了起来，“唉～没有口福啊！我替你吃了吧！”
半月过去了，疫情稍稍缓解，松了口气的医者坐在那讨论病情。
我负责烧水伺候这些医者。
“辛苦你了。”凌歌端起桌上的一碗水，放在唇边，似乎喝的太急了，水顺着喉咙流了下来。
凌歌感觉颈部暖暖的，丝绸的柔感从肌肤上传遍全身。
“谢谢你”我不知道说什么
“谢我什么？”
“你当初可以拉着我走，你没有。可为什么你即可以善良救人，又可以狠心杀戮。”我不懂，也不明白，便问了出来，我一向口直心快，这他也是知道的。
“有些人，怜悯他们，他们就会成为杀了你的利刃，记住，不是谁都值得怜悯。”墨凌歌坐在板凳上，一只手撑着头，眼睛微闭。心里却在想着，有些事情，我的花玲还是不要懂的为好，让我就这样护你一生便可。
“墨大夫。”浑厚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凌歌没有回头，我转过身子，行了个礼，“墨大夫累了。”
“嗯，多谢墨大夫救我这韶华村村民于水火之中，我邵杨感激不尽。”说罢，两臂合拢向前伸直，左手附右手上，上身鞠至胸前。
“不必，救死扶伤乃是医者本分！”凌歌没有回身，摆了摆手。
“墨大夫，可否等疫情结束，来我府上小住几日，让绍某坐坐地主之谊。”
邵杨一身白衣，面遮白纱，他的那双眼睛我忘不了，凤眼，少有的凤眼，“你是他们的师傅？”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听有人喊他师傅，只是一直忙于救治病人，这些天都见不上几面，难免忘了有这回事，今日见了，我便提出了这个疑问。
“嗯！是也不是！他们都是别的村里的医者，被召集来这里治病救人的。”
我听的云里雾里，反问，“那您是？”
“他是江都的管辖者，邵王！”他身后的一位医者，看着胡子花白应该年过半百了。
“邵王？”我摸了摸脑袋，“可是皇亲国戚一辈？”
“正是！”邵杨也没有隐瞒。
“如此亲力亲为的皇亲国戚少有啊！”我摸了摸脸蛋，“你就不怕？”
“怕！”邵王回答的很干脆，“我作为一方的王爷，如果我也逃了，这些百姓便真的没活路了！”他看了看远处的坟头，那些坟头都是死去得了疫病的人，很多，密密麻麻的堆满了那块地，在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些病人，“国家有我其他的哥哥们撑着，而这里只有我，他们只能依赖于我，我死了不要紧，但要紧的是我作为一个王该给这些子民带去希望！”
我不知道他以后的路，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有一番作为，“好！说的好！”
“你们可是夫妻？”邵王问道。
“不是！”我红着脸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嫁与凌歌，谁会娶从小养大的孩子呢！这跟童养媳有什么区别！
“她是我妹妹，叫花玲，从小在家里没见过世面，现如今长大了，我便带着她出来逛逛，多见识下这个世界，也不枉这一世！我困了，先去睡一会。”墨凌歌站起身子，不想他们在聊些什么，拉着花玲便走向一旁的帐篷。
“我给你铺床！”
正准备走向床的我，手腕突然被紧紧抓住。
“花玲，不要爱上凡人！”
嗯？
我小碎步挪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睫毛噗嗤噗嗤的扇着，脸蛋微红，一双桃眼像夏日的骄阳般炙热，“你怎么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还不明白吗！你可是我养大的，前有会做饭的君陌，后有医者仁心的邵王，都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这一款吃你准沦陷！”
他看向门，被绿色布隔离的外边，依旧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他们忙碌的样子。
“你这是担心养的花被人摘了，心急了？”我猜测到。
“他们不适合你，一个天界仙人，一个岁命不足百年的凡人，而你是魔界小妖，在天界受不得仙气，人间凡人受不得你的妖气，你只能配魔界的公子。”他思索了半天，才回答了个说得上理的答案。
“那我不嫁了！一辈子靠你保护可好？”我也想了半天，魔界那些公子，个个作恶多端，我可不适合，而妖界的，被魔界那帮人欺负了要我出头，太丢人了！思来想去，还是不嫁的好！
“我可不介意多养一只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