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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恨新怨一起涌上心头,洪思财这次是真的急红了眼,不过,别看洪大人长得肥胖,但是人家动作轻敏,扑过来的姿势如猛虎下山,狠辣异常。
不过我们的江大人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只见江大人身子一偏,微微后撤,极为轻易地躲过了这次袭击,猛虎般的洪大人摔了一个踉跄,正欲回身时,却发现自己的后背被狠狠踹了一脚。
众人的惊呼声刚刚响起,江大冷笑一声,撸起了袖子直接骑在洪大人的背上,一个上勾拳,一个下勾拳,打的洪大人叫苦连天,脸上隐隐有血液滋生。
江叹之一边用力捶打身下的猛虎,一边笑着朝众人解释道:
“大家都看到了啊,是这狗东西先动的手。”
户部侍郎按着户部尚书打,真是千载难逢的情景。
姜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一时之间竟忘了出声阻止。
侍候在大殿的小太监们,哪里见过这么凶狠的江大人,也都不敢上前劝架。
“江大人,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幸好,洪大人在朝上还是有些人脉的,一群官员上前连忙拉着江大人的手,费老大劲儿才将他二人分开。
不过江大人是何等人,那是连猛虎都能按在地上打的人,刚一分开,江大人便摇晃着身子挣脱开来,往前冲几步,又是狠狠几脚踹在倒地的猛虎屁股上。
猛虎疼的落下一串眼泪,呜咽不止,双手双脚并用往前爬,一直爬到了姜然的椅子旁,一把抱着姜然的大腿嚎啕大哭:
“二殿下,江叹之这老贼竟敢当朝殴打朝廷命官,二殿下啊......”洪思财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哭腔,瞧着当真是凄凉无比:“二殿下要为我做主啊!”
姜然脸上狠狠抽了几下,抬眼望去。
只见江大人没事人似得,活动几下肩膀,正了正衣冠,义正言辞朝身后众多官员说道: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洪思财这厮坏事做尽,脑子还有病,一旦发起病来神智失常,见人就咬,也就是我,你们知道吧,哎,也就是我念着与洪大人多年同朝为官的情谊,这才冒死去按下发病的洪大人,你们瞧,现在洪大人神智这不清醒许多了吗?”
说着他还喘了几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凝重道:“像我这般的好人,这世上可真不多见了,诸位都要向我多学些才是。”
督查院右都御史秦云身子抖动不止,憋笑憋得难受,轻咳两声,附和道:“江大人说的极是。”
这番言论过后,朝堂又是一片哗然,各部官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抱着姜然大腿痛哭流涕的洪思财指指点点。
江家乃是天下第一富甲,万京一半以上的税收都是由江家供应的,别看江叹之只是把洪思财打了一顿就算他把六部所有的尚书,全都打了一顿,也只能把他职位削了,老老实实送他回返江府。
什么?你说刑部大牢?
刑部被劫掠之后,重建刑部大牢的资金,都是由江大人随手丢给工部的银两重建的。
江家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就算是真正的抓住了江大人的把柄,你也不能定他的罪。
除非是真正的谋反罪过,否则即便是皇帝陛下仍在朝堂,也不会动这位摇钱树的,所以猛虎挨得这顿打,还真是白挨了。
何况,众人眼里看着的,确实是猛虎先动的手不是?
姜然思虑片刻,面色难看,只能硬生生的挤出一丝笑意:
“诸位还有何事要商议?无事便散了!”
殿内的嘈杂声渐渐平息,皆是朝姜然拱手道:“我等无事再奏。”
即便是有事,那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啊,没看到二殿下急着脱身嘛。
都是些人老成精的官场大员,谁还看不出来这么个弯弯绕绕。
姜然连连摆手,于是众人再朝空无一人的龙椅行了跪拜大礼,旋即走出了这座大殿。
洪大人仍在声嘶力竭的哭喊,肥胖的身子一抽一抽的,眼泪鼻涕全流了出来,有不少沾染到了姜然的蟒袍之上。
姜然低头沉思。
今日这事,本是想用自己朝中的人脉,将大哥遇刺一事摆上台面,再交由众人商议,以此来看看朝堂上众人的态度,没想到却被江叹之这个老狐狸全搅合了。
最糟心还是,有个猛虎正伏在他的椅子旁嘶声哭喊,想到这儿,姜然视线微转,看了眼这位人中猛虎,顿时心底一阵腻味。
你堂堂户部尚书,六部之一主事,也是一个大人物了,动不动就撞柱子,哭唧唧的,我要当了皇帝,第一个就砍了你。
......
晌午过后,京都府尹周正刚回到卧房,便见到了二殿下的心腹刘展。
两人聊了许久,刘展带来了姜然的口令。
周正眉头一皱:“对未湖楼,斩尽杀绝?之前不是说留着未湖楼,以待日后启用吗?”
“此一时,彼一时。”刘展稍稍回想了而殿下说过的话语,沉声道:
“数日前的局势是,一整个万京都在主子的掌握中,未湖楼只是砧板上的鱼肉,若他们要发展势力,必须依靠主子,因此可以暂且留着,等肥鱼长大些后,或可另作他用。”
“只是前些日出了皇后娘娘中毒一事,又有了大皇子被刺杀一事,皇帝陛下驱逐大皇子出京,率军北上,命主子监国,朝风全部倾向主子,于是场上的局势起了细微变化,主子已然不需要未湖楼日后的帮助,那么,未湖楼这条待宰的鱼儿,便有了毒。”
周正静静的听完这番话,心底忽明,颤声道:“原来......大皇子遭遇东荒国刺杀,当真与二皇子有关!”
刘展缓缓摇头,轻声道:“周大人,无论大皇子被刺杀一事因果缘由,这些皆与你我无关,我们只需要遵奉主子的命令做事罢了,若是未湖楼主事人落在了督查院手中,局势便无可挽回,因此,不仅要对未湖楼动手,而且要快!更要做到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周正深深呼出口气,面色有些为难:“可我京都府官兵不过数千人,这诺大的万京城,又怎能做到将未湖楼众人斩尽杀绝?”
未湖楼善于掩藏,这是公认的事实。
“呵呵......”刘展面上挂着一丝笑意,低声道:“周大人放心,十日之内,万京四城会牢牢封死,不可进出,另外,在下还为周大人联络了西荆楼在万京潜藏极深的一些探子,对未湖楼动手之时,这些西荆楼的暗探皆会为大人效命。”
“西荆楼?他们在万京的势力,不是已被连根拔起了吗?”
刘展缓缓点头,回应道:“是的,西荆楼自万京的势力,经过未湖楼与督查院的连番打压下,已然被连根拔除,可......西荆楼在万京的主事之人,还在,那可是位一品高手啊......”
未湖楼与西荆楼之间的仇恨,已然不可化解,因此对未湖楼动手之前,有意联络之下,很轻易的便得到了这位西荆楼主事的援手。
那可是位一品高手啊,一品入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