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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不凡摆摆手,连忙道:“别别别,我可不想欺负老人家。”
“嘿嘿......”王十九脸上皱纹拧在一块,神色何止狰狞,他摩拳擦掌,慢慢靠近木剑少年,双眼隐有金光闪烁。
他今天不把这个天机榜首打成猪头,以后就他妈不叫王十九!
就在这危急时刻,宁不凡不屑摇头,冷哼一声,轻轻从袖里掏出十几块金元宝,随手丢在小摊上,淡然道:“这是酬金。”
王十九前倾的身子猛然一僵,吞了口口水,好家伙,他竟看走了眼,原来这位天机榜首,竟是如此高雅之人!真是......吾辈楷模啊!
他越看这个木剑少年越是顺眼,年纪轻轻出手却是如此阔绰,若不结交一番,岂不可惜?
但是他拳头挥出一半了,面子总不能丢啊,心里暗道,等会儿说几句狠话,再找个台阶下,然后把这十几颗金元宝藏到那王安琪找不到的地方,当作私房钱。
宁不凡一脸嫌弃的瞧着这位传说中的天下无敌之人,这家伙一脸猥琐之色,流着口水,嘴里还发出‘geigeigei’的淫荡笑声,偏偏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莫非......
宁不凡声音温和,试探道:“这,是定金!”
‘噼里啪啦!’此言一出,白发老者好似被无数道雷霆击中,浑身颤抖,腿脚不稳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呆了一会儿,脸上忽然浮现狂喜,谄媚之色。
什么?脸面?老子忙着数钱呢!
他一步上前,迅速揽着宁不凡的肩膀,把他按在石墩上,轻轻捏背,殷勤道:“这位爷,有事您吩咐!甭说算命,就算是你要我的命,我二话不说,咔嚓一刀把自己剁了!”
他不着痕迹的收起小摊上的金子,轻咳一声朝身旁目瞪口呆的艳丽女子佯怒道:“婉儿,还不赶紧给这位爷去弄些茶水!怎么做事的!平时咋教你的!”
“哦哦。”婉儿应承着,双手捂脸,太丢人了!咋就认识了这么个玩意!她恨不得钻地底下,谁也看不到她。
宁不凡一脸腻味,原来这家伙跟自己竟是同一种货色。
驿馆。
柳凝儿换了身衣裳,整理好妆容,然后找到李三思告别。
这位儒雅俊俏书生,与前两日相见,身上多了一股出尘之意,一眼望去,书卷气扑鼻。
李三思见凝儿到来,合上书卷,朝她点头道:“宁兄肯放你出来了?此后作何打算?”
绝色女子微微摇头,小声道:“并无打算......大概还是回凤栖楼陪思思姐。”
“唉。”李三思叹口气,闭眼轻抚额头,不知该作何言语。
他的心底有不舍得,也有恐慌,怕再也见不到这位凝儿姑娘。
当时喝多了酒,将柳凝儿抢回来,虽说是不忍这位绝色女子沦落风尘,其实也暗藏私心,只是借着酒意才敢如此,若是旁时,他哪里敢真正对这位女子行如此无礼之事。
无礼即无义,君子所不耻。
柳凝儿神色复杂,她看出了面前男子的不舍之情,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个真心为自己着想的男子。
这几日的相处,她已看明白这个内心干净的读书人,既不是痴迷她的美貌,也不是贪恋她的名声,只是为了自己,简单又直白。
傻傻的,却又显得可爱。
她忍不住抬起手,想摸向这个男子的脸庞,却又放下,终是突破不了自己心里的防线,于是轻声道:
“公子若有闲暇时,可愿常去看凝儿?”
李三思听着女子这般话语,内心一动,摇头苦笑道:“李某只是区区山贼,手里既无钱财,也无富贵身份,若是常去看姑娘,恐污了姑娘名声。”
柳凝儿连忙道:“不,不用钱财,只要公子愿常去看凝儿,凝儿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她说完这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似是太过直白,羞意涌上心头,脸色微红,不禁余光偷瞄面前男子的反应。
儒雅的读书人神色一怔,他抬头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绝色女子,重重点头:
“好!”
君子一诺,可比千金难求。
柳凝儿连忙起身,说道:“公子不必相送,凝儿这就走了,下次再见,凝儿再为公子吟曲歌词。”
待这位艳丽倾城的女子走了之后,李三思重重一拳打在桌上,眉间尽是颓废之色。
天下多少有情事,世间满眼无奈人。
你我相知,身份不符,又待如何?只当做秋风拂过,忘了便是。
朱雀大街,算命小摊。
宁不凡拍开白发老者捏肩的手,直接了当问道:
“王安琪如今身在何处,我找她有事商议。”
王十九搓了搓手,随口道:“那娘们大概在万京街头到处游荡,若是宁兄找他,不如静待几个时辰,宵禁时她会过来此地找我。”
“王安琪那厮脾气暴烈,心肠歹毒,下手狠辣,宁兄应多加提防才是,我这些天被她揍了好几顿,可怜我一个白发苍苍的体弱老者,每日被她殴打,还被囚禁在此处为她玩命赚取钱财,宁兄你想啊,他对我尚且如此,何况是你。”
宁不凡捏着下巴,听这语气,听雨轩这位入世行走,怕是不太好相处啊。
“那她有没有什么喜好?或者什么喜爱之物?”
王十九皱眉思索道:“嗯......之前倒是没怎么听说过,不过经过我这些日子的观察,偶有心得。”
“哦?”宁不凡挑眉好奇道:“何物?快说。”
白发老者双手一摊,神色无奈道:“她最喜好之物便是手里的通体碧绿狭短洞箫,她的喜好便是拿着这玩意往我身上招呼。”
“......”
好家伙,宁不凡神色震撼,这王十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这话都好意思说出来?你堂堂天机阁入世行走,曾经的超品不惑上境人间无敌者,说出这话真的不觉得丢人吗?
白发老者沉思了一会儿,他瞥了眼震惊的宁不凡,耐心解释道:“她手里那洞箫可不是凡物,是听雨轩的传承至宝‘望断’,那玩意打起人来可疼了,就像被铁棍击打一般。”
我没让你说心得!你连感受都说得一清二楚,难道被打都已经养成习惯了吗?
宁不凡只觉得颇为头疼,甚是无语,之前自己咋就被门夹了脑子能找上这玩意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