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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渊领着两个包裹尴尬的站在两条分岔路前。
他迷路了。
鹤渊懊恼早知道就说清楚了，现在麻烦归麻烦，东西还是要送到的。
于是百啸峰的不少弟子不止一次看到一个穿着月色长袍整个人贵气满满的人从他们身边或者面前路过。
当金玥第三次看到鹤渊从自己面前路过时终于忍不住了：“喂！”
鹤渊回头看向金玥，眼熟，好像是刚才见到的那个小孩。
金玥朝他挥了挥手道：“这边。”
鹤渊想了想还是过去了。
金玥对旁边的师弟吩咐，几名弟子接过鹤渊手上的包裹。
见鹤渊这么听话，金玥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刚才那个……呃，姐姐呢？”
鹤渊看她这样，也知道金玥这样的不像是心思繁重之人，礼道：“走散了。”
鹤渊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金玥点了点头问：“你是来报道的？”
鹤渊看起来与她年纪相仿，百啸峰向来只收七八岁的孩子，但凡是百啸峰的弟子都是从小养起的，虽说也有半途投靠的但也是多多少少有些修为的。
而且……
鹤渊看着也不像修仙之人。
且不说佩剑符纸，修仙之人皆有天地灵气环聚周身，再次一点的也有白虹护体，鹤渊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半途投靠的。
更不可能是峰上的，要是哪位峰主座下有这么个弟子肯定要被其他峰主笑的。
鹤渊摇头道：“小厮。”
……
金玥打量着鹤渊的穿着，腰带是金丝绣的盘云古松，束腰的是上好的宽绸，外袍有着银丝暗纹，中衣是鹤纹，层层叠叠下的里衣也是一副没几锭银子下不来的样子……
少年，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鹤渊平淡，继续道：“这封辞职信麻烦你帮我交给她，就是那个刚才同我一起走的。”
好嘛，辞信都出来了。
金玥嘴角一抽接过鹤渊的辞信，还没来得及问些什么，就觉得眼前一闪。
……
看着还未燃尽的符纸，金玥只觉得脑后黑线遍布。
？？？说好的外行人呢？！说好的小厮呢？这他喵逗鬼呢！
鹤渊用的符是“千里一步”，百啸峰弟子下山历练时都会用的代步符，只不过……
鹤渊用的跟他们往常用的低级符好像不太一样。
金玥拾起燃的只剩半张的符纸暗自琢磨。
辞信送到沉筱之手里时，沉筱之明显嘴角一抖，表情管理险些失调。
而金玥知道沉筱之就是问木峰下一任峰主时，也是一抖，鹤渊真的只是小厮？
沉筱之咬牙暗骂鹤渊几句，看着纸上洒脱的一行字终是叹了口气。
早些年她捡到鹤渊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留不住他，本以为鹤渊在自己风光时会犹豫一下，谁知道他当真软硬不吃。
走就走吧，但愿还能再见这他。
淄博，旻州城
正值闹时，街上人来人往，街边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饭馆的招牌菜一个比一个香，鹤渊斜倚着栏杆一搭没一搭的顺着腿上睡的正香的黄狗的毛，时不时呷口热茶好不惬意。
跟沉筱之分别已有一年，这一年里鹤渊修出了魂仙，实力大涨，顺便一提，他又长个了。
“我觉得我还能再长高点，你觉得呢。”
昊天此时正幻出身形坐在桌子边。
昊天翻了个白眼，没搭话。
鹤渊点了点他的脑袋：“怎么，哑巴了？”
昊天微笑着扒拉了两下自己的嘴忍无可忍道：“唔唔唔……”
鹤渊腿上趴着条黄狗，他揉了两把黄狗的毛，尴尬半响，这不能怪他，谁让昊天太能说了，一时安静下来鹤渊反倒忘了是自己给他下的禁言术。
鹤渊指尖捏了个术，解了昊天的禁言。
昊天咬牙切齿的绕着鹤渊飘了一圈道：“你见谁们家不是把魂仙当祖宗供着，到你这儿可好，不供着我就算了，还嫌弃我！？赶明儿我就走，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鹤渊“呦”了一声，撇了他一眼道：“那感情好，我拭目以待。”
昊天让他气的有些上头，干脆“哼”一声坐到旁边看景去了。
“呜汪！”
鹤渊回过头来看向茶馆对面的药堂，药堂后门鬼鬼祟祟的闪进一个人。
鹤渊轻笑一声神手挠了挠黄狗的下巴：“嘘。”
黄狗嘤嘤两声有点委屈的蹭着鹤渊的胳膊，鹤渊好笑的撸了两把他的头道：“好了，我知道了，下次小点声。”
“乖，没有凶你。”
昊天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人模狗样。”
黄狗凶相毕露，呲着牙向昊天示威：“呜～！”
你tm才人模狗样！呸，你都不配狗样！
昊天撸起袖子回骂道：“嘿，我这小暴脾气，你跟谁俩呢？！”
黄狗低声短吠：“呜，汪，汪汪呜汪！”
大抵是这黄狗叫的太凶，街上离茶馆近的人抬头望向鹤渊的雅间。
鹤渊不爽的撇头看向蠢蠢欲动的昊天：“啧。”
昊天：……
行，他堂堂魂仙还不如一只街边的流浪狗！
还tm是刚捡的！
鹤渊收了目光，继续看着药堂愣神，他这人眸子是是极黑的，像京枝的墨石，但也不知是反光还是气势的问题，总有那么一抹扫不去的冰蓝在他眼底深处，像是极寒之地的冰川。
日光穿过廊堂映在脸上，投下几片阴影，单看轮廓，这人便是极好看的。
更别提整个人的身形，鹤渊现在是浅卧在栏杆旁的，就如高山上的云松，无时无刻不透着一种闲适和慵懒。
药堂后门的拐角处一名红衣少女悄悄探头，再三确认四下无人闪身翻进药堂。
药堂看后门的是个新来的学徒，年纪不大，此时正犯着困，他刚打着哈欠眯了眯眼，只觉得脸上一凉，眼还没来得及睁开，便被人敲晕了。
金玥短吹一哨，看着面前整齐的金家精英严肃道：“短哨为号，听我暗号，凡是屋内之人，一个都不可放过，听明白了么。”
“是！”
鹤渊放下黄狗拍了拍它的身子低声道：“刚才叫你看的那个地方，去那儿等我。”
“情况不对就跑，千万别让自己受伤。”
黄狗嗅着鹤渊的袖角，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指尖：“汪。”
鹤渊笑道：“乖孩子。”
昊天冷哼一声看着黄狗溜出茶馆向药堂奔去。
鹤渊叫来小二将钱付了，待小二掩门时施了个隐身术，走出茶馆，鹤渊借着窗棱和屋檐安全落到了药堂的后院内。
他下脚的这片空地是药堂晾药煎药的地方，靠着墙的地方种着竹子，竹子下面是多年堆积的药渣，大概是那地方有些潮，草药的清苦中混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儿，说不上难闻，但也算不上好闻。
穿过走廊正堂是铺子，侧堂却不知是干什么的，此时正紧闭着门隐隐透出几声压抑的争吵。
昊天飘在鹤渊身后抱臂哼道：“好嘛，生怕来人不知道这里有人聚众洗脑。”
鹤渊不语脸色却不大好看，他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魂力从紧闭的房门中渗出来。
说句不好听的，在这种地方这么强大的魂力，怕是只有将魂仙用禁法从人魂魄中练出来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鹤渊垂眸半响还是选择按兵不动。
金玥带的那些人说不定就是来抄这一群人的。
若是因为自己打草惊蛇，让这些人逃了，金玥也不好交代，他也不好说。
反正现在他也不会被别人看到。
鹤渊飞跃上屋顶，金玥带来的人正围在门前，就等金玥一声令下进屋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