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送官

咖啡有点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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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这些,罗一苇拿手帕擦了手,朝巷子外头走去。

    “等等!”司徒清出声喊住了她。

    “怎么了?”她回过神,不解地问道。

    只见司徒清伸出手,指了指那个燕颔虎须大汉的右臂。粗壮的手臂上,刺着一只青色的乌鸦脑袋,张开鸟喙啼叫的模样。

    乍一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刺青,并没有什么异样。

    见她不知道这个图案的含义,司徒清解释道:“这是十年前叛乱组织乌鸦的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这种刺青。皇上下令逮捕,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找到余孽。”

    说到这里,他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紧蹙。

    罗一苇点点头,道:“既然是余孽,那就交给官府处置吧。还有剩下的吗?”

    他走到人群中,匆匆扫过地上躺着的小弟们,摇了摇头。

    收到信号,罗一苇揪住那大汉的衣领,将他一把提起来。

    大汉听到他们的对话,神色慌张,结结巴巴地求饶道:“二位大哥大姐,我、我给你们赔罪还不行吗?大、大不了,我把我的家当全、全都给你们,你们就放过我吧!”

    觉得他吵闹,罗一苇转过脸,横了他一眼。

    大汉被她的眼刀恐吓到,立马乖乖噤声。他手脚无力,只能被这两个人推着走,如同案板上待宰的鱼肉。

    半个时辰后,三人才终于到了衙门前。

    县官暂时不在。衙门口,站着一位白衣的胖子,似是禁受不住炎热,指使着一旁的两个家丁,飞快地扇着蒲扇。

    那胖子瞧见这三个人,拿手里的纸扇遮了太阳,半眯着眼,才终于认清了来人。

    他“啪”地一声打开扇子,扬着下巴朝三人喊道:“呦吼吼,这是谁呢?”

    听见他的吆喝声,罗一苇抬起头,认出了他就是那日在桥边,与卖画郎妻子偷情,自称是县令儿子的猪头男。

    真是冤家路窄,天气炎热,罗一苇懒得开口理他,远远地站在屋檐下的另一头。

    那白衣少爷见她不搭理自己,顿时怒得一拍扇子,火急火燎地朝这边跑了过来。

    他刚想伸手拍向罗一苇,却被一个玄色的影子拦住。手指被人握住往后折,直疼得他发出一阵猪嚎。

    司徒清冷下脸色,一双墨色的眼睛,锋芒毕露,令身边三尺之内的空气都寒冷起来。

    猪头少爷不敢再靠近,只好退后几步。

    但转念一想,这里是衙门,县令就是他爹,他有什么好怕这个男人的?

    这种想法给他长了不少胆子,他双手叉腰,踮着脚努力和司徒清平视,耀武扬威起来。

    “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那个出来砸本少爷场子的小白脸。怎么,你们两个串通好,骗了本少爷的画,现在良心发现,来官府自首了?”

    司徒清冷哼一声,没有理他。

    一旁被两人押着的大汉,瞧见这猪头少爷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替他担心地叹了声气。

    看样子,这位少爷还没见识过这两人的厉害,仗着身后几个家丁,就敢胡作非为了。

    猪头少爷见两人皆不理他,自己在一边宛若跳梁小丑。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衙门口的两个侍卫在偷笑,登时又怒了。

    远远地,瞧见自己亲爹的轿子,猪头少爷连忙跑过去。

    轿子还没停稳,他就掀起帘子。

    县姥爷瞧见儿子不成器的样子,脸上虽是不悦,但也舍不得责怪。

    “成儿,又有什么事吗?”

    见到自己亲爹,猪头少爷立刻做出个哭脸,撒娇道:“爹,有人欺负我。”

    县姥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呵呵地走下车。

    “别担心,谁要是真心欺负你,爹都会为你讨回公道。”

    久而久之,帮儿子收拾别人,已经成为了父子感情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将儿子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县姥爷心里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他走到屋檐下,猪头少爷跟在后面,狗仗人势地指着司徒清。

    “爹!就是这两个人,他们合伙起来骗我!”

    县姥爷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便看见了司徒清。

    阳光被屋檐分割,洒在他的眼眸中,却晕染不开那抹深深的墨色。

    男人笔直地站在屋檐下,双手背在身后,神色淡漠。

    县姥爷盯着他看了又看,愈发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快步走到司徒清面前,径直跪下。

    夏日里,烈日晒得地面发烫,县令却似浑然不觉,一动不动,恭敬地伏在地上。

    “九皇子大架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九皇子恕罪!”

    说着,还拽着自己儿子跪下。猪头少爷一脸懵,不知道情况,县官便一手按了自己儿子的头,重重地磕到地上。

    他不过是个芝麻大点的七品官员,九皇子弹指之间,便可将他们家给抄了,他可实在得罪不起啊。

    一边跪着,县官心里也纳闷起来。

    这九皇子不是前些日子和皇上在林州狩猎,怎么会到这榆钱县来,身边也没有一个侍从?

    看到县官的反应,罗一苇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县令的模样不似作假,莫非他真的是九皇子?

    她转过脸,有些认真的重新审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穿上了新买的绸缎衣裳,他看起来确实器宇不凡,而且贵气十足。

    加上他的学识、举止,皆与普通人不同,这个说法,有一定的可信度。

    司徒清看着面前跪下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很快平复下来,恢复平日深不可测的模样。

    冒充皇子,是欺君的大罪,他自然不会轻易上当。

    他平静地开口道:“县官大人想必是弄错了。我不过是一介村夫,今天来到衙门,也只是为了将乌鸦党的余孽交出。”

    县令却是不信,斗胆抬起头来,左右打量着司徒清。

    说起来,县令与九皇子也只有一面之缘,还是之前跟随州牧,去接见皇帝的时候,远远地瞧上了一眼。

    可是,要说认错,县令却是打死也不信。

    在官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最得意的本事就是对人过目不忘。只要是见过一面,他便能准确地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