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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进波没好气一道:“你不是都听到了,还装什么装”
他刚说完,楚宥琳已经将他手中手机夺了过去,段进波不解道:“你干什么?”
楚宥琳一边拨着电话一边回他道:“我要问问他到底什么情况,你们这样不清不楚就要合作,七十万啊,你上哪去找这么多钱,这不是件小事儿懂吗?”
电话正在通话中,许是父亲在和别人聊着什么。
而这头,段进波持续没给她好脸色,说道:“男人的事你懂什么,边儿歇着吧,钱我会想办法用不着你来操心”
手机被他一把夺了过去,楚宥琳语重心长说道:“波子,你能听我一句劝吗,我感觉事情就没这么简单,咱能不能先回去一趟向爸当面问问清楚再谈投资的事,可以吗??”
直觉告诉她一切都变了,可她离家太远,父母又有意对她隐瞒,这教她如何是好。
“又来了又来了,你特么这乌鸦嘴是改不了还是怎的,你爸,当地纺织业内名声显赫的人物,你他亲女儿,我他亲女婿,他还会害了咱不成?而且,我现在什么情况你难道不清楚?就等着一干子运势找上我翻身,平日里我妈让你向他伸手求助你不肯,现在你爸要有心扶持我栽培我你又要出来搅黄,楚宥琳啊楚宥琳,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儿?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
“给我打盆热水来,脚又开始痒了,烦死”
后来的她将自己关进卫生间,不罢不休拨着那通电话,直到自己被楚雄拉进黑名单。
那日清晨,公婆不再吵闹,她难得睡了个好觉,起床准备去上洗手间,透过客厅窗户,她看到楼下院儿里,婆婆肩挎着包包鬼鬼祟祟上了段进波的车。
这娘俩在搞什么鬼?
谜底在不久后被她解开,是的,一个月后她无意发现了段进波的手机短信,她刚好经过,那短信就这么来了,署名是他朋友邹刚。
‘兄弟,该还钱了’
所以,他去借了钱,投资了她的父亲所谓的棉花厂项目……
具体借了多少,她真的很想知道,可理智告诉她,不能去翻他的手机。
最后的最后,她没有翻,想办法联系到了父亲,终于了解到情况。
楚雄告诉她,段进波确实投资了八十万,只不过不是他段进波的钱,是他向朋友邹刚那小贷公司,以段进波自己的名义为楚雄贷出的一笔款项,每个月三点利息,也就是在那八十万楚雄未还清时每月需交付两万四的利息给段进波,段进波再转给他朋友邹刚。
段进波,没有从中要取一分股份,也没有要分红,只在中间搭了个桥,邹刚的小贷公司,挣利息钱,债主是楚雄。
三人的关系大致如此,可这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楚宥琳深知没有这么简单。
噩梦,开始更深的蔓延——
半年后——
楚雄基业垮塌,公司宣布破产,在段进波一次次没由来冲她大发雷霆后,楚宥琳明白了,他有利益牵扯在其中。
段进波倾家荡产投了七十万,邹刚的小贷公司投了十万。
可她不甘心,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男人,怎就会算计起了她的父亲。
“波子,你告诉我,到底是你朋友的钱还是你自己的?”
“你爸都混成这副鬼样子了,说这些有用吗?谁的钱又怎样,他现在还得起吗??啊?!”
她错了,真的错了,当初若她再努力一下,他就不会陷进父亲的圈套。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楚雄基业不稳定,纺织业内名头都是虚的,只有她和母亲最为清楚,楚宥琳结婚前后的那段时间,楚雄公司的资金链就已经出现问题了。
她和母亲挣点,楚雄就盘点统统拿走,说是有个很有前景的项目等着他投资。
父母会匆匆答应她结婚,三十万礼金应该解了燃眉之急,没有再多的钱拿出来交办婚宴的钱,又不敢让男方知道,父亲便偷偷的等着用宾客的份子钱去柜台交付。
而这头的段进波,以为取了个千金小姐,两家结亲,他攀上了,赚到了。
结果发现楚宥琳娘家挤不出一丝油水给他,绅士谦卑,统统不用伪装了。
所以,就有了在他朋友孩子办满月酒期间,痛打她撒气的那一次……
“不一样,波子,不一样的,爸的公司半年前就宣布破产了,而他每个月还是在向你们支付利息,若你朋友的贷款公司我不会说什么,你,作为他的亲女婿,不该在他落难的时候还要收他这么多利息的啊……”
直到现在,她仍对他抱有希望,毕竟夫妻一场,她不相信,他就没念记过这场情分,对她的家人保留几分真诚。
可她等来的,是段进波这样一番话——
“欠账还钱天经地义!白纸黑字写着清清楚楚!他楚雄欠了我多少,答应利息该多少,就得分毫不差得给我吐出来!他落难干我什么事儿?我特么又好到哪去了??我妈把家里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啊,七十万呐,我们家所有积蓄啊……”
是啊,大家不过鱼肉百姓,连最基本的生存都解决不了了,还谈什么夫妻情分啊……
“当初,我劝过你,波子,当初我明明劝过你们的……可你呢,为了挣他的利息,不惜让婆婆掏出家底,波子,你,你让我说什么好……”
她知道他很痛苦,她知道不应该说这些,可多少次了,若他听了她的,哪怕一次,事情还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贱人!”
这一巴掌来得突然,打的她措手不及,一掌直接让她摔在了地上。
这次打她的,是她婆婆丁实春。
丁实春正怒着双目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那眼神犀利,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你现在还有脸说这些,要不是因为你,我儿子会上你家的当吗?!现在反倒怪罪起我们来了,你当初劝他,你那叫劝吗?!噢说两句随便应付的话就是劝了,那我现在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自你嫁过来,我儿子做啥啥不顺,亏得那叫一个血本无归,我老头儿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就这几十万积蓄,一家子就靠着它过日子了,你倒好,因为你,我们家现在是赔得一个子儿都不剩,倾家荡产啊!苍天啊!我们家这是作了什么孽啊!摊上你这么个赔钱货啊!”
头顶是丁实春持续哭嚎的声音,脸上是火辣辣的刺痛感,许久,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双充着无尽委屈的眼睛闪闪躲躲地盯着段进波瞧着,正要开口说话,段进波却比她先开了口。
“滚!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