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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皇宫,福康殿。
宋元庆睁开眼,昏昏沉沉的,缓了一会,费力坐起身来。
“皇上,您醒了!”小李子忙上前将枕头竖起来给宋元庆垫着。
“嗯,去…去,把太尉,丞相,御史大夫…和…和众卿都叫来,快去。”宋元庆磕磕巴巴,喘着粗气。
“是是是,快,去宣。”小李子忙对着一旁的小夏子说。
“嗻!”小夏子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萧慕如很快就知道宋元庆醒来的事,连忙往福康殿赶去,却被侍卫拦在门外:“皇上刚刚吩咐,不允许任何妃子皇子探视。”
萧慕如在门口急得来回踱步,眼睁睁看着大臣们连滚带爬一路小跑进了殿内。
“参见皇上!”众臣跪下,有的连官服都没穿好。
“众卿…来了。朕今日,有要事与众卿相商。”
“皇上尽管吩咐!”
“朕……只有三个儿子,众卿觉得,谁配做我北季的君主。”
丞相开口:“臣以为,三皇子宋明坤身强体壮,文武双全,最为合适。”
众臣皆附议,唯独御史大夫不语。
“沈卿觉得呢?”
“臣以为…三皇子,为将为相,尚可。”
“不可……为君?”
御史低头叹息,总共就三位皇子,宋明坤身强体壮的确最合适,总不能说都不够格吧:“可贤贵妃…野心勃勃,掌控欲极强,三皇子又极孝顺,有她在…恐怕我北季要由此女子掌权了。”
宋元庆沉默。
“臣斗胆恳求陛下赐死贤贵妃,再立三皇子为储君。”御史大夫道。
“臣等求陛下赐死贤贵妃,再立三皇子为储君!”众人重复着,声音嘹亮,贴在窗外的萧慕如听了个正着,心惊胆战的,发起抖来,连忙扶着墙离开。
宋元庆瞟了一眼窗外离去的影子,悄声笑了笑。
“朕…自有打算,也早已拟好了遗诏,待朕死后,还望众卿多提携帮衬着。太子已行过冠礼,该娶妻了,陶卿。”
兵部尚书陶忠延连忙答话,微微皱眉:“臣在。”
“朕听闻你有一女,已到摽梅之年,便,嫁与太子为妻吧。”
“臣…谢陛下。”
“北季…就托付给诸位了。”
“臣等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恩恪呢?”
“伏太尉在凉芜。”小李子回。
“嗯…让他…”宋元庆还没说完便再次晕了过去。
“快请太医!”
出了宫门,众人不语,皆是心知肚明。陶忠延满面愁容,陛下曾经亲口说过,日后无论谁为帝,伏嬉来都是皇后。而如今,陛下为太子和自己的女儿指婚,那这便是暗示,不会传位给太子了。这便罢了,可太子体弱多病,他担心她的女儿会年轻守寡,哎,天家无情啊,他女儿的路,算是被堵死了。
萧慕如腿都有些软,被婢女搀扶着回长乐宫。
遗诏?不就是那个在书架里的折子吗?那个说坤儿若有异心就杀无赦的折子?这些乱臣贼子居然还要皇上赐死自己?混账,混账!
萧慕如将桌上所有东西往地下一扫:“混账!!这群老狐狸,老泼皮!”
这时宋明坤恰好进来,一脸恐慌:“母妃这是怎么了?”
萧慕如摇摇晃晃的上前抱住宋明坤哭起来:“坤儿,坤儿!你父皇…你父皇要杀了我们!那群逆臣要你父皇杀我!坤儿……娘只有你了。”
“父皇不会的,母妃,不会的。”
“会!!!他会的!我看了,我看到了他写的折子!他要宋明赫做皇帝!要杀了我们!”萧慕如将折子的事告诉他。
宋明坤皱眉,面色凝重:“这……当真如此?”
“是!”
宋明坤只得先将她扶到座位上:“母妃别急,先冷静下来,我们慢慢商量。”
萧慕如缓了一会才恢复理智:“你快挑个日子去伏家提亲吧,前段日子我请太尉夫人进宫她推辞了,想来是未必愿意的,他们若是还拒绝,就去丞相家求娶洛媛媛,懂了吗?”
“是,儿子明白。”
“还有陶婉,她很是中意你,也早点纳了吧。”
“是,都依母妃。”
萧慕如这才欣慰点头。
太尉府,平安阁。
自从伏太尉走后总是阴天,这时已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
伏嬉来正弹着琴,突然一根琴弦断了,顿时心疼不已。
“姑娘,没伤着手吧?”绵恬连忙上前察看。
“没有,只是这琴弦断了实在可惜。”
“姑娘没伤着就好了,一根琴弦罢了。”
这时只听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一边哭嚎着:“姑娘!!!”
伏嬉来与绵恬抬头,只见是福泽,落了一身的雨,狼狈极了,踉踉跄跄的进了门,带进一地雨水。
“怎么了?”伏嬉来皱眉,福泽一向稳重端庄,怎的今日如此反常。
“呜…姑娘,老爷,老爷……薨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