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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前院,远远的就看到那人,依旧是那身简单的黑袍,只是没再带斗笠了,想来也是,若在这富丽堂皇的相府还带个黑斗笠,岂不滑稽?紫瑜想象着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静安看着进门的少女,有一瞬间的震惊。绝色佳人,美得赏心悦目,恰到好处的清纯,恰如其分的娇艳,她粲然一笑,如满树繁花绽放,迷了人的眼,醉了人的心神。
一进前院,远远的就看到那人,依旧是那身简单的黑袍,只是没再带斗笠了,想来也是,若在这富丽堂皇的相府还带个黑斗笠,岂不滑稽?紫瑜想象着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不过他不是因为她美而震惊,而是因为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伴随着这种感觉的,是一丝悸动,和哀伤。
二十年来,他从不曾对女子多看一眼,更别说有别的什么感觉,但他此时,分明感觉眼前的女子,似乎是相识已久的故人,蓦然相见,心中思绪万千,仿佛有道不尽的万语千言,静安回不过神来,他不知道心中这奇怪的感觉因何而来,想要探寻,又无迹可寻。
秦紫瑜发现自己笑的有些莫名其妙,别人眼里的自己怕是一个傻子吧,急忙将咧开的嘴角收拢。见那人正在看她的眼神,似乎带着悲悯,这是跟佛祖相处久了的缘故吧?她低头垂眸,大跨步换成小莲步,轻盈地走过去,对着静安和一禅大师行了个女子礼,然后红着脸站在一边默不做声。
秦东明觉得奇怪,怎么今日女儿这么安分老实?看到女儿偷偷瞟向静安的眼神,他心里了然。女大不中留啊!
“一禅大师,静安师傅,请入座!”
主客皆一一落坐。紫瑜坐在下首,面带娇羞,心如擂鼓。
这一桌菜肴是秦东明专门吩咐厨房做的,考虑到贵客是出家人,菜色清淡素雅,只有几盘荤菜摆在父亲母亲那一边。
丞相命人取来葡萄汁,紫红色的液体倒入杯中,香气馥郁。这葡萄汁是秦紫瑜亲自酿的,将一颗颗成熟饱满的葡萄洗净晾干,再一颗颗撵碎,加入冰糖,装入瓷瓶,密封起来,等上几个月,就香气馥郁,入口甘醇。这本是秦紫瑜自己闲时喝着玩的,今日却拿出来待客,虽说是葡萄汁,可也是会醉人的。
然而出家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禅大师不说话,安静地就着面前的小菜吃着米饭。秦东明一腔热情只能对着静安了施展了。静安经不住丞相热情相敬,端起面前的一杯葡萄汁,小口小口的全喝完了。口鼻生香,回味悠长,甜甜绵绵,很美味。他不知道,这美味的葡萄汁是一种酒,然而他从小在寺里生活,从未喝过酒,不知喝了酒会发生什么事,他也养成了吃饭喝水都不留不剩的习惯。
秦紫瑜目瞪口呆,这样的喝法,也太浪费了吧?不过她不是舍不得这葡萄汁,而是担心他会不会醉。
秦东明见他喝完,又给他倒满。这小子,长得俊俏,话不多,人也本分,要真做他女婿也不错,女儿的性子,权臣世家不喜,若是嫁个凡夫俗子,又怕她受委屈,高不成低不就。静安是一禅大师的弟子,从小的教养规距自然无话可说,虽无功名在身,但若成为他秦东明的女婿,功名又是什么难事?他无家世牵绊,没有什么花花心思,正适合给他做女婿。这样想着,秦东明心里的丝丝酸涩,就被欣喜代替。见女儿看他的眼神含情脉脉,若是两情相悦,这就是命定的姻缘啊!秦东明决定一会吃完饭,就跟一禅大师把这事定下来。
不过静安可没想这么多,秦小姐虽然美貌,可那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有些着急,心里无端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他隐隐担心这不是什么好事。不知师傅究竟有何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入得佛门?最好明天就走。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秦东明请一禅大师和静安去前厅喝茶。
上好的龙井,用了冬日储藏的雪水煮的,香气四溢,回味悠长。
“一禅大师,你看小女和静安师傅这姻缘如何?”
正看着静安出神的秦紫瑜听到这话,眼神一亮,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十七年前,我给秦小组一块紫玉玦,可还在?”一禅大师没有直接回答,却问起了紫玉玦。
“在,我一直小心保管着。”秦紫瑜小心的掏出紫玉玦。从小母亲就告诉她,这块玉玦可保她一生顺遂,一定要好好保管,她的名字也因此而来。她一直贴身带着,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这块紫玉玦不但保你一生顺遂,还系着你的姻缘。”一禅大师高深莫测地说着,这块紫玉玦的原主,就是静安。只是那时他还小,忘记了。”
此时的静安感觉自己在云雾里飘摇,心神涣散,面色潮红。他眨了眨眼,想要集中精神,也极力控制着想要飘远的神魂。听着师傅的话,他转眼看去,一块上好的紫玉,幽光浮动,莹莹生辉,将他飘忽的神魂给吸引过去,他呆呆的看着,仿佛进入了幻境。手上的茶盏倾斜,茶水洒落,他毫无察觉。
“静安,静安……”
“嗯?”一禅师傅唤了他好几声,他才轻轻哼出一个鼻音。
“他可愿与秦小姐结亲?”
什么?他恍恍惚惚并未听得真切,只知道师傅在询问他什么。他又含糊的应付着哼出一个鼻音:“嗯。”
“哈哈,那么这事就定下了吧!一禅大师做个见证人,过几日丞相府就举办定亲宴。”
秦紫瑜心中欢喜,抬眼去看静安,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却见他双目紧闭,气息均匀。居然坐着就睡着了,大概也是因为喝多了葡萄汁的原因。
此时的静安,的确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发生了何事。他才一看到那块紫玉,脑中就飞速闪过许多画面,千奇百怪,扑朔迷离。梦里的人和事,更是让他迷惑不解,深深震惊。他有意识的告诉自己,他在做梦,这些只是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