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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登基后,集权中央,李湛不愿皇帝猜忌,卸甲从文,听从皇上的调遣到了工部当一个侍郎,武阳长公主知道后自然又是一顿气急,摔了好几个茶盏子。
这一次又是得了皇帝亲信,到浔阳办事,需要小半个月,唐瑾和武阳长公主的矛盾正日益激化,几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本来唐瑾以为只是婆婆对新妇的不满,经过这些日子,唐瑾也看开了,武阳长公主对她的偏见是门第家世,这不是她能改变的,她也不一味讨好,各不相干,各自安好也不错,好在子敬也能理解她。
这次李湛外出,就把唐瑾送到皇后椒房殿,避免了两人共处一府,也好陪陪皇后。
但是快十天的时候,唐瑾就向皇后娘娘辞行了,皇后送唐瑾到椒房殿宫门处依依不舍道,“你若得空,可常常来看我,陪我说说话也好。”
唐瑾心乱如麻,只声声应着,几乎是逃着离开了这皇宫,那个似金丝牢笼一样的地方,仿佛有有无数金丝银线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缠下,让她喘不过气来。
等马车远远驶离了昏沉的皇宫,她才会呼吸了一般,深吸了几口气。身边的丫头离月从裹着厚褥子的银水壶倒出温水,递给她,“夫人,快喝口水吧。”
唐瑾虽然不适得很,但还是摆了摆手,“这是宫里的水,我不愿喝,叫车夫到我哥哥的宅子,我不回侯府。”
想必夫人真是对宫里的事物都厌恶至极了,离月对马夫吩咐了几句,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唐瑾回想起这些日子的经历,真是觉得恍如隔世。
在宫中,那世间最尊贵的男子,他是子敬尊敬的哥哥,这盛世的天子,对他心中只有敬畏之意,没想到他却是夜夜寻访清豫斋,连三更半刻也迟迟不肯离去,每每答非所问,说的话都让她惶恐不安,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天子之怒累及家人,自己只能迂回盘转,最后那警世之言,礼义廉耻委婉直接都说了个遍都无用,他都置若罔闻,简直是疯魔了一般。她只能日日惶恐不安,盼着子敬早日归来。
如今终于出来了,真是如释重负,待到了宅子,唐玉听了下人通传,早急忙迎了出来,笑着问,“妹妹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唐瑾几乎是飞扑着到唐玉的怀里,撞了个满怀,抱得紧紧地,强忍着有些呜咽。
唐玉讶异,慢慢的轻拍着唐瑾,温柔轻笑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缓缓安慰她,“到屋中去吧。”
等手中握着热茶,唐瑾才慢慢安静下来,这些天的惊吓和恐慌也慢慢沉淀下来,这种事情也不好跟哥哥说,哥哥还要当朝为官,皇帝他昨晚松口让我走,想是也放过我了。
或许他只是心血来潮,委实吓人的很。
看到唐瑾的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唐玉皱了皱俊眉,“妹妹怎么了?不是在宫中陪皇后娘娘嘛,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唐瑾抿了口热茶水,微微冷静了下来,“是宫中发生了一些事情,妹妹没见过世面,被吓到了,让哥哥笑话了。”
后宫之中纷乱复杂,他也不好多说,还好妹妹没事就好。
想那时在渝州时还是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这才嫁人都快一年了,唐玉叹了一口气,“既如此,我送妹妹回府吧。”
“哥哥!”唐瑾道,“我今日想留在这里,权当回娘家了可好。”又复去拉他的衣摆撒娇,在哥哥这里总是可以卸下所有防备。
唐玉看她满腹心事还摆出万事无忧的样子,也罢,就让她好好在这好好休息一下,不日妹夫也就回来了,届时再领回这个傻妹妹吧。
在宅子里,唐瑾再一次感受到了站在山水间的自由自在,就像在家乡一样,无拘无束,很久没有这样了。
唐瑾自小和哥哥长大,感情深厚,唐瑾经历了这么多,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哥哥下朝就跟着,像个跟屁虫一样。
今日备好饭菜等着哥哥时,像又回到了在渝州的日子,仔细想想,他们真是不孝,父亲自己一人在家乡,哥哥本不喜欢功名利禄,却来京城参加春闱,虽然哥哥不说,但也能想到是为了她,为了她能有个倚靠。
可是今天她在饭桌前左等右等,也不见哥哥回来,等回来的是心急火燎的车夫,“夫人,公子被宫里扣住了。”
什么!唐瑾一下慌神,“这是怎么回事?”车夫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好歹公子是当朝榜眼新贵,出了什么事即刻便传遍了,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
听说是早朝时被人参奏一本,说是发现写的文章里出现了维护反贼的话语,被即刻逮捕入狱了。
怎么会!哥哥一向认真严谨,博学明理,怎么会和反贼扯上关系,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唐瑾心乱如焚,想着所有的对策,自己是楚国夫人,去探望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去看过哥哥,才好应对。
不对,哥哥一天没吃东西了,唐瑾道:“离月,把我做好的饭菜,还有干净被褥都收拾一些,随我一起出门。”
马不停蹄的向大理寺赶去。
看到哥哥第一眼,唐瑾就差点涌出泪水,肮脏凌乱的牢狱,哥哥一袭青衣,已经脏乱了许多,白净的脸上也有一丝狼狈,哥哥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却那样坐在那里,萎靡失意,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唐瑾唤了一声哥哥后,就一言不发的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摆出饭菜,把被褥铺好。看着妹妹红着眼睛忙前忙后,像个生气的小兔子一样。
唐玉不禁微微失笑,“妹妹无需担心,哥哥无碍。”
唐瑾心疼归心疼,也相信哥哥绝对不会与反贼有联系,如今听哥哥解释,那篇文章里提到的“西窗又吹暗雨,萧萧琴瑟鸣,逸风长自游。”
这不过是他无意间做的诗,遭人检举,硬加上与反贼的联系,不管是真是假,虽是要审查一番,但是这样先是锒铛下狱再查的,也重了一些。
唐玉自问没有得罪朝堂的何人,一时间也想不通,但是这种显而易见的罪名水落石出应该是迟早的事。
唐玉叫她安心在家等他归去,唐瑾不舍离去,在狱卒的再三催促下只好先离开。
可等到唐瑾第二天再前去探望时,昨日还好说话的衙差此时却面若冰霜,怎么都不肯放人进去了。
唐瑾被拒之在了门外。
连着过了几天天,唐瑾求告无门,得到的也是推托之词,如此奇怪,唐瑾冷静下来,也全然明白了。
乌云密布,风雨欲来,心也跟着一点一点沉下去。
公主殿内,黄沁沁在尝她做的米粉,先把精米泡上一天,再用石磨碾成细米浆炖熟,再加一些碾的干细米粉混在一起揉成团,再搓成细圆的长条晾干,就是简陋的桂林米粉了,滚水煮过一遍,捞出来,加上自制的酸笋酸菜和葱花勉强能入口。
要是有了辣椒,肯定能更加好吃,让黄沁沁更加觉得辣椒的必不可少,这是本什么神奇小说,以为有的却没有,觉得没有的却又有,看来作者大大没提到的空间,物种都是随机存在的不成。
厨房的东西都让我捣鼓的差不多了,觉得有些闷热,明天要不做冰棍尝尝,就是吃起来有些不雅,在宫里生活的日子,学习着慢条斯理的行事,倒越来越有公主的包袱了。
雨声淋淋漓漓,起身到廊下看雨,只季卉在旁边陪着,雨天真是容易多愁善感,“卉卉,你有没有想做的事情?”
季卉略一沉思,“回公主,奴婢只想陪在您的身边,好好侍候您。”
那么一点点愁绪就这样消散了,这季卉真是小木头脑袋,黄沁沁再启发道,“我意思是你若不是个宫婢,而是个寻常女子,你会想什么?比如说当个大夫,做个厨师,或是嫁个如意郎君,相知相许一辈子?”
季卉真是没想过这茬,仔细想了想,嘴角弯起一点,“奴婢未进宫时,家里是做包子的,若是可以,奴婢想开个包子铺,与家人在一起。”
能与家人在一起团聚,该是多么美好,唉!黄沁沁沉默了,愁绪也连上了。
“公主!”听到疾呼,黄沁沁回过神来,阜草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公主,楚国夫人在宫门处求见皇后娘娘被拒了,我想带她来见公主,可李大总管怎么也不肯松口,所以我就回来禀报公主了,小冬子正在哪里看着,让楚国夫人别走。”
电闪雷鸣,轰隆隆的打着,果然大猪蹄子皇帝还是下手了,他当初就是这样让女主屈服的,也不怕被雷劈么,兄弟之妻不可欺呀,我的好哥哥,唉,尽力一搏吧,我的杀手锏还在,就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