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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高三如同炼狱。每天有做不完的题,背不完的书,缓解不去的压力,还有来自父母一层层叠加的期望。每个学生就好像被吹鼓的气球,小心翼翼地备战高考,努力往上空飘去。
但是天空不一定只有白云,有太阳,有月亮,有星星,有彩虹,正如淌在青春的时光河里,不一定只有学习,偶尔,爱情也会来开小差。
“喂,路子于!”
林如月站在教室后门对着收拾完书包正打算回家的路子于喊到。
路子于停下脚步,看了看林如月,轻声地问:“什么事?”
“你别动!”
林如月向着路子于的方向走过来,突然伸手拉开他的书包拉链,往书包里塞了东西,又迅速地拉上,然后嬉皮笑脸地笑着。
“你干什么!”
路子于很不满地盯着林如月,愤愤地说道。
“我生日呀,往你书包里放了糖果。请你吃,不可以吗?”
林如月凑近路子于,从口袋里拿出棒棒糖在手上晃了晃,对着他笑着,眼睛像月牙儿一样。
路子于看着眼前的林如月,个子只有一米五三,瘦得风轻轻一吹就能飞到地球外的体格,好奇她哪里来的力气能够跳起来打开他的书包放糖果,她才到自己肩膀高而已。
想着想着,路子于顿时没了怒气。
“哦,生日快乐。走了!”
路子于轻声说道。只见林如月回以自己一个比刚刚更好看的微笑,上扬的嘴角旁边有一个深深的梨涡。这样的笑容,路子于还是第一次收到。
因为路子于的少言少语,所以班里的女生都不太注意到他,也不和他有过多的交流。
这是除了讨论学习以外,第一个正式和自己说话的女生。
路子于走出教室,回头看了看林如月,记住了她。
“月儿,你往他书包里放了啥?”
陈媛媛好奇地问道。
这是林如月的同桌兼闺蜜,比她有身高优势,158的个子,留着一头乌黑长发。两个人在一起,经常给人以公主与护花使者的错觉。因为林如月除了她齐耳短发以外,还有她大大咧咧犹如男孩子般的性格。
“秘密。走啦,回家啦。”
林如月拉着陈媛媛的手,大步往教室门外走去。
现在只有林如月自己知道,她往路子于的书包里塞的并不是糖果,而是一封情书。
是的,林如月喜欢路子于。
她喜欢他。
路子于。
——————回忆——————
“林如月,下节课要小测试了,你别睡了啦。”
陈媛媛推了推趴在课桌上的林如月,焦急地喊道。
“哎,考就考呗,只是小测试,不是正规考试,反正有蒋嘉豪在。”
林如月抬头看了一眼陈媛媛,继而趴在桌上,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同学,眨了眨眼睛。
【叮——】
上课铃响。
班主任宋老师走进教室,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讲台前,环视了一下同学们。
“蒋嘉豪,你和路子于换下座位。”
班主任说完扶了扶眼镜,用手指了指蒋嘉豪,示意他赶紧换座位。
“姜还是老的辣,我方损失了一枚将士。”
林如月偷偷地跟陈媛媛说道。
往常的课堂小测试,蒋嘉豪被林如月委以重任,要把答案传给她,确保林如月每次测试都能及格。这次估计是班主任发现了什么苗头,才把蒋嘉豪换走了。
“路子于?”
林如月盯着起身往蒋嘉豪座位走过来的路子于,心里暗暗盘算着。
“好,我们接下来准备测试。请同学们不要交头接耳,好好答题。”
班主任把考题分发下来,开始巡场。学生们拿到试卷后紧张地检查试卷,迅速地填写班级姓名座位号,并开始答题。
林如月托着下巴噘着嘴,扫了眼试卷,抬头与班主任正面眼神交流了一秒,他犹如饿了几天的困兽一般瞪足眼球的神情吓得林如月赶紧低下头,在试卷上写上姓名,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次,怕是要栽了。
“宋老师,来一下。”
林如月只见门外有位男子挥了挥手,班主任看到后立马走过去。
嘿,好机会!
“嘶嘶!路子于!”
林如月用笔碰了碰坐在自己前座的路子于。
“什么事?”
“你的答案借我抄抄。”
“自己做。”
“你!”
路子于冷漠地拒绝了林如月的作弊求助,转回身继续做题。林如月懊恼得很,用力向路子于的椅子踹了一脚,小声嘀咕。
“讨厌鬼!没人情味儿。”
放学后,林如月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你看你,这成绩怎么回事?还考不考大学了?别以为你是艺术生就能这么懒散对待文化课!”
班主任开始训斥林如月。
“报告,老师,这是全班的作业本。”路子于捧着一大叠作业本走进办公室,把作业本搁在办公桌上,看了一眼正低着头的林如月。
“看看,学习学习人家子于,你说你这成绩这样,是你本该的水平吗?还是以前的成绩都是抄的?”
班主任指着路子于生气地说。
“我要打电话告诉你的家长,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必须要强抓你的学习了。”
说完话,班主任起身拿出手机,拨通了一组号码,走出门外通电话。
林如月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路子于,又低下了头。
路子于刚想要说点什么,看见林如月气急败坏的样子,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是林如月看他的那一眼,含着泪。
路子于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有点手足无措。好像是因为自己的拒绝才让林如月被训斥得这么狼狈。
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路子于,只能站在林如月旁边,看着她。
“回去吧,我跟你妈妈说好了。下次考试,如果还是这样,你真的上不了好大学。老师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有好的未来。”
班主任走进来,看着林如月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的,老师。”
林如月用手背抹去眼泪,愤愤地走出办公室。
陈媛媛小跑过来,抱了抱林如月,给了路子于一个白眼。
“两兄弟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要是路子义的话,他肯定帮。”
陈媛媛一边大叫着,一边搂着林如月走进了教室,收拾书包后往楼梯口走去。
路子于站在教室门外,注意到刚刚经过自己身边的林如月那双哭红了的眼睛,心里忐忑不安。
这好像是他印象里,林如月第一次流眼泪。
在班里,林如月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除了放学经常赖在走廊不回家,几乎都和朋友打打闹闹。
路子于作为班长,每次都是班里最后一个走的人,窗外夕阳下的那个身影,总是让他很好奇。
她是在看什么?
为什么不回家?
好像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关注了林如月。
第二天在教室,午自习。
“喂,如月姐。”
蒋嘉豪小跑过来,拍了拍林如月的桌子。
“干嘛?”
“许轩他……”
还没等蒋嘉豪说完,许轩就凑了过来,看着林如月,上下打量。
“你妈妈怎么不叫你林月如呢?林如月不好听。叫起来怪怪的。”
“你又是仙剑里哪个角?”
“事实呀,就是林月如好听。”
“不好意思,我趁着锁妖塔倒下前穿越过来的,因为太招摇了,就叫如月。怎么?”
“牛批呀,如月姐。”
蒋嘉豪特别膜拜林如月,因为她虽然学习不太好,但平时对自己是真的不错,偶尔肚子饿了,还给自己塞几块巧克力。
“请问,如花和你什么关系?穿越带过来的姐姐?”
许轩就想欺负林如月,她是班里唯一一个还没被他气哭鼻子的女生。
“真要说点什么关系,都是人生如戏他老人家造的娃。”
“人生如戏?”
“对呀,如戏,我人生爷爷的名字。”
“所以怪人生咯?”
“难不成,怪你?”
“以后就叫你林如花得了。”
“你试试看咯。”
“林如花!是丑娃。”
在许轩说完这句话以后,蒋嘉豪默默往旁边挪了挪,悄悄咽了下口水。两眼盯着林如月,大气都不敢喘。只见林如月起身一个箭步走到许轩的座位,一手拎起他的书包,往窗外扔去。
“砰——”
许轩的书包躺在走廊上,书本作业本散一地,试卷被风吹跑了几米。
“林如月,你!”
许轩拿起桌子上的课本,想要拍打林如月的头,手还没落下,就被另一只手抓得死死的。
“路子义,你别多管闲事。”
“好男不跟女斗呀。你不承认你是好男人也可以,我松手,你打呗。不过,我好像知道你喜欢……”
“停。我走。”
许轩示意路子义不要说出口,因为他喜欢林如月,这么做也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闹一闹她觉得很好玩,并不会真的打她。
“你干嘛?”
“我这不是保护你吗?”
“谁要你保护?”
“我家媛媛呀。”
“去,散了,我睡觉。”
林如月推走路子义,趴在桌上继续睡觉。昨天晚上被妈妈骂了一夜,强抓一晚做功课的她,困得不行。
陈媛媛与路子义从高三开学就在一起了。陈媛媛总说,高中不谈恋爱总觉得对不起高中生涯,去了大学会被笑话。所以,路子义追她的时候,她一下子就答应了。
那……
自己是不是也要谈次恋爱呢?
路子义坐回自己的座位,发现路子于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
“没。”
“看上如月了?”
“没。帮个忙。”
“什么?”
“把这个纸条给如月。”
“切,你还说没看上她?”
路子于扭头看向窗外,没有回答路子义的问题。因为路子义的问题,他压根没有想过。
路子义见路子于不理睬自己就此消停。起身把字条交给陈媛媛,嘱托她,等林如月睡醒了代交给她。
“你哥怎么和你完全不一样呢?”
“要一样干嘛?”
“还是你好,你哥就是个直男,还是个晚期,没药治。”
陈媛媛接过字条,顺嘴吐槽。看着林如月睡着正香,便把字条塞进她的校服口袋里。路子义温柔地摸了摸陈媛媛的头,笑了笑。
路子于与路子义是亲兄弟,作为哥哥的路子于出生在九月一日,按照就读年龄,他必须晚一年上学。而弟弟路子义幸运的在八月三十一日出生,成功挤上末班车,所以两个人,同年级,同班,同桌。
如果说他们俩是季节,路子于是秋天,路子义是春天。如果说他们俩是天气,路子于是多云,那么路子义便是晴天。
放学铃声响起。
林如月立马往教学楼后面的停车场跑去。十分钟后,林如月手插着裤袋,大摇大摆地回到教室。
“搞定!”
就在陈媛媛还在纳闷林如月去做什么事的时候,就看到许轩气喘吁吁地跑进教室。
许轩站在林如月面前,一副气急败坏的神情,双眼瞪得大大的,像一头饥饿的雄狮,下一秒可以把林如月生吞活剥。
他放学去了停车场取车,只见他的单车被倒放在水沟里。虽然水沟没有水,但依旧很脏。
许轩想了又想,敲定了伤害他心爱的单车的凶手是谁,立即跑回教室。
奇怪的是,他虽然生气,却觉得林如月格外可爱。
路子义和路子于同时站起了身,眼光投向林如月身上。
怕是要打架?
路子义悄悄地卷起衣袖,并示意陈媛媛躲远点,以防伤到她。
路子于拽紧拳头,神情淡然,内心却悄悄担心起林如月。
“有何指教?”
林如月率先打破僵局,她挺直了腰板,努力地想让自己变得更有气场点来震慑对方。
“我的单车,你弄的?”
“对,乃本姑娘所为。”
“凭什么?”
“就凭你叫我如花。”
“叫你如花怎么滴!”
“叫我如花就是对不起本姑娘的美貌怎么滴!”
林如月假装生气地撅了一下嘴,两手插在口袋里,摆出一副不好惹的强装气场。
只是,口袋里有什么东西?
林如月掏出来一看,纸条!
正当林如月在低头看纸条的时候,许轩俯下身,往林如月的额头,吻了一下。
教室里。
陈媛媛吓得张大了嘴巴。
路子义呆在原地傻了眼。
路子于不由得皱了眉。
许轩却开心地像个孩子。
“我喜欢你。林如月!”
林如月抬起头,陷入了沉思,一秒,两秒,三秒……五分钟后,她笑了。
“如花的仇未报完,不好意思,你这么帅可惜了,配不上我这普普通通的美貌。”
“林如月,我说认真的。”
“那我认真的告诉你,你刚刚的行为让你直接负分出局。”
“可我……”
“谁让你欺负我?早知道这样干嘛欺负我?欺负我是有报应的,这不,欺负到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了呀。对不起,是我如花不配。”
林如月曾经告诉自己,谁把自己惹哭了,就要和他死磕到底。
因为她不想在除了家人以外的人面前掉眼泪。
当她看到纸条的时候,就决定,要和路子于死磕完这辈子。
那张纸条。
路子于写着: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