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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茜最终和周一楠签订了协议。对她来说,没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生活了,何不赌一把呢?
路上我们互相没有说话,虽然我是屈服于周一楠的能力,受他的胁迫,但听起来我岂不是以后要变成全宇宙无敌虫了?哈哈哈哈哈!一想到这个就无比兴奋,那就勉为其难地不作弄奚茜了,好好哄哄她,让她好好训练,我才能越来越强大。
“喂!”
“喂!”
我和奚茜同时说了话,这种情况下还挺有默契嘛。
奚茜抢先说了:“臭虫,你听好了。我和周一楠签订的协议,无非是为了我自己,跟你要和平相处,那只是为了能训练出自己的能力。别想着我会对你眉开眼笑的。这两年你对我的折磨和作弄,我每一笔账都记着呢!”
“跟你和平相处,那也是我为了我自己更强大。你也别想着我会讨好你!好好训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饶不了你!”我也不甘示弱。这个女人经常掉链子,又只会抱怨,我还怕她坏我成为宇宙无敌虫的大计!
我们互相斗着气,一言一语地来回攻击对方,但好像少了一点曾经那种讨厌到骨子里的语气。那个时候,我们不曾想到,以后会是多次出生入死共患难的伙伴,甚至我用尽我最后的生命去保护她,保护周一楠。
回到家,发现宁宁站在院子门口,似乎在等着奚茜回来。
看到奚茜,宁宁马上冲上前来扑到她的怀里,开心地喊着姐姐回来了。
奚茜看到他,也温柔了起来:“哎呀宁宁宝宝,今天来找姐姐玩什么呀?对了,吃晚饭了吗?”
宁宁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爷爷睡在地上,宁宁饿了。宁宁吃饭饭。”
奚茜有点疑惑:“爷爷为什么睡地上呀?”
宁宁摇摇头,拉着奚茜往院子里走,指指厨房说:“饭饭......姐姐的饭饭好吃。”
我突然说道:“会不会是宁宁爷爷晕倒了?”
奚茜停了下来,问宁宁:“宁宁,爷爷什么时候睡在地上的?”
宁宁想了想说:“刚刚睡下去的。”
奚茜决定去宁宁家看看究竟,于是让宁宁带路先去他家:“宁宁,你先带姐姐去你家好吗?咱们把爷爷叫起来一起吃饭好不好?”
“好!”宁宁兴高采烈地带着奚茜去了他们家。
这是第一次去宁宁家,离奚茜住的地方大约一百米的距离。门虚掩着,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答,打开一看,一个老人躺在客厅里,闭着眼。想必这就是宁宁爷爷了,肯定是晕倒了。
奚茜马上叫了救护车,又打电话给林桦,跟他说了情况。
“奚茜你别慌,看看周围邻居还有谁家在的,找人先来帮忙。救护车不一定这么快就能到。这个时候刚好下班高峰期,路上堵也会耽误事。我刚好加班还在赶任务,等会找个由头溜出来。”
林桦一番话,让奚茜安定了下来,马上去周围喊邻居过来,刚好宁宁家旁边的王阿姨在做饭,一听他爷爷晕倒了,马上跑过去帮忙。
又是掐人中又是不停拍他肩膀拍他脸,见他一直没反应,两人很慌张。
没过一会,救护车终于来了,医生见状,马上架起宁宁爷爷往车上送,奚茜和王阿姨带上宁宁纷纷上了车。
车里,医生安慰道:“可能是脑血管病,也可能是低血糖。已经给他做完急救了,等会应该会醒过来,到了医院再做进一步检查。哦对了,这种情况下,以后尽量不要让老人家一个人呆在家里,出了事没有今天及时救护的话会很危险。”
王阿姨叹气道:“唉,家里没人,就孙老头和他孙子一起住,他家儿子一直在监狱呢。平日里,孙老头想出去干活赚个生活费,都是托我照顾他孙子的。唉,真是命苦。”
没过一会宁宁爷爷就醒过来了,迷迷糊糊地还不忘喊着宁宁的名字。
“爷爷你睡醒了?奚茜姐姐给我们做饭吃。”宁宁见爷爷醒了,高兴地说道。
宁宁爷爷看上去全身没有力气,也没有力气说更多的话,见宁宁没什么大碍,便闭上眼睛休息。医生也让他注意休息,不要起身。
一路上大家无话,气氛有些沉重。
突然奚茜对我说:“谢谢。要不是你的提醒,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我开始摆谱了:“那当然,我是谁?靠你那点儿智商,都察觉不到问题。”
奚茜被我一席话说得又开始用讨厌的口气回敬我道:“真对不起,有什么样的宿主就有什么样的灵虫。我智商不够,说明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切,唯小人与女人难理论也!
到了医院,一切都交给医生了。王阿姨和奚茜坐在楼道里的椅子上等待结果。王阿姨上下打量奚茜,眯着眼笑道:“哟,这是和林桦合租的那个姑娘吧?今天第一回见,长得挺俊俏啊。”
“呵呵,阿姨,您过奖了。”
王阿姨挽着她的手,开始了日常聊天模式:“今天多亏你,那孙老头能捡回条命。”
“应该的,阿姨。谁碰上都会尽力帮忙。”
“阿姨看你人美心善,是个好姑娘啊。有对象了没有?”王阿姨笑呵呵地说道。
哈哈哈哈,人类中年妇女终极提问模式来了!
奚茜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啊哈哈哈,阿姨,没有呢,这还年轻呢。”
“看你也不小了,该找了。我看,林桦那小子就不错,也刚好单身。你俩又生活在一起,要不给你们牵牵线?”王阿姨慈祥地轻拍奚茜的手,笑容让脸上的褶子更加深刻了。
正说着,林桦来了。
王阿姨见状,朝奚茜努努嘴使使眼色。
奚茜“腾”的一声站起来,说道:“那个,王阿姨,既然桦哥来了,那我先回去了,正好有个工作的事情没做完,本来打算下班回来立马做的,这会儿耽误了一些时间。”
说完,跟林桦打了招呼告别道:“桦哥,宁宁爷爷在做检查呢,我工作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你既然来了,我就先回去了啊。再见。”
林桦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人在嘀咕什么,王阿姨看他的眼色怎么感觉像是看猪肉摊上鲜美的肉条一样。
奚茜都没看王阿姨的反应,就头也不回地往医院外走去。
“你这么惊慌做什么?阿姨问找对象不是现在流行的么?”我揶揄道。
“闭嘴!最烦催找对象的事情。还不是你害的我没对象吗?”奚茜没好气地怼我道。
“你可别把锅甩给我,明明是那个男的人品有问题,你自己眼光不行。我看,你这是心虚了,是不是对林桦那小子有意思了?”
“哪儿跟哪儿?我对桦哥只有室友之情,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日月可鉴。我这是怕王阿姨误会,到时候乱牵线。”
“啧啧啧,跟我解释有什么用?倒是刚刚跟王阿姨说清楚啊。”
“越解释越错,又不是第一次被长辈催婚。”
晚上过了十点,林桦才回来。敲敲奚茜的门,问道:“奚茜睡了吗?”
“没呢,怎么样了?”奚茜正在刷牙洗脸,应声去敲了门。
林桦站在门口,说道:“稳定了,人也醒了。脑血管问题,医生说得好好治疗。但是孙爷爷不想治,觉得费用太高了。我和王阿姨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他,怎么也得等到孙叔叔出来了再说。后来我俩决定先凑点钱借他去看病,总得先吃药治疗。不然这一老一小的生活,太苦了。”
奚茜叹气道:“唉,太可怜了。暮年之时,还要咬紧牙照顾宁宁。”
林桦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还好这里的邻居们都很和善,平时也经常照应他们。相信大家都会帮忙的。”
“桦哥,自从认识你以后,我发现我太悲观了,遇到一点点小事都不开心,都觉得天要塌下来了。这次我在想,如果我是宁宁爷爷,我能坚持一年一年这样照顾宁宁,等着自己儿子回来吗?”
“人啊,要拼了命才能过得看起来正常。其实大家各自都有难处。你看王阿姨,人很开朗,很爱笑,可是八年前她女儿去国外旅游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听说第一年,王阿姨彻底崩溃了,经常想不开要跳河。你看现在,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估计还是没解开这个结,一直也在攒钱找人去外面打探消息。”
没想到王阿姨还有这样的遭遇,怪不得看奚茜的眼神仿佛像看到了什么。
“啊,王阿姨的女儿竟然......命运真是捉弄人。”奚茜听了以后,也不再计较王阿姨晚上催婚的事情了。
“这附近的邻居改天我都带你认识认识,熟悉了你就知道,每家都有每家的难处。唉,人生苦短,本来就是又苦又短,既然这么苦,何不乐观豁达一些。小事儿就随风去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奚茜像是明白似的点点头。
林桦又说道:“别再想不开了。你还这么年轻,好好想办法和你体内的那个,额,什么来着,好好相处。诶,那个什么,你听见我说话了吧?别太过分,姑娘家家的,整天受你欺负,有种就冲着我们这种大老爷们儿来,别一个劲地欺负小姑娘。要我说,就是怂包才欺负女孩儿。”
“哈哈哈,桦哥,太好笑了。”奚茜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一脸黑线,真想把这个男的嘴给缝上。
奚茜笑个不停,平静下来又对林桦说:“桦哥,放心吧,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们也约定了会好好相处。你说的对,人生本就苦短,何不乐观豁达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再遇到大风大浪,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林桦憨憨地挠挠后脑勺,傻笑道:“哈哈哈,我也就只是卖个老资格而已。”
这蠢样,跟他那一头艺术的卷发加上这一身艺术气息的打扮,一点儿都不符合,活像个东北抠脚大汉,哼!
林桦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啊,对了,王阿姨说改天请咱俩去她家吃饭。王阿姨的手艺,那是真的好。方圆百里之内,真的找不出第二个能媲美王阿姨的厨艺的。”
奚茜欣然答应道:“好啊好啊,改天我们约时间。”
“行了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我上楼了。”
我对着奚茜说道:“自从搬到这里以后,看你好像也改变了不少嘛。好像,没以前那么讨人厌了。”
奚茜没好气地说道:“老娘的两年大好青春被你折磨得不像人样,现在是反击的时候。”
“不过这样总比以前那个不成器的样子好,至少态度端正了。”
“装腔作势,别烦我,老娘要睡觉了。”说罢,她便用力关上门,快速朝床边走去。
“我可是答应了周一楠,要跟你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就别酸言酸语的!”
“那你对我也客气点啊!”
“哼,彼此彼此。”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一些,言语之间也慢慢没有以前那么锋利刻薄。
那个晚上,奚茜睡得特别好,似乎是这两年睡得最快最安稳的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