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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杉不过二十出头,一张清秀的脸看起来少不经事。汪寻湛不喜欢这种长相的男孩儿,就好像在床上用点力气,腰都会被折断。他喜欢耐操的,带劲儿的,最好是能变着方子给两人找刺激的。
这样说起来,林晨也和他当年在美国寻欢作乐的“朋友”相去甚远。倒不是说林晨看上去柔弱,毕竟三十岁,“柔弱”这种词怎么瞧都不合适。
在林晨身上,汪寻湛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觉得林晨好看,具体是哪种好看也说不上来:很有可能汪寻湛在出国之前将“好看”这个标签贴在了林晨身上,再次见到,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里;抑或者,这所谓的“好看”形容的并非林晨的那张脸,更多的是当年存在在汪寻湛心里最简单的美好。
“帮不了你多少,”陆杉还在继续说,“但至少你不用太辛苦。”
“回去吧,”白楚推开陆杉,“别来找我了。”
陆杉不撒手:“你不用爱我,没事儿你把钱拿着就行。”
汪寻湛因为这话足足瞧了白楚几秒钟真他妈牛逼,算是见识到了,敢情这人比林晨还无欲无求。林晨至少跟白楚说“让我陪在你身边”。这倒好还能更贱一点吗?!
“钱我解决了。”白楚这语气一如那日在咖啡厅里对林晨说“钱我自己会想办法”。
“我不信,你怎么解决的?”
白楚叹气,再一次推开陆杉,接着走到汪寻湛身边:“他给的。”
“他算什么?!”陆杉看向汪寻湛,“为什么给你钱?”
“这是我跟他的事儿。”
“他是不是逼你做什么你不愿意的事儿?否则凭什么给你钱?”
“乐意给。”汪寻湛本不想插嘴,在他看上去陆杉就是个毛还没长齐的智障,都不能算,多说一句都觉得浪费口舌。但什么叫“逼你做不愿意的事儿”?汪寻湛逼他白楚什么了?是逼他脱裤子还是逼他吃子弹了?
当然,“乐意给”三个字说得汪寻湛自己也不痛快他不想在第三个人面前提包养这事儿,不是护着白楚的面子,他恨不得把白楚的面子踩脚底下跺碎了。他是为了自己,毕竟从汪寻湛的角度来说,包养不是个什么光彩的事儿,没必要像炫耀战利品一样拉出来遛,况且他自己还没想好要怎么进入角色。
“你凭什么乐意,我也乐意给。”陆杉不依不饶。
“”汪寻湛看着陆杉,觉得跟智障真的没法交流,“我没不让你给”他兴味索然地说,“你想给多少,你随意。”本就跟他没什么关系,犯得着为了白楚打这嘴炮吗。
此时白楚开口:“因为我愿意收”语气轻松,没什么情绪,“所以他可以给。”
陆杉不吭声,看向白楚,眼神黯淡。
“回去吧,你三天两头来这儿,看着碍眼。”白楚有些不耐烦。
“谁拿钱都被你退回去,为什么他的愿意收?!”
白楚叹气,转头看了看汪寻湛,停顿片刻说:“因为我喜欢他。”敷衍并且毫无说服力。
汪寻湛看着白楚,骗人至少找个靠谱的理由长耳朵的都能听出来这是个幌子,糊弄智障好歹也给人家点尊重!
“骗人。”智障都不信,白楚得把搬空的奥斯卡全给人送回去。
“你问我为什么,我说了。”白楚冷眼看着陆杉。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
编汪寻湛也看向白楚你继续编!从照面开始,认识就几十个小时,有人七步能成诗,有本事你白楚七秒编出本爱经。
白楚与汪寻湛对视,耸肩说:“大明星,皮相好看,”他停顿片刻,又补充,“也可能是长得像我爸。”
真他妈行!服了汪寻湛差点笑出了声,这理由真是无懈可击得鬼扯!
陆杉眼角滑出眼泪,他不再吭声,握着拳头转身:“白楚,我不会放弃的。”说完,他拉开车门,上车离开。
汪寻湛看着陆杉离开时的样子,一下全明白了。比起正儿八经地找个理由,白楚刻意的不尊重才更为伤人。就好像连给你编制个美丽的谎言都嫌费力,直击心脏的永远是冷漠。
“为什么不收?”汪寻湛问。
白楚缺钱到了这个地步,若不是打从心里不愿拿这钱,没必要将事情做到这一步。
“他想要的我给不了”
汪寻湛想到林晨,白楚愿意主动开口借钱的林晨。“你欠的那些债,没有试着跟别人借过钱吗?”他随意接着问。
白楚皱眉打量他:“有啊,科子借了我几百万了。”
“那这种呢?这种被你/ /操/ /爽/ /了,离不开你的呢?怎么不借?”汪寻湛说得很谨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白楚想了想,转身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借了”
“然后?”
“没借到,我也后悔了。”
注:印/ /度/ /性/ /爱宝典。
——
汪寻湛顺着话题道:“还能有你借不到的?你瞧那一个两个都塞钱到你手里。”
“一个两个?”白楚抬头看着他,“除了陆杉,你哪儿见到第二个了?”
汪寻湛一怔:“他刚不是说,谁拿钱都被你退回去,后宫群都急疯了吧?”
白楚被他逗乐了:“这钱我很可能还不上,他们想要的我也给不了,不能拿。”
“但你还是开口借过?”
“一个”白楚平静地说,“他说他不认识我”
果然是林晨。“你喜欢他,所以跟他借钱?”汪寻湛对自我带着点鄙夷,金主用这种方式套话也真够丢人的。
白楚摇摇头:“我想过跟他借钱是因为我觉得他能照顾好自己,陆杉这种,根本不会照顾自己。”
“你这逻辑,我理解不了。”汪寻湛不动声色,“这话在我听起来,无非就是,这人很特别。”
“不是特别,我印象中这人总是会对自己有所保留,留好后路。”白楚解释,“我前几天有念头跟他借钱,那会儿非常着急,他是我能想到的唯一选择。”
白楚在短信中说过林晨“假惺惺”,汪寻湛讽刺地想,如果白楚眼中看到的那些有所保留可以被定义为“假惺惺”,那在他面前的林晨只怕就是披着羊皮的恶狼,随时张开嘴准备把他吃干抹净渣滓都不剩。
“后来呢?为什么又后悔了?”
“一样的原因,他和陆杉想要的东西一样,我给不了。钱就算之后能还上,债也一直欠着。”
白楚若是知道林晨为了他用何种方式欺骗汪寻湛,不知会作何感想。汪寻湛靠在一旁的车门上:“你宁愿像昨晚那样,被债主牵着鼻子走,也不愿拿他的钱?”
白楚轻笑着:“你说黎叔啊,我要是出事儿,黎叔一毛钱都拿不到他也最多就是拿东西出出气,真要说起来,他可能比我自己更担心赚不到钱。”
“合着我的车算是白白被开走了?”
“黎叔也是用你的车交差罢了,我欠他钱,你可不欠,他不想我出事儿没法还钱,不代表他不会动你黎叔打了你,也是白打。”
弄了半天,让他们把车开走还变成保护汪寻湛了。“胡扯”他压根不买账,死的都能让白楚说成活的,“欠债还钱就算再是天经地义,也总得遵纪守法吧。”
白楚倾身向前,手臂撑在膝盖上:“你和帮派讲‘遵纪守法’?”
汪寻湛没问过白楚是什么背景,男友的前男友来借钱,谁他妈会在意这个前男友什么来历?!
“怎么不吭声了?”
“没什么,”汪寻湛随口说,“我是在想你究竟惹了多大的麻烦,这么大阵仗讨债,那些群众演员的出场费都够你吃好几天饭的。”
白楚显然不想多说这个话题,他笑着摇摇头:“钱还了就结束了。”
汪寻湛一度想问,为什么你不借钱,但是却愿意一个月200万卖了自己。
这问题的答案白楚早就给了:这钱不用还,汪寻湛也不需要陆杉和林晨需要的东西,钱货两清。这样想来,“包养”这事儿虽然下作上不了台面,但总归是不欠人情,合情合理,“你应该感谢我刚刚没揭穿你。”汪寻湛换了话题,白楚不想多说,他也懒得打听,林晨的事儿说完,白楚剩下的故事跟汪寻湛一点关系都没有。
“谢你没揭穿什么?咱俩这层/ /皮/ /肉关系?”白楚像是将他看穿,“你不过是想在不认识的人面前有所顾忌,我卖你买这事儿,你说不出口。”
汪寻湛打眼瞧着白楚,“你说你这么聪明,怎么把自己作践到现在这样?”他说完,没等白楚开口,便又一次岔开话题,“你爸真的跟我很像?”
“怎么,你妈能晚上十点给快三十的儿子打电话问回不回家,我爸为什么不能生得好皮相长得像大明星?”
又他妈是胡扯,汪寻湛随口附和:“你爸在哪儿,有机会瞧瞧到底长得多像。”
“嗯,”白楚答得不着痕迹,听不出情绪,“在医院。”
汪寻湛一晚上“问候”了白楚的父母,两次陷入尴尬。果然,和情敌保持基本的敌对关系,反而容易找到立足点。他站起来动了动脖子,不愿再停留。他早就应该走了,在陆杉进来之前,就应该毫不犹豫地离开。
“你现在要回去?”
“怎么,你还有事儿?”
“没什么,”白楚笑了笑,“但你不会想试试凌晨1点之后在这附近找车的感觉。”
——
汪寻湛有两个选择:在白楚这店里将就一晚上,或者不理会时间出门碰碰运气。
维修店比汪寻湛的公寓更加靠北,当初回国买得起屋子很大的原因就是这边地理位置不好,周围都是白领上班的写字楼,连个快捷酒店都没有。一到十点之后,白领坐着班车离开,周围就开始安静得出奇。汪寻湛还没有红起来时,亲身经历过的士司机在听了他的目的地后让他下车,嫌过去了回程没有生意,不划算。
这个时间,强行离开维修店,只怕有极大可能得步行回去。
“要不,你把那车开走。”见汪寻湛没吭声,白楚又说,“反正我最近也不会开。”他说着,晃了晃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
狗屁,再把那suv开走,他汪寻湛今晚来这儿是旅游观光吗?要不要在你那石膏上写个“到此一游”,再签个名,没准等胳膊好了,卸掉的石膏还能卖点钱!“不开,你那车开回去我还得交停车费!”
白楚愣了愣:“那随便你。”他说完,转身向前盖打开的奔驰车走过去。
这种时候,小情儿难道不应该主动留金主过夜?
汪寻湛看着白楚的背影,气儿不打一处来,难不成让他开口说“你能借我个地儿待一晚吗?”。
白楚走到车旁边,突然回过头看向汪寻湛,接着扬起嘴角:“屋里那张床很小,睡不下两个人但我今晚可能得通宵把这个活儿弄完,你可以住一晚上,明早再走。”
“”
“屋里什么都有,需要用的你要是看不到,翻一下都能找到。”说完,白楚不再看他,转身在工具箱里翻找。
汪寻湛洗了澡,往白楚屋里走时,瞧见白楚脱了上半身的衣服,弯着腰仔细检查发动机。
白楚的肩胛骨上,一只展翅的猫头鹰,眼睛如锋芒一般看着汪寻湛。两人上床时,汪寻湛瞧见了那文身,一闪而过,没有仔细留意。当下,白楚背脊肌肉线条赋予猫头鹰血脉,随着他手臂来回移动,那只猫头鹰就像是有了生命,扇动翅膀,欲试腾飞。
白楚觉察到身后有人,放下左手的工具,侧身转头看向他。
汪寻湛没什么要说的,白楚身材不错,放在几年前的美国,汪寻湛承认白楚性感得要命。很少人在脱掉衣服之后能比穿着衣服更加性感,按汪寻湛的评价指标,白楚算一个。
但现在两人的关系,汪寻湛一点歪念头都没有,他能和和气气地跟白楚说话,已经是极限了,说到底他还在想办法让这错位的戏码赶紧结束。
“晚安。”白楚轻声说,音色很低,在硕大空旷的维修店里产生震荡回响。
汪寻湛打量了屋子,一米五的床,一张桌子,再就是些放东西的柜子,出奇地简单。他坐在屋里的小沙发上,微微有些睡意。
身体一侧桌子上的旧照片让汪寻湛多看了几眼,他伸手拿起来。照片里的白楚也就十岁的样子,身边站着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青年。青年揽着白楚的肩膀,转过头看着白楚的侧脸,而白楚则对着镜头在笑。这照片应该是没等青年准备好时就按下了快门,算是失败的作品。
白楚和青年身后草地上,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草地上闲聊。汪寻湛在美国待过好多年,直觉这可能是美国某个学校,这样的场景在美国比比皆是,光加州的那几个名校就能找到好几个类似的地方。
照片的四角微微发黄,大约有些年份。汪寻湛放下照片,只怕这照片中露了半张脸的男人才是白楚一直留着照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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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描述。
wb:黄花九梨delver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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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汪寻湛离开维修店时还是开走了白楚那辆suv。
他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几十分钟,来不及打车或者走到地铁站。
拿着钥匙发动suv,汪寻湛看着白楚站在一旁替他打开大门,心里窝火真他妈应该找张照片把“到此一游”写下来,再签上“汪寻湛”三个字,贴在维修店门上当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