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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地面震颤,无数粗壮有力的树根突然破土而出,粗鲁地挡住一部分迷毂树四溅的树脂,一勇无前地往尤欲的眼眶里捅。
索性迷毂树树脂的火性重,树根在空气中飞快的摩擦,很快就擦出火星子燃了起来。
半空中净是被烧断后悬停的树皮。
索性对手势均力敌,给了两人喘息的机会。
尤欲拽着乐渝躲闪几个回合后,发现了异常,“地底是空的。”
这里所谓的地面就只是一层还算结实的“皮”而已。
树根破土的洞不是偶然,而是真实的,像滑梯一般的甬道。
蜿蜒曲折,不知通往何处。
乐渝惊恐地背靠着尤欲,有些绝望:“又是甬道,我会死吗?”
“不会。”
尤欲捉住乐渝的双手,交叠,让他圈住她的脖子。
又一俯身,将他背起来,“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算了,你胆子天性就小,还是直接把脑袋埋起来吧,抱紧我,不要抬头!”
“……好!”
乐渝早就怕得想自剜双目了,若不是更怕尤欲嫌弃,任由他自生自灭,他甚至想变成袋鼠,挂在她身上苟延残喘或者听天由命。
如今尤欲发话,他竟喜滋滋地笑出了声。
尤欲也不拖泥带水的,见迷毂树和树根干得起劲,她鞋面往两旁狠狠一撇,成“外八”型,陨铁残月靴靴底变弹出八颗精致的滑轮。
“这滑轮得劲儿,可惜是一次性的。”
助跑两米后,尤欲“嗖”地一下,负重窜到地底的甬道里。
任凭地面之上打得再激烈,她只全神贯注于甬道之下的未知。
幸好地下的甬道果真像滑梯一般,没有凹凸不平和断裂,两人很顺利的就进入了树根的老巢。
又一片迷毂树林。
只不过,这片树林一朵迷毂花都没有,黑漆漆的,吹着阴风。
只有树林中央的一处村落,有很亮的烛火光。
尤欲心下生疑,难道这里还有人居住?
乐渝见刺耳的风声不在,一时竟有些不习惯,茫然地抬起半颗脑袋,又猛地埋了回去,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可以抬头了吗?”
“嗯,下来。”
尤欲解了双臂对他的束缚,抬腿就往村子里走。
走了好几步,发现背上的人不仅扭扭捏捏的不愿意下来,还把双腿钳得更紧了。
“你怎么了?腿软?”
尤欲体能极好,仍旧往村子里走,并不计较背上的“包袱”。
“腿软。”
乐渝以为尤欲喜欢自己的触碰,还给自己找了台阶下,立马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她的背上,快乐地晃荡着小腿。
尤欲以为是自己手臂太用力,弄疼了他,松了些力度。
没想到,乐渝再一晃腿,险些一屁股摔地上成八大瓣……
不过却安分了。
彼时,两人正好踏入村子。
尤欲却不再往前走,“有些奇怪。”
“因为这里的迷毂树没有开花?”
“你不觉得,这个村子太安静了吗?而且,每家每户门都正对着大门摆放一口水缸,缸里还都养着一只红毛乌龟。”
“这有什么?”乐渝无情嘲笑尤欲,“我和起哥门口也都摆半人高的花瓶!花瓶里还是我亲手酿的花瓶酒!我偷偷告诉你哦,起哥的花瓶酒是三年前我替他酿的,因为他原本不是第二层的人……”
“……哦?”
尤欲靓女叹气,乐渝现在有多不以为然,一会儿真遇到危险就会有多惊慌失措。
仿佛养了个儿子呢?
她随意敲了敲其中一家住户的门,“有人在家吗?”
无人回应。
尤欲:“没人的话,我就进来了?”
还是没人回应。
尤欲咂咂嘴,就打算推门而入。
乐渝突然一声惊呼,吓得尤欲险些拌了自己一脚。
“那只龟……我刚刚一直在看缸里那只龟,它左后腿的龟壳里卡着一根婴儿的手指头……!”
尤欲随手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扔在水缸边沿上。
红毛龟突然像飞鱼一般跃起,伸长脖子将石子“咔嘣咔嘣”嚼碎了咽下。
渣都不剩。
“哇哦?”
尤欲正惊讶于世上竟有矫健如斯的龟,她身后死寂的门突然大开。
一个白头发的小男孩,使出吃奶的劲儿,朝着她的脑门抡起了“斧头”。
一个被用树枝串起来的直接三十厘米的红毛龟壳。
“???”
尤欲自然很轻易地躲开,反手一扯,还将小男孩的斧头摔出老远。
白发小男孩吃痛,想哭,又倔强地眯着眼睛,哒哒哒地跑出去把“斧头”捡回来。
但他的力气实在太小,龟壳拖在地上,发出“嗞—嗞嗞——”的声音。
尤欲皱眉思忖,这声音,好像在暗室墙外听到的锐物拖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乐渝见尤欲突然愣住,为防止她被劈到,主动从她背上下去,抓住小男孩的肩膀,还把他手里的作案凶器给抢了,“快道歉!”
手中空空如也,小男孩急了,跳起来抢龟壳,终究抢不到。
又见乐渝看起来凶巴巴的,却没有真的要打人的样子,一跺脚,决定智取,“呵呵,强盗!”
“我不是!”
“那你敢把小红还给我吗?”
不曾想,乐渝根本不吃他那一套,转头就把龟壳双手递给了尤欲。
一脸的不可思议地告状:“他说我是强盗?”
尤欲挑眉,把龟壳收入了空间里,肯定道:“我才是。”
白发小男孩:“……”
乐渝见他脸都绿了,心疼地问:“你没被气出毛病吧?”
小男孩被彻底刺激到了,“嗷”的一嗓子,跳到乐渝肩膀上,拔他的头发出气。
顿时,“嗷”叫声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
头发黑的白的,簌簌往下落。
尤欲哪见过这种场面,摸了摸自己的发根,不敢轻易出手。
最后,乐渝一个巴掌精准握住小男孩整张脸,把他推出去,与地面平行,“再乱动,摔得你屁滚尿流!”
小男孩哭了,比乐渝以往任何一次哭得都惨。
“你就是欺负我手短!你等着!等我长大了,我会报复你的!”。
“战斗”至此接近尾声,乐渝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尤欲抬了抬下巴,满脸大写的“炫耀”。
尤欲给了他一个赞,把白发小男孩接到地上,数着他剩下的白头发,问:“你在这个村子里住多久了?”
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白发小男孩莫名感觉每被数一次头发,发囊就像针扎一般的疼,但他仍旧倔强地回怼:“凭什么告诉你!?”
“乐乐吖——”
乐渝感觉到自己被需要,颠颠地跑过去,心领神会地伸出魔爪。
白发小男孩急得抬起小短腿挡他,“八年!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住在这里!嗷嗷,你别让他打我!我的双胞胎哑巴哥哥还在屋子里等着我给他过生日……”
彼时,真有一个和白发小男孩的从屋子里,抱着一个木偶娃娃跑出来。
他指着完全黑透了的迷毂树林焦急地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