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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柱看了看疼得冒汗的弟弟,着急问大夫:“大夫,我弟弟这腿怎么样了?”
大夫收了手,摇摇头道:“下手很重,大腿小腿有好几处断裂,还好未伤及筋脉,修养百天兴许就能痊愈,不过以后即便能行走,怕是也不能恢复如前了。”
“他还年轻,媳妇儿都没娶,怎么就遭了这等祸事,”田大柱又惊又怒,眼眶直泛水花儿,“二柱你跟哥说,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哥找他算账去!”
田二柱惨白着脸冲他哥笑笑:“哥,我没事儿,不就是双腿么,你弟弟我聪明伶俐,照样能活出个样儿来。”
本来还顾及人太多强忍着,一听这话,田大柱的泪珠子就扑簌扑簌往下掉。
涂山瑶在一旁看得直心酸,难免好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便是寻常打架无非也就是擦伤淤血的程度,不知道什么人下这么重的手,真想把他揪出来骨头给他锤碎,只是现在人多,毕竟是算是家里的私事,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询问。
田大柱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抬起袖子擦了擦泪,好言送走了大夫和乡亲,屋里就剩下兄弟俩和他们三人。
涂山瑶看向田大柱:“田……大哥,能不能让我给令弟看看?”
她一个千岁的老人家真的不习惯跟人称兄道弟的啊,碍于凡间礼法,只能硬着头皮慢慢习惯了。
田二柱刚刚只顾着安抚哥哥,没注意周围,这会儿目光转向几人,问道:“大哥,这几位是?”
田大柱情绪恢复了些,一一给他介绍道:“这位是鲁王府的世子爷,这位是侯府的嫡小姐,这位是阿瑶公子,管事今日吩咐我教各位贵人种地,半道儿里听说了你的事,好心过来看看。”
田二柱是个机灵的,单看仪表就知道三位不是普通人,但没想到身份竟如此贵重,惊讶之余忙直起身子想行礼,却疼得呲咧着嘴:“见过各位贵人。”
长孙无双道:“不必多礼了,阿瑶医术精妙,你且安心躺着,让他给你瞧瞧。”
涂山瑶扫了眼,田二柱身下没什么血迹,伤及骨头,想知道伤势如何还需细细查看一番才好。
“你现在不能乱动,我需要把剪刀,”涂山瑶微微顿了一下,“沿大腿处把你的裤腿剪掉。”
虽然她是女子,但此刻她是一名医者,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顾不得那么多了。
田大柱去取了剪刀过来,谢蓁为了避嫌先出了屋,随便去村子里转转。
涂山瑶剪开衣物,看到了纵横交错的棍痕,田大柱一看那么多淤青就红了眼,他自小相依为命的弟弟,竟然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
其实情况比涂山瑶刚才想的要好一点,上手查探了一番,双腿一共三处断裂,如那大夫所言,幸好没有伤及筋脉,否则才是真的棘手了。
“公子,情况怎么样?”田大柱瞧见她收了手,忙问道。
涂山瑶理解他急切不安的心情,回答道:“放心吧,待会儿我给他正一下骨,伤筋动骨一百天,之后好好修养三个月左右就可以了。”
“那他以后走路?”
“不妨事。”
长孙无双笑道:“倒是真叫谢蓁那丫头说中了,你定能还他个活蹦乱跳的弟弟。”
接着田大柱扑通一下就跪在涂山瑶面前了,猛然吓她一大跳,田二柱也是眼眶含泪支起身子向她道谢。
除了逍遥派新生弟子入门时要拜见元清仙尊和各位尊者之外,她还未曾受过如此大礼,手忙脚乱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扶谁。
“田大哥快快请起,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当不得你这一拜,二柱快躺下,你现在可不能随便动。”
兄弟俩起身后,涂山瑶让田大柱去寻些薄木板和绳子布条之类的,这边把田二柱错了位的骨头,巧劲一使便归了位,这二柱也是个硬汉子,死死的咬着牙没出声。
接着木板夹上绳子一绑固定好,这就算妥了。
田大柱不放心的问道:“神医,可是还要用些什么药?”
涂山瑶起了身站到长孙无双身侧,闻言一笑:“骨折本就不需要特意用药,吃饭也如常,如今他骨头已归位,好好将养着等它愈合就行,你若是不放心,可常给他炖些鱼汤、骨头汤什么的,补补身体也是好的。不过要切记不能乱动,万一骨头长歪了,可就真的不好走路了。”
田大柱连声应是,几人言谈间都避讳着说“瘸”、“跛”这些字眼,说出来不好听,病人听着也难受。
“不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下了这么重的手?”长孙无双询问道,这也是大家都感到好奇的。
“对啊二柱,你老实跟哥说,总不会是欠人银钱了吧?”
田二柱连连摇头:“大哥你想到哪去了,我什么样你是知道的,其实……”他复又低下头,叹了口气,“是我在店里得罪了贵客。”
贵客?长孙无双和涂山瑶相视了一眼。
长孙无双是鲁王世子,京城里的勋贵大多都知道一些,便道:“你且细细说来。”
田二柱徐徐道:“今早段家公子携了位姑娘来铺子里挑选首饰,因他是贵客,我便亲自带他到二楼去瞧那些稀罕的物件儿,谁料那姑娘失手打碎了一个血玉镯子,本来若是她实话说了要段公子为她买下,段公子家财万贯,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偏偏那姑娘硬说是我打碎的,我自然是赔付不了的,也担不起这个责,便好言与她理论,段公子只以为是我冤枉了那位姑娘,便纵着她指使下人打了我。”
长孙无双和涂山瑶又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之色。
段家公子……京城里家财万贯的段家公子只一个,不就是谢蓁的未婚夫婿吗?怎么哪里都有他?
至于那位姑娘,可能就是纪婉婉了,想不到人长得柔柔弱弱,心却生得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