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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那之后,云柒柒多了一个好友。
一有空,她便往太平寺跑,说是为诸位姐姐求个平安,几个姑娘欣慰的笑着说柒柒长大了,想也没想就将她放了出去。
她坐在一边,看着空净诵经,她往前是个好动的,如今已经能坐在空净身边安安静静待一个下午了。
空净有时见她睡着了,也不唤醒她,只是将自己的袈裟披在她身上,不想让她冻着。转头就对着佛祖拜了两拜:“阿弥陀佛,佛祖恕罪。”
有时,云柒柒也学着空净双手合十,对着佛祖:“阿弥陀佛。”
空净问她:“柒柒,你在做什么?”
她天真地回答道:“我在向佛祖许愿。”
空净盘腿在她身边坐下,轻笑:“柒柒许的什么愿?”
“我在问佛祖,空净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爱我,当我的夫君。”云柒柒向空净咧开嘴笑了笑。
“柒柒,你还小,不要想那些事情。”空净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失态。
“我不小了,我已经十七岁了。”云柒柒有些生气的看着空净,“听说中州这里女子十四岁便能订婚,十六岁,便能婚娶,我已经算老姑娘了。”
“柒柒,你知道什么是和尚吗?”空净认真的问她。
“剃光头,不吃肉,不喝酒,不杀鸡。”云柒柒很认真的的回答他。
空净叹了一口气,道:“还有一条———不婚娶。”
云柒柒蒙了一下,当即眼泪就下来了,她说:“空净,你别当和尚了,你娶我,好不好?你带我去西州留疆,我想回家了。”空净摇了摇头。
“佛祖不是可以实现任何一个愿望吗?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他都做不到。”云柒柒不依不饶,“空净,你爱我吗?”
“阿弥陀佛。”空净垂下头去。
他心中有她已经是犯了大忌,如若耽误了云姑娘。。。。。不要说佛祖,连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云柒柒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一切早就无法挽回。
他问自己,他能看着云柒柒这样嫁给别人吗?如果云柒柒躺在别人怀里他会后悔吗?这个女子那么吸引人,追求她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她偏偏看上了他?
他没有权势滔天,没有钱财满贯,亦没有惊世的才华,他甚至都写不出什么【飞鸿记】来赞美她。
他只是个小小的山僧,不入凡事的懦夫。而现在,他被眼前这个目光灼灼的女子拉入凡事,拖入凡间,他动了凡心。
他原想着就这样青灯古佛,侍候佛像直至终老。结果,谁知道,会这样在一个娇小的姑娘诱导下,他已经在凡世尘俗里打了好几个滚了,哪里还有什么梵心去修行?
“柒柒,我爱你。”他本就是个俗人,有何惧,对啊,他爱她,那又怎么样呢?
(七)
“当时,你爹说,他爱我。”女子抱着小姑娘,轻轻的笑了笑,“他就当着佛祖的面,对我说他爱我,我当时亲了他,云霜,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那爹呢?爹去哪里了?”幼小的云霜甜甜的吻一下云柒柒,“他们说,人不可能只有母亲而没有父亲。”
“小云霜不要急,娘亲给你讲。”云柒柒笑了笑,风韵犹存,却多了几分憔悴和苍白。
她不想自己和空净的故事,毫无痕迹地来过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