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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王以为段琛来是为了让他帮忙给女儿说情不去战场,却没想到是替云岫来请缨。
楚怀瑾犹豫的看着他,“三叔?您确定?”
段琛点头,“都是段家儿女,我家云岫不一定就比那小子差了!再说了,”他皱眉,“二哥的事还有待查清,也许太子现在还有余力,我也不放心云祈稀里糊涂的去。”
昱王点点头,朝他作揖,“段将军大义。”
段琛赶忙起身扶起他,“殿下莫要这么说。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
楚怀瑾点头,“三叔但说无妨。”
段琛抿抿嘴,“只是我家云岫年纪小,也没有什么经验,若她统军,我怕压不住阵,可否我也能随军一同前往呢?”
昱王笑了笑,“将军,依怀信看,这次恐怕不会让永烈军为主军。”
“不让我永烈军做主军?”段琛不解,“什么意思?”
昱王叹了口气,“太子被禁足,”他走了几步,耐心的解释,“镇国公已废,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军方来支持。但是同时晋王也跟齐军侯有一样的一层血缘,晋王府并不安静,所以这场出风头的仗,只能是齐军侯为主力。虽然永烈军不是主力,但是对大渝的威慑还在,所以陛下为确保万一,一定会让永烈军去。晋王也明白,云祈和他的关系,是不及怀瑾的,所以他不会拉拢云祈,但不代表他不会动平南候府的心思,云岫比起云祈来,更容易一些。为了示好,至少这次,他会护云岫平安。”
楚怀瑾也惊讶自家二哥的想法,忍不住问,“可,除了云岫,还有什么人能统帅?”
“这我倒还没想到,”昱王笑了笑,“也许是我想多了,跟怀远没有关系也说不定呢。”
段琛已经懵了,“那...到底该怎么办?”
昱王敛了笑,表情有些肃杀,“如果真的跟怀远有关,那他就一定会进宫请旨,而且一定会让云岫做为主将,统领永烈军前往。只要不是主帅,云岫就不会太过引人注意。”
段琛点点头。
楚怀瑾好奇道,“若是跟怀远没有关系呢?”
“如果跟他无关,”昱王皱眉,“那父皇就会第一时间想起云祈,和最强悍的永烈军。一旦下了旨,云祈必为主帅,真有阴谋的话,恐怕他是回不来了。就算没有阴谋,就算不打,以他的心性,想必也会出尽了风头,一旦父皇觉得他长大了,有威胁了,回来也还是死。”
楚怀瑾气笑了,“进退都是死,照这么看,居然只能盼着怀远有点小心思了?”
昱王叹了口气,“若跟他无关,我们也只能想法子让云祈装病,躲过这次。”
“说的容易,”段琛哼了一声,“以那个臭小子的脾气,让他躲在妹妹身后,还不如一刀砍死他痛快。”
昱王和楚怀瑾对视一眼,算是同意了段琛的话。
昱王温和道,“真躲不过,只要做不了主帅就行了。”他想了想,“如今朝中能叫上名的大将不多,杨湛是经验最足的一个,我们想想办法,把这个差事推给他。”
楚怀瑾挑眉,“他曾经可是镇国公麾下的猛将啊。”
段琛笑了,“杨湛?殿下也说了是曾经,曾经他还是永烈军出身,我大哥一招一式教出来的呢。”
昱王显然也没想到,“哦?还有这层渊源?”
段琛点头,“若非永烈军的历练,他那么足的经验何处来的?”
楚怀瑾笑了,“那倒也是。”他看着段琛,“三叔放心,我也安排好了西平,无论是云祈还是云岫,至少在战场中,西平会护他们平安。”
段琛点点头,“如此我便放心了。”他站起身来笑道,“也好跟我家夫人交代了。”
段琛和昱王行礼拜别,“怀信向老侯爷,将军夫人问好。”
楚怀瑾做了个请的手势,“三叔,我送您。”
昱王默默的看着两人走远,突然一种无力感从心里往外蔓延,原来他已经跟平南候府的人这么疏远了,原来竟然连亲昵的叫他名字都不会再有了。
他突然间笑了,当初母妃身陨,他一个人站在殿前面对皇后的那副恐怖的面容时他没怕过,他当时就想破釜沉舟,杀了皇后再自杀。可是贵妃将他搂进了怀里,怀瑾带着他去平南候府玩耍,认识了拍着胸脯说要保护他的段云峰,认识了全天下最明亮的最潇洒的女孩子。
那时候他和段云峰带着段云舒出去浑,最后闯了什么祸一定是他背锅的,因为老侯爷不会罚。
大伯母二伯母都是将门出身,只有三婶是大家闺秀心灵手巧,所以玩累了的时候,段云峰就带着他俩去三婶院里蹭点心,那时云岫还那么小,跑来甜甜的叫他昱王哥哥。
那时候他真以为,他可以把平南候府当成家。
可是后来,段云峰死了,他只见到一个冰凉的尸体,段云舒也死了,他连尸体都没见到。
老侯爷说,既然如此,我们段家也不再纠缠,昱王殿下与段云舒的婚约就此作废,希望殿下日后能再遇佳人。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再也没有去过平南候府,平南候府的人见了他,也是跟其他人一样,远远的就见礼,称一声殿下,就连云岫,当面也是叫昱王殿下。
他从来是不怕冷的,怕的却是明明得到过温暖,却又被毫不留情的扔进冰天雪地里。
楚怀瑾回来就发现他手里摩挲着玉牌在发呆,楚怀瑾坐到一旁,犹豫了一会,硬着头皮开口道,“哥...”
昱王回过神,笑了笑,“三叔走了?”
楚怀瑾点点头,他看见昱王把牌子收起来。
昱王笑了笑,“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
楚怀瑾闻言却笑了,“羡慕什么?”
昱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吱声。
楚怀瑾苦笑,“你不说我也知道,羡慕我还能跟平南侯府走的这么近,羡慕我能时时刻刻看见云祈,是吧?”
昱王没想到他就这么说了,一时有些慌神,“怀瑾,我...”
“打住,”楚怀瑾抬手,“别问,别劝,别听。”他起身,“劝父皇的事你去干,我不去触那个霉头,我去找云祈。”
说完抬脚就走了,昱王笑着摇摇头,楚怀瑾真让他嫉妒也嫉妒不起来。
段云岫在京北的院子里练功,结果段云祈气呼呼的来了,后面还跟着个不停赔笑的唐文鸿。
她停下来看着俩人,“哟,怎么了?鸿哥打过你了?”
段云祈白他一眼,“就凭他?”
唐文鸿笑着摇摇头。
“那这是怎么了?”段云岫抱起胳膊,“难不成,是四哥惹到你了?不对吧,如果他惹了你,一般是他自己来伏低做小啊。”
段云祈咬牙,“就是他,这次再来伏低做小,本侯也不稀罕!”
唐文鸿偷笑,段云岫竖了个大拇指,“有志气,”她整了整衣服,“给你们让地方,我走了。”
段云祈看着她背影,“你回府啊?”
段云岫摆摆手,“去宫里,找清和。”
段云祈皱眉,“都这个时候了去什么宫里啊你!”
段云岫回头笑了笑,“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