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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片安静的实验室内。躺在沙发上休息的谢安捏了捏眉心,眼神逐渐清醒,随后起来走向K7所在的手术台,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
她昨天根据K7的情况调配一些针对个人的特质药物后,顺便抽空做了血液分析。不出意外,总有异常之处,譬如其中的某一项处于异常状态,相对于正常人无法承受的浓度,但却稳定的存在这个孩子的身体内,至于作用是什么,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而K7此时正睁着眼睛安静的躺在上面,仰望天花板,不吵也不闹,陷入自己仅存的不愿回想的记忆之中,针管,药物,气味,白色……。
随着来人的靠近,入鼻的气味不是记忆的中刺鼻的味道,而是那个被带离的夜晚占据脑海,围绕自己的茶香与烟草的混合味道。想到此,突然,他眼神里面的滞涩散开了些。
“啊。”一声无意义的发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眼中清晰的映出谢安的身影,金色的眼眸中只有那一抹白色。
谢安正在调配手中的药剂,转身便见手术台上的人醒了过来,望向她这个方向。平静的对上K7的目光,她戴着橡胶手套将注射器里的空气慢慢挤压出去,随后又从另一个小玻璃瓶中吸取少许无色透明液体,控制着剂量。
K7看着谢安朝他走过来,带着他熟悉又恐惧的针具,肌肉绷紧,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却硬是忍住了抗拒的本能,压下想要挣扎逃离的想法,等待着对方的接近。
真有趣。
谢安自是感受得到空气中氛围的变化,紧绷,一触即发。充满着恐惧与戒备的心情被主人强心压下,对于K7的动作,她有些好奇那些人的研究了。只是,随着注射器缓慢落下,对方紧绷的状态更厉害了。这样可不行。
男孩的下巴被谢安稍用了点力,捏住。四目相对,谢安沉静的眼眸直直的撞进了男孩的内心,一时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换了个空间,不再是实验室,而是一片虚无的空寂。
“放松,知道吗?”
话落不久,药物就被注射进体内,随着血液一起循环,逐渐发挥作用。
大约一刻钟后,谢安将她使用过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包括K7的血液分析,试剂等等之类的一系列东西。没有必要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况且,在看见异常数据的稳定值后,谁不想深入研究呢?
K7慢吞吞的活动着身体,双臂缓慢将自己的上半身支撑起来,像是未上油的机器人,仿佛对自己身体的失去了部分的掌控,一顿一顿的。
“那,些,人……”K7不流利的话语一字一字的吐出来,看起来颇为吃力。不仅仅是因为长期被关在室内的原因,还有他自身的特殊性。
“嗯?”
谢安耐心的等待K7将接下来的话说完。
“扣扣——”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是林乐,他提着早餐进来,东西被装在保温良好的盒子里,跟‘人间烟火’的风格如出一辙。看来是对方早上从那边带过来打包的。
“谢小姐,少爷他今天有事过不来,就派我来给您送早餐了。”林乐摸摸头,显得有些不自在。说少爷不重视谢小姐呢,又给送早餐;重视呢,这又不愿意过来。
“没事。”谢安表示理解,毕竟祁修筠本来就是来C市出差处理事情的,她这边的问题不过是顺带的,能将实验室借给她就已经帮了很大的忙,要求更多没必要。况且,两人还没达成合作关系。也有可能是因为昨天的合作条件,谢安大方的愿意给他更多的考虑时间。
K7因为陌生人的原因,低垂着眼,不再说话,又回到了仿如封闭自我的防备状态,对外界的一切没有反应。除了谢安的行动。
这个人,很奇怪。其实他也不知道奇怪的点在哪里,只是凭借着一股小动物的直觉跟着谢安。
K7身上的各种器械都已经拆除,林乐很贴心的还带了一整套童装过来。
“谢小姐,我等会送您回住的地方吧。”谢安住的酒店是他家少爷名下的,自是知道地址的。
“嗯。”谢安接过袋子,转身给K7,“去那边的休息室把衣服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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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发动,K7乖巧的坐在后排,系着安全带,慢慢的吃盒子里的早餐。整个过程都很安静。
谢安看着窗外的景物,川流不息的车辆,正是上班的早高峰,公交车与私家车交叉在道路之中,上学的孩子被父母带着去学校,背着书包,手中还拿着从便利店买的餐点,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一派祥和的平淡,这才是最真实而普遍的情况。
她想到身旁坐着的K7,手臂上的伤还没痊愈,部分青紫的伤口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的痕迹颇为醒目。
每个人都可以做选择,不是吗?
譬如祁修筠的腿,K7的去留……
“林乐,去最近的警局。”
写字楼的楼顶,最顶层的办公室里,祁修筠透过落地窗看着谢安坐的那辆车渐渐远离这栋建筑,双手放在腿上,身后的办公桌上除了堆积着需要紧急处理的公务外,左上角的桌面日历上一个日期被标记的圈了出来,那是医生过来开讲座的日期。
快了。
至于谢安说的长期合作……突然,他推动轮椅,打了个电话,“查清楚谢安身边的那个男孩最近发生的事情。”
K7的特殊性让谢安没有将对方送往医院治疗,反倒是借用了他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