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牛顿的棺材板从未盖住过

深海鲫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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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臧蹊跷到底懂得什么是明哲保身,遂又躺下,想起右腿和左腿间的距离没有这么开,便又往中间稍稍挪了挪,行吧,就这样,头一歪,紧闭眼睛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好。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雨后的阳光格外暖,躺着躺着,臧蹊跷就轻声鼾着—睡着了......

    白乖乖见臧蹊跷酣睡得跟只小猪一样,这会儿有一根头发挠起了他的鼻子,在他脸上跳起了舞,他不自在地用手推了推发帘,又揉了揉鼻子,似乎睡得不很舒坦。

    白乖乖“哗啦”从一旁的木盆里掏出剪刀,“咔嚓”一声将他的发帘齐眉剪去了。

    她原以为臧蹊跷身患恶疾,所以不肯以丑面示人,可他明明生了一张跟师父一样好看的脸,只不过师父的看起来清冷一些,而他明媚一些,如此而已。还不曾凑近仔细看,她便昏睡一旁20秒,醒来后她拍拍脑袋,仿似耳朵进水了般,“我这是又晕倒了?”她小声嘀咕起来,丢下臧蹊跷端起木盆走了。

    白乖乖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周边的一切,包括这条她来来回回走了十几次的如修竹林,在这里,她看到了二十八种不同的虫类,十五种不同的鸟类。从那片土壤中,她甚至测算出了这个地方的天气如何,降水量是多少。

    她行动敏捷,这些日子以来,已将这蔟国前前后后调查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个疏漏之处,那便是蔟国的国室,自己还不曾亲自窥探过,或许那里藏着很多秘密。

    只是苦于找不到好机会,那国室少则有几百人驻守。而驻守之人,能二十四小时不合眼,保卫之气势恢弘磅礴,大有势要与偷窥者或奸邪者势不两立、同归于尽之姿态。

    出口的秘密到底是藏在国室,还是那天坝之处亦有文章......

    “你要我说多少次?”荧惑室里,传来一阵低沉的愠怒声,本欲爆发的声音却被死死压制着,两个黑黢黢的影子对峙着,距离之近一呼一吸都能吹起对方的头发丝儿了。

    “怎么了?生这么大气干什么?”臧图图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吓着了我没关系,可别吓坏了它。”又蹲下身子,抚了抚被自己驯服的牛面兽,只听得身边的侍从也跟着弯腰耳语道:“公子,西郭村的杜公子三个月前就预订了这只小兽了。”

    “知道了。”臧图图手一挥,自顾自坐下了,牛面兽发出奶声奶气的“哞哞”声,一下窜到了他怀中。

    但凡是被臧图图收服的妖兽,只有两条路可走—服从之,便会失去修为化作无害之物;反之,则会被扒皮抽筋,作这锦帽貂裘。前不久送给臧谁克斯的那件罹虎貂裘,就是难得的一例,而化为前者的,一般都会被蔟国富豪花大价钱买走,以作为宠物,阶级越高者,配备的宠物等级也越高。

    “小冰雪是我的人,你老是欺负他做什么?”以往臧万万从不进臧图图的屋子,因为这间屋子有太多妖兽的味道,有洁癖的他自是嫌弃十分了。

    “我这叫物尽其用你懂不懂,他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什么都不干,领空饷?给我们做点事难为他了?”

    “你手下那么多人还不够你使唤的吗?”

    “小东,这是在金汤中烹煮妖兽的;小西,他呢,就负责在铁钳下‘滋滋’熨烫兽皮;小北,他的活比较轻,就是将这些怪物的五脏六腑挑来拣去、分门别类而已;小南,活儿是最轻的,不过给这些妖兽做些缝缝补补的针线活儿罢了,就是那些血什么的,流得到处都是,味道不怎么好。”他挨个向臧万万隆重介绍了自己的手下,不过是唬了唬臧万万,恶心恶心他。他始终是将驯化放在首位,如若遇到那些冥顽不灵的妖兽,迫不得已才那样做,而这,毕竟是少数,十几年来,也就这么一例。

    看到臧万万的脸由铁青变成了苍白,他转念拍了拍臧万万的肩膀,调笑道:“我看这小哑巴,细皮嫩肉的,就应该让他早些得到锻炼,好融入我们。”

    臧万万几个手指挑开了臧图图的手,从那孔武有力的手臂下钻了个空子,绚丽下腰转身,裙摆处似鲜花般绽放开来—臧图图的手腕被扭转了几个度!

    一阵隐忍地厉声凄吼:“臧万万,你还是人吗?为了一个外人值得吗?”

    别小看这个小动作,可还是当初臧图图教给他做防身之用的,这让臧图图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正对阵的时候,臧万万瞧见屋外一人影飘过,望那纤瘦笔直的身型,必定是小冰雪了,他转头夺门而出,和白乖乖撞了个满怀,一团粗布麻衣七零八落掉了一地。

    原来是衣物,臧万万长吁一口气。

    “跟我走!”臧万万拉着他就朝辰室奔去,“你不用干活,也不用听他们任何人的命令!”

    这可惹怒了臧图图,他暴跳如雷呵斥道:“还不给我收拾收拾洗干净了去!”他恶狠狠朝辰室瞪去,“好小子,我定要将白乖乖弄到我身边来。”

    白乖乖被这突如其来的拖拽给吓傻了,从前师父和父亲都不敢这么待她,她从手臂上褪下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

    “嗯?地瓜糊了?”臧蹊跷闭着眼睛耸了耸鼻尖,微微睁眼,“啊!”一声尖叫弹跳而起,“我去,衣服都被烧焦了。”他赶紧抓了一把泥土糊在衣服上。

    顺着上风向望去—

    不远处两个小男孩正在烤鱼,身上光溜溜的一件衣服也没穿,肚脐处还有几块异常显眼的血块子。几个火星子在风中裹挟着朝自己这边零星飞来。这一定是刚被生下不久的孩子,还一胞两个,终于明白什么是儿的生日娘的难了,不过这话听起来别扭的很。

    “你们是哪家的?”臧蹊跷跑过去问了问,肚子也的确是饿了,想就地讨条鱼吃。

    “王二!”两个小孩“呲拉”撕咬着还没烤熟的鱼。

    “等会儿,等烤熟了再吃,跟我后面学!”这些刚刚出生的孩子,还没见着父亲,父亲就被啃噬的一毫不剩了,只能自己下地到处乱跑。好一点的能被别家收留,不好的,就只能与野兽为伍,后事如何便全凭天命了。

    臧蹊跷边啃着鱼边瞧着那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天坝,白乖乖竟然会飞?!记得他曾经足足备了一个月的口粮,才和臧谁克斯走上那雪山之巅,寒风中哆嗦得只剩下了半条命,她竟不费吹灰之力就飞得跟天坝一样高了。

    臧蹊跷郁闷着,自己学的物理真的是一无是处了吗?这真的是牛顿的棺材板都盖不住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