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祸端

莫溟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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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祸端

    外面的这场比斗很是寻常,他却听得许多夸赞,心中实觉好笑,这两人连秋离月的一半水平都没有,如果这些豪客都是这种程度,他速战速决便是了。

    不过数息,对战的两人之一被击败落地,败者仍以落地化险为夷的独到身法赢得一片赞辞,领取了一件奖励品。

    在众人的瞩目下,他身形一闪,己立在了塔外的细索之上

    “在下丁琰,请指教!”

    众人正在因他疾快的身法惊诧不己,比试己经开始,他们眼睛一花,对手己身体僵直地从细索上摔下去。比试结束。

    座席上一阵静默,兰姬默默地潜到邻近的窗檐招了招手,琰凑身过去,兰姬贴着他耳朵说,“小兄弟隐藏实力,点到为止。”

    琰搔了搔头皮,“嗯?”

    兰姫又说道,“江湖上靠实力更靠朋友帮衬,即然无冤无仇何不给人留点颜面。”

    琰目光略略一转,“哦。”

    兰姬悠悠地舒了口气,婉转柔媚地喊道,“下一场!”

    隔了一会,又有一人跃上细索,年纪较长,丁琰见他气息吐纳步法招式与方才那位高人同源同路,心中登然明白方才那位输得太难看,此流派中人必要寻回颜面,来者也不客气,起手主攻,用得都是厉害招式,琰刚受了教,买了个乖,反而客气上了,从善如流地减了速度,慢条斯理地与对方一招一招地拆了起来。

    比试精彩,却失了惊吓的刺激。

    宾客们也都缓过神来,讨论起琰在两场比试中的表现,皆以出其不意作为评词。

    女卫尉却己看出琰留存实力的意图,嘴角噙起玩味的笑意,端起酒杯离座也靠在窗檐边,似专注地欣赏起来。

    “这少年果然武技超群,京都能与之匹敌的只怕没有几人。”有虞严光叹喟着,“祁将军该早些举荐才是,莫非是爱才不舍了?”

    祁诩只好抱拳执礼道,“是臣疏忽了,请王上冶罪。”

    凌公子却笑道,“那位丁小将军现下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彼时祁将军就算有心举荐,也难免有所顾虑,何况今日群英酒宴不也将人带过来了么,怎么就算得上罪过?”他的目光停留在仲正国师面上,“小将军武艺超群不假,但国师府上的奇人异士众多,岂能有无法匹敌之说。”

    仲正国师依然面带笑意,“本国师府上不过有些看家护院的武夫,公子高看了。”

    凌公子折扇在手中一收笑道,“国师可瞒不过本公子,贵府上有一奇人名古力,善养奇虫,投以虎豹豺狼皆能被啃食得只剩一张皮毛。又有一异人名季唐在冰湖下醉卧十日却还安然无恙,是也不是?”

    “国师?”有虞严光询证的口吻带着一丝不满。

    “臣客卿之中似乎确有古力,季唐其名,但臣也不曾见过他们施展本领。”仲正国师回头看着凌公子,神色微凛“公子又从哪里听得这些消息,是否误信讹传?”

    凌公子面上笑容不减,眼中却带起了异常的锋芒,“国师还不知道我么,策论安国不成,统兵攻战不行,独独痴迷于奇谈怪论,即便是捕风捉影,本公子也能抛根究底,自问不曾有什么偏差。”

    国师呵呵笑道,“即如此,公子提到这二人又有何用意?难道要宣到王上面前与那少年比试高低?”

    凌公子也笑道,“国师多虑了,本公子不过随口一提,贵府有此等能人,亦是东瑀洲之幸。云将军,听说你近来也遇到一件奇事?”

    云悭微微一怔,目光从凌公子脸上掠到了祁诩脸上,心中浮起疑惑与警惕慢慢答道,“公子果然消息通灵,我的确遇到了一件奇事。不过能为我解惑的该是祁将军,而非国师。”

    祁诩心知这酒宴事态正要转向,坦然一笑,“云将军所遇何事?不妨直言!”

    云悭眼光一凛,“祁将军可还记得进攻石虎的那名将领?失踪的那一位。”

    “北山?”

    “我找到他了。”

    祁诩微怔,亦有种种滋味浮上心头,“我听说北山战死在石虎城下,末及证实,云将军在哪里找到他的?”

    云悭目光紧盯着祁诩,“我此次本欲将妫巢的尸身带回京都,不料挖开坟地一看,妫巢的尸身己不见,躺在里面的却是祁将军的部下,那位北山都统。祁将军没有什么解释么?”

    祁诩面容肃淡,“我对此事全不知情。”

    云悭轻哼了一声,转头对凌公子说道,“公子想耍打听的莫非就是这件事?”

    凌公子笑道,“祁将军说全不知情,云将军看来是不信”

    “祁将军是本朝名将,统御有方,云某的确不相信他连部下的动向生死都无法掌握。”

    “若以常理论之岂能称为奇事。”凌公子目光一转,“国师见多识广,不知有何见解?”

    “听到祁将军的部下攻打石虎城,本国师十分震惊,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据云某所知,祁将军与樊城军亦有交锋,高柳将军也死得甚是蹊跷,都不合常理。”

    仲正国师神色一变,阴沉着脸,“云将军此言当真?你在指控祁将军反逆之罪!”

    云悭看着仲正国师咄咄目光,“云悭不能断定,但祁将军的确有莫大嫌疑。”

    仲正国师正要向祁诩发难,有虞严光抬头以阻,“这件事,孤想听听祁将军如何辩解。”

    祁诩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出席单膝跪在王座之前,“王上,高柳实为帝魃所杀,而妫巢虽死于我军营之中,却事发突然无人知晓凶手模样,臣因急赴京都,也未能追查凶手,云悭将军亦可为证。”

    有虞严光向云悭询证

    “表面上看的确如此,但祁将军军中诸事成迷,疑点颇多,云某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祁诩心中暗叹,但云悭能保持如此中立的说辞,已经是万幸了。

    仲正国师进言道,“谋逆之罪不可姑息,请王上下旨将祁诩收押后审。”

    早在祁诩出席之时,琰己经密切关注塔内动静,随着仲正国师发难,他也绷紧了心弦,只等动手。

    但察觉塔层中有不少好手皆屏息待变,殷博虽仍在若无其事的饮酒,但其右手姆指己压在了剑鞘上,一触可发。

    “啧啧啧”凌公子折扇轻摇,“国师大可放心,祁将军若有心谋逆,怎会赶来京都,拥兵自重不是更好,本公子只是想以奇闻趣谈佐酒兴……”

    “公子不可大意,祁将军是战场杀伐之人,智勇双全,事机败露谁知道他是不是以退为进,另有图谋。”仲正国师不为所动,再度向有虞严光请旨,“王上……”

    有虞严光声色不动,面具后的眼睛审视着他,“祁诩,你擅自调军,意欲何为?”

    祁诩深吸了口气,抑制着越跳越快的心速,“臣就是为了在越江擒拿妫巢。”

    “妫巢,何许人?值得你用兵?”

    “妫巢虽不足虑,但他背后却有一股势力极其庞大,正在吞噬我东瑀洲的财力,腐蚀我东瑀洲的权力。”

    “危言耸听!”妫翎霍地站了起来,激动得身体直哆嗦,“王上,妫巢是臣下的子侄,只是个本份的生意人。祁将军,不知妫巢在越江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害他,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能全凭你一张嘴……”

    “妫翎!”有虞严光口吻中隐有怒气,“孤与祁将军问话,你稍安匆躁。”

    “是,王上。”妫翎低下头慢慢坐下。

    “祁诩,你接着说。”

    “臣自两年前知晓这股势力的存在,便借剿匪暗中收集了不少证据,因与诸多势力纠斗,无奈必须动用兵力。”

    有虞严光哼了一声,食指扣了扣桌面,“证据呢,呈上来。”

    祁诩取出一方木匣,默默呈举。

    在有虞严光身边斟酒的侍者急忙碎步上前,接过木匣为君王呈放在案几上,将那盒盖打开。

    有虞严光低头观看,忽厉声道,“祁诩,这是什么?”

    那木匣之中尽是破碎的木片皮屑。

    仲正国师喝叱道,“祁诩,你好大胆,拿下。”

    一时间,宴席上好几个武将蓦地站起来,欲上前围缉祁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