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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蟒蛇僵持了片刻,韩庚头脑中混乱不堪,依然想不出什么对策,眼看那怪蟒却舒展开来,优哉游哉的朝着自己缓缓游移过来。
双目无情,狰狞可辨,看其意态,仿佛眼前猎物,取之只在吞吐之间,反倒不显那么急迫了。
这无疑是一种最蔑视的挑衅,但在力量悬殊的对比中,这种挑衅可谓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被挑衅者,也只有默默承受。
此时的韩庚无疑正承受此种心情的折磨,随着怪蟒游近,他的心已渐渐沉到深渊。但是,奇怪的是,伴之开始那种因恐惧而生的颤抖,反倒不知不觉止住。
他的心神,竟然前所未有的宁静了下来。
虽然暗暗叫苦,但韩庚仍将手中尖石握得更紧,目光湛然有神,直视怪蟒,静等着那怪蟒的突然一袭。
就在此时,眼前怪蟒忽然停住,上身立起,犹如人竖耳倾听状。还未等韩庚明白它此举何意,耳中只听得一个清冷声音冷冷道:“好个孽畜,倒也有几分本事。”
话音未绝,韩庚只觉眼前白光一道,如瀑如练,乍放即收,似乎只绕了怪蟒头部周遭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韩庚正自奇怪,那语声,以他过耳不忘的记忆,自然分辨的清楚,正是那个一直冷冷淡淡的白衣仙子。
可是她这一出,演的是什么?
心念甫毕,忽见那怪蟒偌大一颗狰狞头颅竟然脱身掉落,在韩庚惊异骇绝的目光中,恰正砸进山泉下流,扑通一声,激起好大一片水花来。紧跟着,鲜血自颈部断处疯狂喷涌而出,伴随粗大身躯的剧烈扭动,怪蟒直立的上半身又重重摔落。
只片刻功夫,怪蟒失去头颅的长躯就不再动弹,只是,狂涌出的鲜血,不仅瞬间染红了数丈方圆的山石植被,更是将这泉流浸染个透彻。
韩庚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目光久久锁定那条怪蟒的无头尸体,心中激荡沸扬,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咆哮,在呐喊:
“仙家法术,这是仙家法术!!!”
拂枝分叶处,一袭白衣飘然而出。还是那张淡然之极绝美精致的面庞,直如眼前一切与自己毫无关联一般,看在韩庚眼中,却又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紧随而出的,自然是那位紫衣圆脸的仙子,依然是含笑的模样,却不再前行,似乎害怕怪蟒的血污了自己的脚底衣裙一般,只这么隔着远处看了几眼,便笑对白衣仙子道:
“忙了半天,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潜藏在这儿附近,那个逍遥宗的弟子所说的,看来也不尽然正确。倒害我们白白跑了一趟。”
白衣仙子扫了一眼蟒尸,略一闭目,便即睁开,淡淡道:“那东西想必就在附近了,我们再去找寻一番。”
旋即转头看着韩庚,“你可还好?”
韩庚已丢了手中尖石,正看着蟒尸发呆。闻言点了点头,却又不知该如何接话,但神气完足,镇定自若,其表现已经远远超出同龄人太多。想来两位仙子也已明了,自不必多说。
“我们还要去一趟别处,你且在此处等候片刻,等我们回来了,就会带你去师门了。”紫衣仙子道笑嘻嘻的说道。
更不待言,她已先行认准一个方向果断先行掠走。倒是那白衣仙子略一迟疑,又看了韩庚一眼,这才选了另一方向纵去。两人行动迅捷,错落有致,彼此之间暗合多少默契。
韩庚只有怅然苦笑,心忖这仙子做派果然特立独行,人不能度其所为。
忽然之间,又想起那示警的熟悉犬吠之声,一颗刚刚落下的心忽又提起。只稍一停顿,便循着记忆中最后那声惨吠之处慢慢找去。
穿过被怪蟒压倒的一大片灌木杂草,那上面还残留着怪蟒身体上晶晶粘液,泛着淡淡腥味,韩庚捏着鼻子,小心翼翼的边走边看,一边找寻,一边又提防着,害怕隐藏葱茏中的什么威胁突然窜出。
所幸此处似乎除去那条怪蟒,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怪兽了,连小动物也不见一二。很快地,韩庚就在离着山泉足有十丈远的一处草窝里发现了傻根。
可怜的傻根,此刻早已断了生机,皮毛纷乱,孔窍流血,形状极为惨烈。身上并无咬痕,却像是被一记极大力道抽中身体,以至于尸身也像是被扭断了脊骨一般,颇为特异。那条怪蟒巨力,由此可见一斑。
韩庚缓缓跪倒在地上,也顾不得血污,一把将傻根抱在怀里,两行清泪已不觉悄然顺着双颊自行滑落。
他心里知道,这条傻狗必是怕自己要驱赶它,所以才会一路悄悄追随而来,直至危险临近,又奋不顾身吠声示警,遂致惨祸。
多年相伴,生死默许,这份情感,一朝断绝,却是不容得韩庚不动情流泪。
直过了良久,韩庚这才默默立起,伸袖擦干了泪,环顾四处,寻了泉边一处妥当地方,以石为铲,挖好一坑,将傻根轻轻放进,又用土石填平,更是寻些花花草草置于其上。最后挑了快平整规则的石块埋进半截,露出半截,以为标识。
做完这一切,韩庚在新坟前又默默静坐许久,这才起身,去泉边稍事洗漱,又俯身掬了几捧泉水喝了,便重回坟前,盘膝坐下,将身上包裹解下,放在腿上,眼睛直视前方,一副神情,竟然已是无喜无悲。
这片刻经历,竟似让这个少年成熟了许多。
待得两位仙子面带笑容去而复返之时,见韩庚如此,虽不知原委,亦不免暗暗诧异。
稍作休整,两人重又领着韩庚另觅一条山路迂回前行。这次行进并不多久,已至山路断绝处,三人立在前方阻隔的一块巨石之上,举目眺望,却原来是拐到了山的另一处边缘,此处视野极佳,山麓之外,群山环抱之中,自有一条宽广官道赫然在目,虽已过正午,其上仍有陆续几拨人马南来北往,各行其事。
只是从此巨石到达官道,中间落差足有数十丈,其中更隔着险壁沟壑,还有许许多多的草木清流之属,倘若凡人于此,都势必徒唤奈何,而思另觅他路了。
所谓望山跑死马,盖无捷径而直达也。此无名小山已是如此,那种名山高岳又当如何?韩庚一声喟叹,忽然心生明悟。只是不太明白两位仙子领着自己来此是何意图?
只见那紫衣仙子已是对着白衣仙子微微笑道:“有劳师姐费力了。”
白衣女子略一点头,自纱袖中取出一物,低声急促念了几句,蓦一扬手,忽然将此物甩至半空。
一幕让韩庚瞠目结舌的场景轰然而现,只见那本是大小不及掌心的物件,随着白衣仙子脱手的同时,竟然迎风涨起,触目细看,原来是一艘玉制奇舟,一丈来长,雕刻精美无比,浑身散发着幽幽香味,此时正自静悄悄悬浮在众人眼前半空之中。
韩庚自是矫舌难下,那紫衣仙子像是见惯了的,微笑中一提韩庚衣领,纵身跃入舟中,韩庚正自发蒙,眼前情景一变,自己已身在舟中。
忽然白影一动,那白衣仙子也移了进来。只见她面无表情,双手掐印,一记白光打入舟中某处,此舟悠悠一动,转瞬已飘出山头,到了官道上方。
说也奇怪,此时官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对半空之事竟似视若无睹,依然各忙各的,不得半刻迟延。
“师姐这艘香云舟果然奇妙啊,小妹虽然也有同样一艘,可是却不敢大白天地就放出来惊扰凡人。”紫衣仙子笑眯眯地说道,一双大大的眼睛弯成一双月牙,煞是好看。
白衣仙子淡淡说道:“你我的这件器物本来是没有什么差别的,但是我因为一件机缘,得到禁法峰王长老施手,在上面加了一道幻神禁法,运用无碍,自不怕被人发觉。”
“哦,可是那个连掌门都刮目相看的号称禁法神通奇才的王长老?如果是他,那师姐这个机缘可是大了去了。”
紫衣仙子皱了皱鼻子,忽又显得有些不服气,“哎,禁法禁法,果然有那么神妙吗?
“别不服气,你想想,我们师门十数万弟子,三千精英,能得禁法传授的有多少?能精通于此的又有几个?道法修行,犹有以勤补拙之说,但要学禁法,却只需要天赋和机缘,最是勉强不来的,而一旦学成,即使掌门和诸位师祖叔伯也要青睐有加。比如像那位王长老,本身修为如你我一般,只不过先天九重境界,道法神通很是一般不说,修为进境也属中下之流,以此资质,原本最好结果也只是在从峰上呆一辈子,就是因为他在禁法神通上能有其独到之处,所以才会被掌门看中,委以重任,得以侧身禁法峰,在主峰诸多大能中占有一席之地。”
闻听此言,紫衣仙子不再多言,只默默点头,想来心中也是赞成。
她们交谈自若,不避韩庚,韩庚就算听得真切,也只是一知半解,不甚了了。更何况,这些原不是他此时感兴趣的东西。
最让他兴奋的是,他正身处半空,体验着一种恍若遨游虚空的自在感觉,虽非亲自步空凌虚,但是想来此种感觉也是不差;尤其拿眼觑那官道上来来往往宛若行蚁的芸芸众生,心向仙道之慨愈是强烈。
这只玉舟漂至官道上空,就自悬浮不动了。那紫衣仙子略一皱眉,道:“师姐,可是在等候那个逍遥宗的弟子?”
白衣仙子点头道:“总是承了他逍遥宗的一个人情,还须当面谢过人家才是。”
“哼哼,我看他们未必安着好心,说不定是另有所图。”紫衣仙子倒像并不领情,有点赌气似的说道。
白衣仙子波澜不惊,淡淡道:“八风不动,稳坐金莲。”忽然语声一转,道:“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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