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伤别初临

夏夜青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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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练之所以被称为历练,是因为不知道是否还能够归来,也不知道归来之后是否已是沧海桑田……

    今天,是夏玄去往秘境历练的日子。

    在这三天里,他通过父亲的介绍,已经了解了关于秘境里的事宜,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父亲给他的武道修炼功法竟然是《乾坤经》,那本他不知道抄了多少遍,已经能倒背如流的经书。

    终于,他也没有再骗小妹,陪小妹和灵儿逛了一次街,在回家的时候,他告诉了灵儿自己要在秘境里历练三年的事情,结果她流着泪跑开了,他没挽留她,也没再去找过她,自那以后,这些天里也没再见过她。

    他也去了各位叔叔家中一一辞别,本着“长者赐不敢辞”的理念,他倒是收了不少好东西。本来还挺沉重的心情,只因为待他如子的小姨的一番话而彻底消失不见了。

    “玄儿啊,历练回来之后,一定要尽快娶了羽灵那丫头,到时候你也不小了,也该为咱们夏家开枝散叶了。小姨支持你多娶几个,你父亲被你娘亲管得死死的,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你四叔我量他也不敢,所以这个十分重要的任务就只能交给你了……”

    ……

    夏家,后山。满眼望去郁郁葱葱,风蝶在林间翻飞着,林叶沙沙的响个不停,时不时地传出蛮兽不安的叫声。

    此刻,夏玄站在父亲身旁,等待着他开启秘境。

    夏易右手握拳,伴随着强烈的极元之力轰向前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是却出现一条巨大的裂缝,这条裂缝显得漆黑而深邃,似乎暗夜里的蛮兽择人而噬。

    夏易又拿出一个小珠子递给夏玄,说道:“这是开启秘境的钥匙——界珠,你先收起它,待会儿从空间裂缝里进去后,等到有光出现的时候,你再拿出它,它就会将你带进入秘境。”

    夏玄接过界珠收进了空戒里,向父亲鞠了一躬后,就转身向裂缝走去。

    “夏玄,你就真的想一走了之吗?”突然,撕心裂肺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见已经泪流满面的鹿羽灵时,他的心猛地一颤。

    “我……”

    他刚想说什么,可是夏羽灵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

    夏羽灵小手握成拳头,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胸膛,泪水已经沾湿了他的衣服,可她还是不肯放过他,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夏玄,你个混蛋,大混蛋,我恨你,真的好恨你……”

    夏玄叹了一口气后,张开双臂紧紧地将她拥进了怀中。

    “你放开我,你个大混蛋。”她在他的怀抱里用力地挣扎着,可是夏玄死死地紧拥着她,最后她的动作越来越小,哭泣也变成了抽泣。

    鹿羽灵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这个“负心汉”,只是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和还在流的眼泪更让夏玄心疼。

    夏玄轻轻擦去了她眼角的泪珠,对她温柔地说道:“灵儿,我岂能不知你的心意,可是,我此去不知生死与否,又怎敢给你承诺,我怕我负了你,对不起!”

    夏易还有暗中的几人此时在一旁干着急,却也没有办法,暗骂夏玄愚蠢的同事,也为他的懂事感到高兴。

    “玄哥哥,灵儿不要你说对不起,也不要你给我什么承诺,只要你不抛弃灵儿,哪怕你真的不在了,灵儿也非你不嫁,至死无悔!”夏羽灵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夏玄,坚定地说。

    “可是……”

    “臭小子,人家女孩子都那样说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夏易终于忍不住发出近乎咆哮般的声音。

    夏玄看了夏易一眼,然后松开了夏羽灵,拉起她的双手,正视着她的眼睛,坚定而又温柔地说道:“灵儿,待我三年归来后,定当不负如来不负卿,等我!”

    夏易和暗地里的几个人终于都松了口气。

    说完这些话,夏玄松开了夏羽灵的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就转身欲走。

    “玄哥哥,等一下。”夏羽灵清脆的声音叫住了他。

    夏羽灵取下了她腰间的双鱼环佩,分成了两半,她拉起夏玄的左手,将一半放在了他的掌心,三个小巧的铜铃空灵的响着,就好像……

    夏玄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了空戒中,然后转身就走,“毫无留恋”。

    只听得身后传来空灵的声音: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飞花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他忍住要停留、要回头的欲望,一跨步走进了空间裂缝里。

    ……

    夏玄走了,鹿羽灵也回去了,而夏易还站在原地,依旧望着空间裂缝曾存在的地方。

    一只纤纤玉手牵住了夏易的左手,娇躯也倚在了他的身上,他顺势将玉人搂进怀里,闻着怀中人身上散发出的独特香气,低头注视着她,拢了拢她的发丝,轻声问道:“雨珊,你怎么来了?”

    “哼,还不是见你迟迟未归怕你伤心就来了,你这个心口不一的父亲哪!”她指着夏易的额头,娇声道。

    夏易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夫君,真的要那样做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凝重,眼神中有不舍、有决绝、有痛苦。

    夏易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

    且说夏玄在踏进空间裂缝中后,不知自己在黑暗中行走了多久,在这里似乎没有时间,只有吞噬一切的黑暗。

    他终于看见了光,立刻从空戒中取出了界珠,一道强烈的白光闪出,他下意识的一闭眼之后,就出现在了一间古老的房子里。

    夏玄缓缓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了一番,房间里除了地上有一个蒲团之外别无他物,不过,可不能小瞧了这蒲团,它虽然不能凝神静气,但却有疗伤的功效。

    父亲告诉他,屋子方圆三十丈蛮兽不敢接近,不过这方圆三十丈只有暗黄的土地,连一棵草都没有,而三十丈之外则是蛮兽的乐园,离屋子越远它们越强,而且这个屋子只会让他呆一个月,一个月过后,屋子就会消失。

    所以说,他只有一个月的安全期,不,可能从进入秘境开始,就再没有安全期了,因为……。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后,就坐在了蒲团上,开始正式修炼武道。

    夏玄回忆起《乾坤经》中所讲,开始放空心神,感受天地间存在的清浊二气,不到一刻钟,只见他所处的万里方圆清浊二气开始汇聚,连天空中的雷海都被暂时驱散了开来。

    片刻后,轻而疾之清气自天穹倒灌而下,源源不断的从他的百会穴中流进,往丹田而去,而厚而重之浊气自地底翻涌而上,从他的涌泉穴中流进,也往丹田而去。

    虽然,此刻外界已经呈毁天灭地之势,但夏玄却不敢有任何分心,因为清浊二气已经开始在丹田汇聚,若是处理不好免不了一个爆体而亡。

    天才之所以被称为天才,因为他们既是天生之才,亦是天妒之才。大缘间往往有大恐怖,如果渡不过,就只能消亡。

    而夏玄此刻正面临这种情况,虽然他知道只要扛过初次修炼时狂暴的清浊二气,并在丹田内融合成为极元之力就好了,但是他引来的清浊二气是其他人的数十倍,气势磅礴,恢弘至极,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他的丹田在两种气流的冲击下不断扩大,转眼间已经达到了九十九丈九十九尺九十九寸方圆,成为了极致丹田,若是再这样冲击下去,只有一个丹田炸裂的结果。

    夏玄着急异常,不断试图聚集丹田里的清浊二气成就极元之力,但是,它们的数量太过庞大根本就不是他能掌控的,若非他的文道已修至橙色境界,灵魂尚且强大,恐怕他早就被这冲击之力震晕了过去,不过他此时也极不好受,剧烈的疼痛让他不住颤抖,额头上也冷汗直冒。

    “冷静!冷静!”他不断提醒着自己。

    突然,他海中闪过他看过的《武道总纲》中的一段话: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宫,一切归十方。”

    “对啊,清浊二气本质上就是阴阳二气,而太极则生就阴阳,为何我不在丹田里造一个太极呢?那我就不必控制所有的清浊二气里,只需要其中一小部分就够了。”

    想到这里,他立即放弃控制丹田里所有的清浊二气,转而控制起其中一小部分,让它们开始靠近然后以太极之形交融旋转,慢慢的一个小小的太极图在他的丹田里成了型。

    在太极图成型的瞬间,它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开始由缓到快旋转了起来,丹田里所有的清浊二气纷纷向太极图涌去,它来者不拒,不停吞噬着,其本身也越大,不过当它成长到九丈九尺九寸时就不再成长了,速度也恢复了常态,变慢了下来,转而开始将吸收进的清浊二气不断压缩,然后又将其送出,清气上升至丹田顶部,化了天空的模样,而浊气则下降至丹田底部,化成了大地的模样。

    而夏玄不知道的是,在他引来清浊二气的时候,苍玄大陆最高峰——不周山的山顶,一道目光向秘境望来,似乎看到了夏玄的模样,嘴里呢喃着:“你终于出现了,那他也快出来了吧!”

    他缓缓收回了看向夏玄的目光,只是再看向不周山山顶时,他已经消失不见,不知去了何方……

    夏玄感觉着丹田里越来越清灵的“天空”,和越来越厚重的“大地”,虽然他暂时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及如何运用它们,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就是凭着这一口气,才撑到了现在,所以,他刚松完这口气,便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