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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金阳的暖光自窗户中落下,刚打在床上夏玄熟睡的脸上时,他便睁开了双眼。
他迅速翻身起床,洗漱过后就走出了小院。
夏玄一边走着一边排着还有点昏沉的头,在心中不停懊恼。
“以后一定要少喝酒,害我今天起这么晚,唉!喝酒真的误事啊,古人诚不欺我。”
当他路过演武场时,场上已经热火朝天地做起了早课,高低不齐,男女混合的少年们正施展着拳脚,即使汗流浃背也不管不顾。
夏玄停下脚步,看着他们,即使他以前不修炼武道,但平常这个时候也会跟着他们一起锻炼身体,闲暇时也会和他们一起吃喝玩乐,自然也和这群少年的感情非常之深。所以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心下也很难过和不舍。
“玄哥哥,去藏书阁吗?一起啊。”
正在夏玄看着他们,想得出神时,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并在他身边说道。
夏玄连忙回过神来,转头看着来人,只见她穿着一身青绿色的武者劲装,由于刚做完早课的缘故,额头上还有些细密的汗珠,一张俏脸也红扑扑的,煞是好看。背负着两只小手,尽显高挑的身材,腰间挂着一个双鱼环佩,环佩上拴着六个小巧的铜铃,虽然她年龄尚小,但眉目如画,嘴唇娇艳欲滴,青丝盘成一个发髻自然垂下,直至腰后,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清雅而不失妩媚。
夏玄莞尔一笑,然后说道:“原来是羽灵妹妹啊,今天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那好吧,人家刚下早课就跑来找你,结果你,哼!”
小姑娘听到这话后,低下头轻轻地说,穿着墨绿色靴子的小脚踢着地面,看起来很不高兴。夏玄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到有趣,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小妮子,真的是……”
不得已,夏玄只得蹲下来,对鹿羽灵轻声说:“那这样,夏玄哥哥先送你去藏书阁,然后再离开好不好?”
只见小妮子听到夏玄这话后,嘴角上扬,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好似刚才闹不愉快的不是她一样。或许是意识到了夏玄还在看着她,她不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不过更加通红的脸却出卖了她。
“好啊,刚好弥补你昨天又抛下我,自己离去的事。”夏羽灵冲着夏玄甜甜一笑,就伸出手示意着夏玄。
夏玄没想到这小妮子会这么“记仇”,心中苦笑不已,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牵住了那只柔软小巧的手。
这对夏玄来说是实属无奈之举,虽然这一幕也很是常见,但是落在其他人眼里,还是犹如石子扔进水中一样,泛起了涟漪。
大人们眼神里透着暧昧的光,而那些还未离去的少年则对着他俩指指点点,坏笑不已,转瞬间就窃窃私语了起来,但是,都是修炼之人,谁听不见呢!
“这俩孩子可真般配,你说对吧?”一个身形挺拔,长者络腮胡子,犹如小山一般的武者搂着旁边另一个武者,并对他说道。
“切,那还用你说,一天天尽说废话。”那被搂着的武者鄙视了他一番,然后又说道:“别用你那爪子搂着我,给我放下去!”
夏玄此时已是气得牙痒痒,虽然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被人当众说出来,而且不止一次,就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位族叔,那犹如小山一般的是他的八叔,而另一个正常一点的则是他的七叔,他俩是负责早课的教官。
“哎呦呵,你看那小子还敢瞪咱们,要不教训他一顿,让他明白什么是尊重长辈。”只见八叔边说着话边向他这儿走了过来,还示威一般地挥着他那硕大的拳头。
夏玄一见这阵势,拉起还在一旁娇笑的夏羽灵抬腿就跑。
“哈哈哈,你看这小子还是那么胆小,一点都没有大哥当年的风范。”
夏玄听着背后传来的大笑声后就停了下来,松开了夏羽灵的手。
他对夏羽灵说:“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了。”
夏羽灵一听到这句话,就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小妮子笑了一会儿,发现夏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看,她以为夏玄生气了,就收起了笑容,嘟起嘴巴,抓着夏玄的胳膊摇晃道:“玄哥哥,人家错了嘛,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而夏玄被小妮子一摇晃也清醒了过来,听到她这样说后马上说道:“那好,我不生气了,但是下不为例哦。”
“那好吧。”小妮子沮丧着一张小脸,脸上写满了不开心和不相信。
夏玄刮了一下小妮子娇俏的琼鼻,然后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好了,乖,我怎么会舍得生我家小妮子的气呢!”
夏羽灵感受着耳畔传来的一股股热气,以及夏玄温暖的话语,心里高兴极了,小脸上也染上了一层绯红,看起来诱人至极。
心里也想着:“玄哥哥这个书呆子终于开窍了,嘻嘻!”
而此刻夏玄却在想:“幸好我反应得快,没被这小妮子发现我是被她的笑容给迷住了,不然我这一世英明就毁了,不过,小妮子也长大了,和她在一起还挺舒服,真好!”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看上去是那么俊朗。
“好了,走吧,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
说完,他就很自然地牵起小妮子的手,小妮子笑嘻嘻地看着他的侧脸,眼神里充满了柔情。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刚走后不久,他们那七叔八叔就收到了传音。
“老七,我看你最近境界见长,到后山来,咱们练练手。”夏易传音道。
“老八,你小子可以啊,欺负人欺负到我家丫头身上了,来后山,咱们切磋一下。”鹿羽灵的父亲即夏玄的三叔鹿从云传音道。
听到这话后,老七老八顿时苦了脸,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就明白了过来。
老七埋怨道:“都怪你,让你嘴贱。”
老八梗着脖子回击道:“你刚才也不是在看戏没吱声吗,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好了,快走吧,不然去迟了,挨得更多。”
老七说完后就飞身而起,老八也紧随其后。
……
“额,怎么你们都来了?”
老七老八到后,发现几个兄弟们全来了,一下子傻了眼,苦笑道。
“大哥说今天有好戏看,所以我们都来了”老九指了一下夏易,坏笑道。
不一会儿,后山就响起了惨烈的叫声,就连灵智低下的蛮兽都被吓得躲了起来。
……
一路走着,听着小妮子在耳边叽叽喳喳,他感觉很舒心。
“灵儿,我就送你到这儿了,我还有点事。”
“好的,玄哥哥,你去吧,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看着夏玄走远后,她才缓缓转身走进了藏书阁。
穿过雨竹林的幽径,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农家小院般的地方,雨竹做的篱墙,雨竹做的门,跟周围的环境互相映衬,这就是夏玄的父母以及小妹住的地方。
竹门半掩着,夏玄推开竹门,直入眼帘的是看起来很舒服、很典雅的一排两层小屋,走进竹门,右边是演武场,而左边则是一块碧绿的菜畦。此时,在这块菜畦中,正有一位身着白衣的妇人在弯腰打理着蔬菜,即使她侧着身子,不能窥见她的全貌,但是她的侧颜依旧很美,不能说是美吧,应该是优雅更合适一些。
她就是夏玄的母亲穆雨珊。
她听见夏玄推门的声音后,直起了身子,虽然她早就知道是儿子来了,但她看见夏玄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颜,转瞬间到了儿子面前,温柔地打量着他。
“嗯,不错,没瘦,但是玄儿你犯错了,你知道吗?”她轻声说道,言语里没有斥责,只有一位母亲对孩子深深的爱。
夏玄心里一阵迷惘,思考着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娘,玄儿没犯什么错吧”夏玄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
只见她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带着哭腔说:“哼!你个混小子都三天没来看娘了,你是不是已经把娘忘了,嗯?”
听完这话后,夏玄的额头直冒黑线,心里也嘀咕不已。
“果然这才是母亲的本性,那个整天欺负得父亲叫苦连天的女魔头。”
于是,他挠了挠头,苦着脸说道:“娘,玄儿最近很忙,这不……”
这时,她打断了夏玄要说的话,揉着夏玄的头,温柔地说:“好了,我的傻孩子,你能来娘就很高兴了,我现在去给你去做你最爱吃的饭菜……”
……
夏玄推开门走进了以前的房子,虽然自五岁起他就被父亲要求搬出去住了,但是这么多年来屋子里的陈设还是没有丝毫变化,阳光照进来,落在这个纤尘不染的屋子里,夏玄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他知道母亲每天都会来打扫,又想到母亲刚才说的话,以及自己也要离开亲人去历练了,心中就一阵酸楚,眼泪也不住地流了出来。
“不行,我还有家族千年的使命未完成,怎可作这般姿态。”想到这一点,他便立刻擦掉了眼泪,努力让自己恢复了常态。
……
吃饭的时候,兴许是父亲和小妹都鼻子灵,也一起踏着点回来了。
饭桌上,穆雨珊不停地给两个孩子夹着菜,他们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饭,所以饭菜很是丰盛。
不过,夏易此时却很“嫉妒”,夫妻这么多年了,这种待遇也是少得可怜,不过他不敢说什么,他怕妻子收拾他。
“给,看你挺可怜的,给你也夹点。”穆雨珊突然夹了一点菜放在了夏易碗里,温柔地说。
夏易一脸惊喜,马上扒了口碗里的饭菜,嘴里含糊道:“谢谢老婆大人。”
“哦,没什么可谢的,就你爱吃这个菜,两个孩子都不怎么爱吃。”
“啊,没天理哪!”
一顿饭就在这样愉快的氛围慢慢结束了。
……
陪伴母亲和小妹一天的夏玄,在黄昏时也回去了。
而他一想到他离开时,母亲通红的双眼以及数次的欲言又止时,他的心就久久无法平静,异常难受。
金阳隐在了山后,天际红霞万里,冰魄已经在天穹下若隐若现,晚风吹拂着林叶,窸窸窣窣,白云也随晚风飘荡着,不知归处,没有归期,渐渐的,一切都沉静在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