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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见赵良费解,于是在警厅办公室里案件重演后,为赵良分析案情,锁定杀害四姨太之人就是吴妈,且木青冥还猜测四姨太可能是杀害大夫人的凶手。随后木赵二人夜访陈府找到吴妈,还未完全道明来意吴妈便说出真相,并取来人骨梳交予木青冥,但加持其上的炼魂术已然解开。引出来吴妈单独与木青冥道明炼魂术,其后被赵良带回警厅关押;数日后木青冥看出吴妈口供漏洞,要四进陈府道明真相。
木青冥见吴妈的笑容里透着几分高深莫测,便是微微一怔。
赵良从他手中拿过那人骨梳,细细打量一番后,对吴妈瞪眼问到:“你是在哪里行凶的?又是怎么行凶的?”。
“我知道四姨太每次起夜,都是到正屋后的茅厕,从不用房中的夜香桶;所以那天我趁厨子不注意时,往四姨太的晚饭饭菜里多加了一点盐。吃得咸了,她自己要多喝水也就会起夜。”吴妈冷然一笑,继而缓缓说到:“我则事先准备好干净衣物和绳索,在茅厕埋伏勒死了她后,再割舌后在厕所外为她换上干净衣物,然后把她掉到正厅红梁上。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大家以为她真是被大夫人的冤魂索命了。”。
说得倒是和木青冥分析的差不多,赵良也没再深究什么,而木青冥则缓缓开口问到:“那四姨太之前穿的衣服一定在你割舌的时候,留下了血迹,这个你怎么处理的。”。
夜风从门外吹来,在屋里打着旋。
“木少爷想必也是大户人家出生,应该知道大户人家的主人是不会来下人居所的;除非被怀疑了下人做贼,主人才会进来。”吴妈再次转身,走到自己的木床边蹲下。边伸手到床下摸索着什么,边说到:“我在陈府做事二十多年,向来是手脚干净的,没人会来我这儿的。”。
语毕时就从床下拉出一个篮子,只见里面正好塞着一套衣裙。
吴妈把篮子抬起来,走到木青冥和赵良身前后,递给了赵良。
赵良一阵翻看,那女子衣裙虽然已经洗过,但衣衫前襟还留有大量淡淡血迹,且裙子正面也有少量血迹后,点点头道:“那请你和我回警厅吧。”。
“不急。”吴妈摆了摆手,道:“可否让老身与木少爷单聊几句?”。
“可以。”赵良稍加思索后,毅然决然的转身走出屋子后,站到了小院里去。
“你想知道炼魂术是不是我加持的对吗?”目视着赵良离开后,吴妈悄声问到。
木青冥并未因为对方猜到了自己心中所想而惊愕,只是微微颌首。如果炼魂术真是吴妈加持的,能猜到他的困惑也不足为奇。
“在我知道人骨梳后的那天夜里,有个黑斗篷的女人出现在我屋里;她就像鬼魅一般,是凭空出现的。她告诉我梳子是大夫人的骨骸做成,可以用大夫人的魂魄施展炼魂术,以此来折磨四姨太;我一气之下便学了此术。但对方又提醒我要注意四姨太的猫,说那是只猫妖,说不定会处于动物的本能而护住,要破坏炼魂术,所以那日我见你中意那黑猫,才会提醒你小心那黑猫。”吴妈轻声一叹,淡笑着摇摇头道:“对方还告诉我你是锁龙人,只要你上门一定会有所察觉,所以要避免你出现在陈府;不曾想还真是越怕什么来什么,没多久你就来了。”
“黑猫是无辜的,它并不知道四姨太的所作所为。”木青冥又是微微一怔,只因对方居然知道他是锁龙人而诧异;接着定了定神又若有所思地道:“莫不是因为我上门,使得你觉得不能再拖,并选择了提前杀死四姨太。”。
身为锁龙人他自然知道炼魂术属于慢慢折磨类型的邪术,不可能一下子就置人于死地。而他上门已经察觉了邪术的存在,吴妈应该是怕他坏了自己的计划,无奈之下选择了动手杀人的。
“是的,我怕你坏了我的好事;且黑斗篷教我的炼魂术,是只要梳子的主人死去,炼魂术便会自动解开。”吴妈点点头到。
“那你看清了那女人的样子了吗?”木青冥眼含期许的问到。
“她脸上带着一个青铜面具,完全没看清。”吴妈轻轻的摇了摇头,在木青冥脸上浮现了点点失落时稍加回忆后,又道:“不过她自称长生道。”。
“长生道?”木青冥猛然一愣,这三个字如雷灌顶,令他浑身麻木。没想到前不久父亲才提醒自己小心长生道,今日就得知了长生道已到昆明。
且按吴妈的简单叙述,那教她炼魂术的女子,只怕与那晚他和墨寒在阵眼上见到的大姐是同一个人。
“嗯。”吴妈把头一点,不再说话。
“聊完了吗?”在屋外的小院中抽完一支纸烟卷的赵良大步折返屋中,有点不耐烦的嚷嚷了一句。
“聊完了。”吴妈不以为意的一笑,对赵良道:“带我走吧。”......
两日后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暖暖的阳光徐徐洒下,铺满了昆明城的每一个角落。木青冥从坤宝斋下工回到家里,就见到赵良正坐在院中边喝茶晒着太阳,边等他回来。
自从上次木青冥帮他抓到了陈府凶手后,赵良对其态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再对木青冥阴阳怪气的说话不说,还总是客客气气的。
就连木青冥养着的食月也不吠他了。
“木哥,我给你送证件来了。”见木青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起身掏出证件的赵良又关切地问到:“怎么了?”。
“哦,没什么!”微微缓过神来的木青冥,接过证件心不在焉的看了看。
这几日他都在狐疑,为什么吴妈一知道人骨梳的事后长生道就上门了呢?而且吴妈那不打自招的态度和行为,本身也是值得狐疑的地方。
一般来说,杀人后一点慌张都没有,能坦然面对的人无非两类。一种是杀人太多,已经麻木了的人。一种是替人顶罪的人,因为他本身就没杀人所以可以表现得很镇定。
且不说吴妈是不是杀人如麻,就说如果她是给人顶罪,那这个人又是谁?
木青冥又想得入神时,买菜回来的妙绝正好进门,见到木青冥已经下工后,便拧着手里的猪舌头走到木青冥面前,欣喜地道:“少爷,今晚我们吃卤猪舌。”。
“嗯,好啊。”木青冥心不在焉的随口一答。
“那我这要蹭饭了。”赵良厚着脸皮地笑嘻嘻着,道:“这卤猪舌是我最喜欢的。”。
“本来早该回来了,可那屠夫太笨。”向来话痨的妙绝没有挪步,也没管赵良,只是对木青冥骂骂咧咧地抱怨道:“割个猪舌头硬是切了半天,还切得断口粗糙;这要是拿去馆子里卖,卖相都不好了。”。
说完,就把手中那切口粗糙的猪舌提到木青冥眼前晃了晃。
木青冥脑中灵光一现,立刻死盯着妙绝急声问到:“你说什么?切口粗糙?”。说着就打量着妙绝手中猪舌,确实那切口很是粗糙,并不像以往吃过的其他猪舌一样断口平滑。
“是啊,这屠夫八成是才入门的,切割个猪舌笨手笨脚的。”不明其理的妙绝微愣后,继续说到:“两三刀才把舌头割断,就这刀工别做屠夫了。”。
他话才落地,木青冥已风风火火地冲入了厨房,一把操起灶台上的白醋罐子,转身大步走出。
留下在厨房里做饭的墨寒和梅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呆愣片刻,面露几分困惑。
“少爷,你拿白醋干嘛?”妙绝也是困惑不已。
木青冥则二话不说,拉起赵良朝院外大步而去。
“你干嘛?”赵良也因木青冥莫名其妙的举动而发懵。
“我带你去抓真凶。”木青冥急声说着,继续大步朝前。
“吴妈不是真凶吗?”这下赵良更是费解了。但是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紧随着木青冥朝着巷口而去。
“别问了,去了陈府你就知道了。”木青冥说着,加快了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片刻后,再次来到了陈府中。
因凶犯被抓案子已结,陈府上下开始忙活四姨太的丧事。府内随处可见有白绫飘飘,纸花高悬。
大厅里更是摆上了四姨太的牌位和棺椁,起来吊唁的客人送的花圈和纸扎,分列棺椁前左右两边。
悲切的哀乐声中,青烟袅袅。早已从木家小院偷跑出来的黑猫,蹲坐在四姨太棺椁前的香炉边,举目望着那黑身红盖的棺椁,满目悲意。
黯然伤神的陈老爷独坐在棺椁对面的紫檀镶理石靠背椅上,发红的双眼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棺椁。
“陈老爷节哀。”赵良上前很是礼貌的说到。
“哼!”木青冥则是沉着脸冷哼一声,打量着满脸悲切的陈老爷,阴阳怪气的问到:“陈老爷是猪肉佬(广东话里卖猪肉的男人的意思)出身吧?”。
“你客气一点,人家家里才死了人啊。”陈老爷还没说话,赵良便瞪了木青冥一眼后,沉声骂了一句:“你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不是往苦主(旧指人命案中被害人的家属)伤口上撒盐吗?”。
面色冷峻的木青冥回瞪了赵良一眼,继续阴阳怪气地道:“他是苦主,但也是凶手。”。
“老夫不知道木少爷在说什么?”赵良一愣下,陈老爷抬手拭去眼角泪珠,有气无力地缓缓说到。
“是吗?”木青冥一声反问,紧盯着陈老爷冷冷道:“我一直想不明白,吴妈为什么这么快就不打自招?而且我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吴妈不是贵府上的厨子,却能把四姨太的舌头割下后,使其切口光滑平整。”。
此言一出,赵良脑中也是灵光一现,想起了当日警厅法医说到,四姨太的舌头断口光滑平整,是被人一刀割下的话,忽然有些豁然开朗。
“不是厨子不动刀,自然没那么干净利落的刀法。”木青冥双眉一扬,怒声说到:“而且大户人家夫人和小姐,少爷和老爷休息时,就连替身丫鬟都不能进屋,吴妈在府中工作日子不短会不知道这个规矩?”。
“你是说吴妈所言,听闻四姨太说梦话道出人骨梳的来历此话有假?”赵良也不是蠢人,稍加思索便顿时想到了这一层。
“也不是全是假的,或许四姨太真的会说梦话,不过听到梦话的不是吴妈!”木青冥赫然抬手,一指面前的陈老爷,愤然道:“而是我们眼前的陈老爷。”。
吴妈是否是替人得罪?真凶真的是陈老爷吗?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