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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久了，眼泪鼻涕和在一起都分不清，实在是一个“邋遢鬼”。
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一张纸巾，她吓了一跳，捂着脸不让别人看见她的难堪。从手指缝隙里，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江晟？”她声音沙哑，难听极了。她喊了一声，接过纸巾，又飞快地在脸上擦了一把，也不管有没有擦干净。
江晟陪她蹲在墙角，他的声音清澈，“怎么一个人在这？”他说完又从口袋掏了掏，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递给她。
苏浅浅怀疑地问：“这个纸巾这么皱，你不会擦鼻涕了吧？”
江晟拍了一下她的头，气愤填膺喊着，“我可是好心，怕你鼻涕掉进嘴里，你还怀疑我的纸巾。”
见他气鼓鼓的模样，苏浅浅也就相信了，接过纸巾，擦擦鼻子。她哭得久了，鼻尖通红，眼眶一圈也是红红的，像迷失的小鹿。虽然眼神迷离，但是眼睛里有一闪一闪的星星，这算是传说中的“小鹿眼”吧。
江晟觉得苏浅浅连哭得一塌糊涂的样子，都那么迷人。虽然她正恶狠狠盯着自己，但是江晟心里美滋滋的。
“江晟，你的头发？”苏浅浅眼睛有些疼，哭得久了，脚也麻，索性就蹲着不起来。
她看看江晟，他的头发修剪得很利落，之前那些长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剪了个平头之后，江晟的脸显得小了许多。轮廓分明的脸庞，令他俊朗了几分。
原本就是一个好看的少年，非要打扮成“乡村非主流”的造型，真是难为了他的美貌。
江晟摸摸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屑地说：“剪了，我家老头硬拉着我，去剪了个这样的狗啃发型。姐姐，是不是太丑了点？”
苏浅浅摇摇头，一脸真诚。“这样很好看，不丑。”
她说的真诚，他却有些不信。怀疑地又摸摸自己的脑袋，“真不丑？我都感觉没法儿出来见人了。”
说到见人，苏浅浅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江晟说的，他被家里人关起来，出不来的事情。
她奇怪地问，“你不是昨天说，不能出门吗？被囚禁在家了？”
得到的是江晟高深莫测的笑容，“我是谁，我可是江晟，我想出门，可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苏浅浅能看出来他的故作轻松，她也不揭穿他，毕竟前几分钟，他在她眼泪鼻涕横流时，递给她纸巾，解救了她，免去了她衣服所受的罪。如果没有纸巾，她就会一把扯过自己的衣服，擦干她的眼泪鼻涕。
江晟自是看不懂她的心思，只是觉得两个人蹲在墙角，有些鬼鬼祟祟。他开口问：“你觉得我们这样蹲着聊天，好吗？”
苏浅浅自然也觉得有些猥琐，但是她的小腿蹲得久了，有些麻痹，没什么知觉。她不好意思，腆着脸说：“我腿麻。”
知其深意，江晟点点头，伸手把她扶了起来。两个人的脚果然是有些血液不循环，站起来酿跄了几步才站稳。好在是彼此扶持着，不然麻麻的感觉，一时半会儿消失不了。恐怕两个人只能各自靠着墙角，寻求平衡了。
江晟缓了一会儿，感觉腿已经没有那么麻了，他问身旁的浅浅，“好些了吗？能走吗？”
浅浅点点头，试着走了一步，发现没什么问题。就大步大步走了起来，她走在前面，连走几个大步子，然后回头看他，“我们去哪？”她问。
“带你去个好地方。”江晟跟在后面，他的腿长，很快就跟上她。两个人肩并肩，走在一起。
阳光斜照在她身上，她脸颊哭泣的痕迹渐渐褪去。江晟望向她，她的头顶正到他的脖子。小不点，他心里笑着。低头，见着她低垂的睫毛。
他突然很想问问她，为什么每次见她，她都心情不好，总在哭。他见了她哭的样子，心里也揪着疼。
苏浅浅不知道江晟的“好地方”是哪，跟着他一路穿过一片稀松的树林，来到一条河边。
波光粼粼的河水，湍流不息。微小的力量，慢慢前行着。似乎前方有什么正在等着它。
河边有一块很大的石头，江晟一屁股坐上去，他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苏浅浅也不拘束，坐在他旁边。
苏浅浅突然想起什么来，她心血来潮的问他：“你为什么天天逃课？”
被问的人，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她是不是不喜欢逃课的人，像她这个年纪，应该也在学校上着课呢。
他反问她，“你也逃课了，对吗？”
苏浅浅转头看他，这小子，还质问她起来了。她揪着他的耳朵，说道：“我都是大学生了，作业可以在家完成，去不去学校没什么关系，倒是你，高中学业不是紧张吗？你还逃课，未来不想要了？”
他们离得太近，他感觉她急促的呼吸。像一阵微风吹过他的脖子，他有些敏感，不自然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苏浅浅以为他是心虚了，被自己说得无力反驳。而后她又学着自己高中班主任的口气，对他说，“江晟，高考很重要的，一分干倒一千人。你要好好学习，不要做一些不利于学习的事情。”
说完之后，她佩服自己的记性。班主任总是喜欢这样语重心长地跟他们这样说，但是直到毕了业，上了大学，大家才明白，老师说的对呀。在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样正确的事情。
江晟点点头，不说话，手心却出了很多汗。他不是没有离她这么近过。在她睡着，做噩梦时，他为了安抚她，也曾抱过她。但现在他感觉心脏跳得奇怪。跳的有些不自然，太快了。他站起身来，背对着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你来帮我补课吗？”
补课？苏浅浅感受到了一丝暴击。她作为一名艺术生考上了大学，文化课自然是不怎么样。江晟让她帮他补课的话，恐怕会被他耻笑。
苏浅浅越想越不对劲，她摇摇头，毅然决然拒绝了。
“不要！”
“为什么不要？你不帮我，还跟我说这么多废话干嘛。我去混我的日子，你去读你的书好了。”这招激将法，江晟不知道管不管用。他并不了解眼前的这个女孩，只是见不得她难受，总是不自觉地想靠近她。
但是对于他“无理补课”的事情，他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江晟又舔了舔嘴唇，想了一计。
“马上就暑假了，暑假你帮我补课，我让我家老头给你补课费，怎么样？”利益诱惑面前，就不信她不屈服！
苏浅浅还是摇着头，不肯答应。她的文化课成绩只能算一般，要是耽误了他的前程，更是不好。
见她就是不松口，江晟抬了抬胳膊，就要脱衣。他边脱，嘴里边嚷着，“我本来就不想上学，你教训我就算了，想让你管我，你还不管我。不仗义！”
说完就要往河里跳，苏浅浅愣神坐在那，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江晟已经脱了衣服，只穿了一个内裤，然后如一只小鱼，一跃而下。溅起一个水花来。
这，这是要自杀？没想到他心理这么脆弱。苏浅浅吓得赶紧跑到河边，喊他的名字。
“江晟，江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