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 各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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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欢,怎么起这么早啊,是不是季语睿睡觉踢你了?”王敏惊讶,才六点钟沈言欢就起床了。

    沈言欢坐在沙发上微微坐直身体,拿着手机的手往后背拢,笑得有些勉强:“没有,有点认床。”

    “几天就习惯了,我去做饭,待会开车去玩。”王敏带上围裙,转身进了厨房。

    沈言欢犹豫着怎么开口,她想回去了,在季家她简直坐立不安,总感觉有人在注视着她。

    红木的房门开了,季成卫笑着坐到沈言欢旁边,沈言欢觉得自己后颈的头发都立起来,她还是第一次立季成卫这么近。

    季成卫有些苦恼,他也不知道怎么跟沈言欢交谈,他们缺失了太多的时间。

    “季语睿还在睡吗。”季成卫说着抽出一支烟。

    沈言欢看了时间,古董钟的时针稳稳的停留在九点,也有些诧异,季语睿在她印象里没有在六点半之后还在睡觉,不过随即她就想明白了,毕竟是个孩子,怎么会有睡眠这么少的。

    “嗯,可能读书时候欠了瞌睡。”

    说完,两人之间又尴尬起来,还好王敏招呼吃饭。

    沈言欢逃似的起身,去叫季语睿吃饭。

    圆木的饭桌还刻着花,精致的不行,王敏不满季语睿起的迟,冷声道:“你还想去学跳舞,起这么迟,二姐今天都早起了。”

    被点到名字,沈言欢抿唇微笑,继续装哑巴。

    王敏看着菜说:“我是做不来饭的,肯定没你妈做的好吃,毕竟我们太忙了,天天都在外面吃,没什么时间做。”

    沈言欢想到陈清玉眼中的光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本温软的声音带上疏离:“王姨做的也好吃,我今天就想回去了。”

    “回去干嘛啊。”王敏嘴里还嚼着菜,季成卫低头吃饭没什么表情,季语睿眼里都是不舍,满脸的不舍。

    “王姨,我还有作业的,而且还没去奶奶家。”这是沈言欢第一次如此坚毅的跟王敏说出自己的诉求。

    “王敏嘴角向下美目微垂:“那随便你吧,待会让你爸送你去。”

    传到沈言欢耳朵的称呼,陌生极了,来不及多想,季语睿气鼓鼓的放下筷子转身进了房间,沈言欢跟过去安慰季语睿,季语睿把脸埋在被子里,不愿意跟她讲话。

    季语睿的房间很大,有配套的卫生间,屋内都是粉色的装潢,甚至铺在地上的毯子也是粉色。

    季语睿有些不高兴,沈言欢没有哄自己,哼哼唧唧道:“二姐,你怎么就走了,我舍不得你,大姐走了没有人陪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你陪我玩,你又要走。”

    沈言欢捏捏季语睿的小脸:“我回去了,你也可以来找我玩的。

    “二姐,以前过年都是我自己在家,妈妈们太忙做生意,我一个人好孤独的。”季语睿委屈道。

    沈言欢表情有些难看,语气不像刚刚的柔和:“世界上有很多生活很困难的小孩,他们的父母靠着苦力来挣钱,虽然他们能够时常跟父母在一起,可是他们不能去买自己心爱的礼物,不能学跳舞、绘画、钢琴,这样的生活你愿意吗?”

    季语睿咬唇,没有回答沈言欢,只是表情已经将不情愿表现得淋漓精致。

    沈言欢将季语睿的表情净收眼底,既然选择要过好生活,不愿意吃苦,想过高高在上,被人呵护备至的生活,就不要去期许穷人家的温馨。忽然又觉得懊恼,季语睿只是个孩子,她这样去想实在有些过分,人人都想过好日子,趋利避害只是天性而已。

    “爸爸妈妈很忙是因为要去努力赚钱养你呀,语睿也要去体谅他们,不能陪你的时候,他们肯定也是想你的。”

    季语睿嘟囔着伸手抱住沈言欢:“嗯,我记住了二姐。”

    走之前,王敏给了沈言欢一个红包,沈言欢推脱不得,只好接过。

    回去时,沈言欢本来是想坐后座,王敏非让她坐前面去,季语睿想跟着也被王敏拦下,上楼写作业。

    路上起了风,车窗外的树掉了满地叶子,莫名的凄凉萧瑟。

    沈言欢闭着眼靠着座椅,假装睡觉至少比醒着尴尬好,不知不觉沈言欢真的睡着了,朦胧间听到季成卫跟她说话。

    季成卫带着长辈特有的语气:“言欢啊,我生意很忙也没时间看你,你自己要好好的,你王姨说话有时候不好听,你也别往心里去。”

    “知道了,季叔,你也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沈言欢不自然的说。

    车子缓缓在停在星文小区,大爷大妈在楼道下闲聊,还有些人在打牌。

    “季叔,楼上去坐吧。”沈言欢心里期待着。

    季成卫声音带着疲倦道:“不了,下次吧。”

    沈言欢看着远去的轿车,慢慢变成一个小点,消失不见。

    “哎呀,言欢出去玩了?”

    “那是你谁啊?”

    面前的大妈八卦的看着沈言欢,眼神里的探究和戏谑,像是能把人看透,沈言欢扯出微笑:”妈妈朋友的老公。”上楼时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反正他们也是这样向别人介绍她的,大妈们还聚在一起小声讨论,她虽然不喜欢,可是却很自在安心,因为这是她生活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