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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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博生含着那个毛毛虫糖人。

    他觉得这一切有些梦幻。

    毛毛虫糖人啊,这个存在根本就是他一辈子都想不出来的。

    嘴里那种微妙的触感,他觉得他现在在咬毛毛虫的脚,还有那种凸起……

    他咽了一口,甜丝丝的感觉蔓延在嘴里,可是他却没有快感,他的牙都在颤抖。

    她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博生,这个糖人味道不错。你的呢?”

    付博生牵强地笑了,“很好。大爷做得很逼真。”

    被夸的老大爷乐呵呵地笑了。

    他觉得这两个人很有趣。

    看样子应该是新婚夫妇,从他们买的各种各样东西而且都是一人份的,不难看出这个男人要远行。

    他们很恩爱,从对话以及他们的神态就可以判断出来。更不论他们之间那种比糖人还要甜腻的气氛。

    男人明明特别不喜欢毛毛虫,却还是硬生生塞到嘴里。

    还闭上眼睛一脸痛苦的模样,女娃娃虽然一直在偷笑,但脸上也是有些不忍。

    挺好的这两口子。

    老大爷忍不住又画了一个心形的糖画,递过去,“送你们的,长长久久,一心一意!”

    他们闻言都笑了,唐如月捏着那个糖画,对着那个老大爷道谢。

    老大爷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他们不收也不行。

    老大爷摆摆手。

    他看着已经离去的一对璧人,微微一笑,年轻就是好啊,想当年他和老婆子一起走过的岁月,战火纷飞都熬了过了,她却最终没有熬过病痛,明明那么勤快爱动的她却躺着床上奄奄一息。

    要不然,那老婆子还会和他一起摆摊,他捏糖人,她画糖画。

    毛毛虫糖人啊,真好。

    当年老婆子就是迷上了他的糖人,执意要和他走南闯北,一起过苦日子。

    她也要他捏过一个壁虎形状的糖人。

    他害怕壁虎。

    他却怎么也捏不出来。

    到现在也是呢,他也一样捏不出来。

    那样张扬而又自信的微笑,现在只能在回忆里看见。

    她说过他捏糖人捏得很好,那种甜甜的感觉会给别人带来幸福感。

    他现在也很幸福。

    守着自己的回忆,一直在给他人呈递着幸福。

    他知道,那老婆子一直在笑呢。

    ……

    付博生瞧着衣铺里的一个青色长裙。

    没有太多的花纹,简单而又不失大雅,而且和他刚刚买的长袍颜色很配样式也很配。

    嗯,他很满意。

    如月从开始就一直给他买,衣服首饰什么的问了她,她也不要。

    就盯着那个清单从头到尾一一采购。

    他刚刚就看见这个裙子了,第一眼就觉得这个超级适合她。

    可她只顾着给他挑衣服,没有关心他的暗示。

    他都说了三遍,让她看看那条裙子,她头都没有抬,就给他试衣服。

    他最后看着她如此认真严肃的小脸也说不出口了。

    就算她看了,估计还是会说,她留在这里呢,什么都不缺,这些可以以后再买。

    她说了就会特别坚定。

    那他偷偷给她买了就行。

    她现在又在一个店里,他随便扯了一个谎就脚底抹油溜到这个成衣铺。

    又问了尺寸,稍微大了一点点。

    不过也应该很合身。

    他想象了一下她穿上这条裙子的样子,脸上有淡淡的红晕。

    虽然有点贵,但是他在镇里工作挣来的钱就是给她花的,以后他去大西北了,所有的补贴也都是她的。

    哦,他还有一个妹妹付慧呢,那就再分给妹妹一点。

    不过在他走后,付慧就会搬过来和如月一起住,也算有一个照应。

    他付了钱,等店员把衣服收好,然后放到他背着的袋子里。

    他先不告诉她,等他们回家了,给她一个惊喜。

    迈开大步又走到唐如月在的铺子。

    前前后后不过十几分钟。

    他见她在那里还在挑。

    心中微微叹息,她太细心了。

    不过,他喜欢。

    她怎么样,他都喜欢。

    东西都置办得差不多了,他们也逛到了街尾。

    太阳歪歪斜斜地挂在上面,毒辣辣地晒着。

    他拿出帕子给她擦擦额头上的汗。

    她推着他的手,“你看你,出汗比我还多,先擦你的。”说着就夺过帕子在他脸上细细地擦拭。

    他无奈地笑笑。

    “如月,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她皱着眉,好似在绞尽脑汁地想着,片刻后她回复,“没有。”

    他就知道会这样。

    “真的没有了吗?”

    她沉吟片刻,“要说的话,真的有一个。”

    他的眼睛亮了:“什么呢?”

    “大榕树。”

    付博生:……

    他怎么就逃不过这个大榕树了呢?

    她又补充,“小榕树也可以,树苗,就种在咱家院子门口,等你回来了小榕树就变成了大榕树。这个不可以吗?”

    他听到这些时候心有点酸,“当然可以了。不过现在天这么热,可能没有买树的。”

    她的目光转向那边,“喏,那边凉阴处有一个卖树的。”

    他心存侥幸,又忍不住开口:“也不一定有榕树苗。”

    “问问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