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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画鸢,本身是泡好了茶要送去给小姐和二位殿下饮用的。谁知刚到门口准备进门时,里面突然迈出一只脚。一时间躲避不及,两人就撞在了一起。
还没等画鸢爬起来,就看到了眼前的红袍上的茶渍,她知道自己闯祸了,往严重的说,甚至可能是会影响到自家小姐的。越想越害怕,吓得只得怯懦地瑟缩在一旁,不敢抬头看眼前的人。
耶律皓轩只觉得,今日不宜出门,流年不利。处处都在和自己做对。在屋子里被二哥嫌弃,欲出门去院子里逛逛,却洒了一身茶水。似乎整个叶府都显得与自己格格不入。此时,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但凡是走到叶府方圆半里以内,一定绕路走。
他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罪魁祸首,以及站在一旁努力憋住不让自己笑出声的耶律皓宇和叶沐萱。觉得人生充满了灰暗。
于是他赌气般地站起身,顺带着将跪着的画鸢拽了起来。
“小爷的衣服被你给毁掉了。”耶律皓轩拽着画鸢的胳膊,恶狠狠地声音,直接就将画鸢给吓懵了。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知错了,六皇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画鸢的声音在发抖,甚至带着明显的哭腔,叶沐萱可以看得出来,她已经在极力维持镇定了。
“现在,小爷我命令……”话说到一半处,他突然转头问叶沐萱,“她叫什么来着?”
“画鸢。”叶沐萱没料到耶律皓轩会来这一出,愣愣地就告诉了他。
“现在,小爷我命令画鸢你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给我找一套合身的衣物来。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哼,小样。你们俩怼我,我是不能怼回去,一个丫鬟难道我还怕了不成?
对于自家弟弟的幼稚行为,耶律皓宇深感不齿。
耶律皓轩却在心中暗暗窃喜。他了解过叶沐萱出门时喜着男装,自己虽没见过,但就叶沐萱的那小身板来看,府中定是没有适合自己尺寸的衣物了。届时,他就可以……
叶沐萱知道耶律皓轩这是把画鸢当做了出气筒,倒也没拦着他。
毕竟这于公,耶律皓轩是君,而她是民。于私,自己起先是有怼对方的。两边都不是自己占理,便索性由着他去。只要他没做出很过分的事,自己都可以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略过去。只是要难为画鸢了,她一时心虚得都不敢去看忙着找衣服去的只留下一道背影的画鸢。
一炷香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为六皇子找衣服的画鸢抱着一堆衣服,堪堪踩着最后那一点点时限,匆匆赶了回来。
耶律皓轩看着画鸢手中抱着的几件衣服,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可在看到女孩额头处渗出的汗珠以及双颊处的粉红时,一时竟起了恻隐之心。
顿时,他没好气地一把将画鸢手中的衣服抢了过来。准备去换衣服时,还不忘扯上画鸢一起。
一边走一边对着画鸢咬牙切齿:“前面带路!要是这些衣服我不满意,我就要你好看!”
欲哭无泪的画鸢被迫跟着眼前这尊大佛去换衣服。很快,画鸢带着耶律皓轩进了一个闲置出的院子。
院内家具陈设简单,但却不失单调,仅仅是少了些人气罢了,洒扫得倒也还算干净彻底。以前,叶家人还没搬走的时候,这个院子原是准备留给大小姐叶沐茜用的,只是大小姐还没到可以自己一个人住的年纪时,叶宜就带着家里其他人搬去了现在的相府。这样一来这院子就空出来了。这么多年来,从没人居住过,只每隔几日,会有人进来收拾打扫一番。
“愣着干什么?”耶律皓轩依旧一副恶狠狠的样子,“还不快过来伺候小爷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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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叶沐萱和耶律皓宇看着远去的二人,正不明所以地大眼瞪小眼,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继续方才的话题。
“刚刚说到哪了?”
“几个女人争风吃醋,结果一起全掉水里了!”耶律皓宇一边说着,一边还手舞足蹈地来形容当时那个场景。“你都不知道,当时皇兄那张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啧啧!想不到,耶律皓泽这种人,居然也会为了女人变脸。”
“这你就不懂了吧?毕竟那叶沐茜去的时候带的是他的拜帖,无论是别人欺负了她,亦或是她无理取闹惹了旁人,丢的都是他的面子。”其实,真正的原因在于,他仅仅只把她当做是面子,而非其他。
叶沐萱见耶律皓宇将耶律皓泽的想法分析得头头是道,也觉得确实有些道理。便转头问她,“那么你呢?”
“我?”耶律皓宇微微怔住了。
“对呀!如果是你,你也会像他那样吗?”
“当然不会!”他回答得很肯定。“我带去的人,就不会让旁的人欺负了去,更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当然了,她也定不是那种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人。”很多时候,如果真的在意一个人,别说丢面子,就连里子都是可以不要的。不过,这些话他都藏在了心底,没有说出口罢了。
叶沐萱听着这一番话,内心百味杂陈。
她目前尚没有理清自己的感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耶律皓宇是喜欢自己的。毕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眼睛是藏不住的。可是这样就让事情的性质变得不像原来了。
明明以前一直都很正常,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变得热烈起来。那种眼神,上一世的自己曾经无比熟悉。
她不知道她应该怎么做。事实上,虽然耶律皓宇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但至少没有在明面上表示出来。
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向她坦白心意,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断然拒绝。诚然,对于耶律皓宇,她并不是没有好感的。但是这份好感却不足以让她为他放弃自由把自己囿于宫墙之中,更不足以支撑她陪他君临天下。
前世皇帝尚未给自己赐婚的时候,娘亲知道自己想要嫁给太子殿下的心意后,立马便回绝了她。正是因为母亲看透了大家族中的各种勾心斗角,各种灰暗的一面。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跟着一起受这样的罪。
这一世的叶沐萱,也是这种心理。上一辈子成为了东宫中人谋权、谋利的牺牲品。这一世,她再也不会踏进那深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