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与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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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一辆马车缓缓从巷口驶向街道。车夫头上带着一个硕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全部面目,马车通体黑色,给人一种神秘感又添了一份疏离感。

    马车上坐着的正是女扮男装的叶沐萱以及丫鬟画鸢。

    由于两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叶沐萱不得不扮作喑人来掩人耳目。每次出门都需得女扮男装。好在从小便随母亲习武,她的身量较同龄女子高了些许,扮起男子来也端的是风流倜傥,好一俊秀少年郎。

    此时,叶沐萱正阖眼假寐中,却听见道上行人在讨论起了她来。

    “听说了吗?相府那哑巴小姐居然收到了太子殿下的拜帖!”

    “相府的哑巴小姐?是那个独自住在老宅的三小姐?”

    “对,就是她。前些年还好着的时候,一心想着嫁给太子殿下。后来没了娘,自己也成了废人一个。就是不知对太子殿下的心可还如昨。”

    “你们说,她这次会不会去赴太子殿下的约?”

    “哎,我怎么听说,她从丧母以后,再未踏出府门半步?想着也是个孝顺的,这次太子相邀,我看她未必会去。”

    “话说回来,这二人可是陛下赐婚。本来嘛,好好的一对,结果就成了这样,也不知这门婚事还能不能成。”

    “还别说,这原定是在三小姐及笄礼之后就开始筹办婚礼的。可如今三年孝期未满,能不能完婚还说不定呢。”

    “……”

    叶沐萱坐在马车上回忆着往日种种。

    两年多前,她确实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嫁给太子殿下的。可是于旁人来说是两年,于叶沐萱来说,却是隔了九年,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公子,这些人太过聒耳,小的这就帮您清路!”画鸢听了这些话,直皱眉头。却见自家小姐面上看不出喜怒。

    “罢了!不过是些市井之人闲唠嗑而已,他们每天除了东家长不就是西家短么?”

    “可是,公子……”

    “无妨,他们既想说便说去吧,我都不在意了,你又在别扭些什么?”叶沐萱打趣着旁边的画鸢。

    “小姐,我,啊不对。小的明白了,公子。”半晌,才支支吾吾出声。

    “不错,这才像话。”

    马车缓缓停在故人庄后门处,门口早已安排有人在此侯着了。

    “二位公子这边请,我家公子已恭候多时了。”见二人下了马车,那引路人便上前来招呼着。

    “路上有些事给耽搁了,着实抱歉,让贵公子久等了。”叶沐萱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尴尬。

    “公子言重了,我们家公子也才刚到。”

    “如此,甚好。”

    说话间,二人便已到了定好的雅间。

    “公子请进。”

    叶沐萱点头致谢后迈步进了雅间,留画鸢一众在门外守着。

    “来了?”屋内的男子身着深紫色锦袍,语气平平。“要等你可真是有点难啊。”

    “真看不出来,一向话不多的二皇子殿下竟也有贫嘴的时候。”叶沐萱翻了个白眼。

    男子转过身来,赫然是二皇子耶律皓宇。

    “我也是才知道,相府不会说话的三小姐,原来竟这般口齿伶俐。”

    “你不挖苦我,你会死吗?我为什么这样,说的你不清楚似的。”

    “明天你不会就这身打扮出门吧?”

    “对呀,有问题?这样才方便看好戏不是么?”

    “行吧!你说得对,我没法反驳。”耶律皓宇揉了揉眉心,略显无奈。

    临出门前,耶律皓宇叫住了她。

    “你该不会就打算以后都以这身面目示人吧?你可别忘了,过两个月就该是你的及笄礼了。”

    “这件事,我自有思量。有些事情确实该解决了。”

    ******

    第二天一大早,叶沐萱照旧换上一套崭新的男式春衫,带上画鸢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想到今天可以看出好戏,内心止不住的愉悦。

    “虽不能让你这笑面虎流点血,但拔你撮毛我还是能做到的。耶律皓泽,咱们来日方长。”叶沐萱眼中闪过坚定的光。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尝尝被至亲之人背叛,欺骗的滋味。”

    ******

    说起这太子爷耶律皓泽,自小便花天酒地,不学无术。端的是一副纨绔子弟像。全身上下除了一张脸,简直一无是处。

    叶沐萱同耶律皓泽的渊源,还得从她十岁那年上元节灯会说起。

    那时候,宵禁尚未取消。一年之中,也只有上元佳节、乞巧节的夜晚民众可以上街游玩。

    这天,叶沐萱同娘亲一同去街上看花灯。结果自己同娘亲走散,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接近着,就上演了一出很经典很狗血的桥段——英雄救美。

    事情是这样的。叶沐萱正独自寻着回家的路,因为娘亲曾告诉过她,遇事不要惊慌,应冷静行事。但同时也要学会藏拙,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自己的本领。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一条胡同里。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几个人。

    为首的男人,满脸堆笑,却透着猥琐油腻的气息。

    来者不善。叶沐萱微微皱了皱眉头,在想着如何用最简洁的方法将几人料理掉。

    “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跟你家大人走散了?”

    “……”

    “别着急,叔叔们带你去找你家大人吧。告诉叔叔你家在哪里。”

    “……”

    “这小丫头,还是个有味道的,我喜欢。”

    “呵!说完了?”叶沐萱连续翻了两个白眼,就在眼皮子在跟她抱怨时,想出了一条完美解决的法子。

    “……”几人面面相觑。

    “那么,接下来就该我……”叶沐萱正准备开展自己的计划时,却被人打断了。

    “这青天明月,朗朗乾坤,你们几个竟敢在天子脚下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这人正是当年只有十四岁的大皇子耶律皓泽。

    那时的少年,意气风发,正义感爆棚。全身都散发出一股“中二”气息。

    “这哪里来的二货?”包括叶沐萱在内的一众人傻眼了。但心里的想法却各有不同。

    几个地痞无赖在抱怨来了个坏事的。而叶沐萱却想的是,来了个冤大头,也就是说可以隐藏自己的实力,全身而退了,很好。

    耶律皓泽本身是偷偷溜出宫来的,身边除了自己的贴身小黄门其他人谁都没带。在宫里的时候,每日都有学不完的课业,可是他一点兴趣都没有。若非母后每日在他耳旁念叨着,他早都溜了。

    这次趁着上元节,大人们都忙着没空管他,他就偷偷溜出了宫。

    一个人似个无头苍蝇般瞎逛,因为平日里难得出来一趟,见到什么都感觉很新奇。不知不觉间就逛到了胡同口。不经意间,他就看到了正在同几人周旋的叶沐萱。

    他的贴身小黄门在身后拉他的衣角,提醒他别生事。可是,这时的他完全顾不上了。

    再说起宫里,宫女在准备大皇子沐浴的热汤时,却发现大皇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