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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宁三十二年三月初一,天朗气清,风和日丽,熙国京都颍城风光一片大好。
每年二月底,颍城的官家小姐们就都开始互送请帖了,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叶沐萱看着桌前的两张拜帖,拍了拍额头,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一旁的画鸢轻声问道。
“去,差人把这两张拜帖给大小姐送过去,就说是太子殿下送的。”叶沐萱嘴角勾起了算计,“这份礼物,我那好姐姐铁定喜欢。”
“是,小姐。”
这边画鸢甫一出门,府中管事初云便找了来。
“云姨何事?”叶沐萱随意问出声。
“小姐”云姨难为地看了眼自家小姐,“这是二皇子府上送来的拜帖”
“二皇子么?”抬眼看了妆台旁的抽屉一眼,心知这次是躲不过了,“那便放这儿吧。”
云姨看着眼前的小姐,眼神中带着审视。
她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小姐了。自从两年前夫人去世时小姐沉睡两来天醒来后,就变得不像小姐了。现在的小姐虽然也聪颖如昨,却比以往多了一份果敢。
她也不知道,小姐变成这样,算不算不负夫人所托。
一旁的叶沐萱注意到了云总管的目光,抬头笑问:“云姨,怎么了?”
云总管平静地与叶沐萱对视着。半晌,她闭了闭眼后,缓缓开口。
“小姐,而今你已是及笄之年,有些话我想是该说于你听的时候了。那已经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了。你外祖湘安是湘江镖局的总镖头,那时的湘江镖局威名远播,湘安有一个老来女,单名一个晴字。十岁以前湘晴一直同母研习医术药理。母亲病故后,她便开始随着父亲走镖,一路摸爬滚打了四五年,也练就了一身好功夫。
“一次走镖途中,湘晴意外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那少年便是你的父亲,当朝右相嫡子叶宜。叶宜因伤势严重,只能跟着镖局的队伍前进。几天的相处,娘亲对这个幽默风趣的少年芳心暗许,并将他带回了镖局。
“总镖头看着少年,只见他神清俊朗,一表人才,骨子里却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很是不凡。便觉得此人必定身出名门,晴儿恐怕会惹来是非啊。
“可十五岁,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倔强如小姐,又怎肯轻易罢休?总镖头无奈,只得妥协,答应让她随叶宜而去。自此,你娘便以叶宜护卫的身份伴他左右。”
从云总管口中,叶沐萱得知了关于娘亲的一些事情。自从娘亲跟在了叶宜身边,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和户部尚书的千金秦蓁从相识相知,到互许终生,却只能在心中暗自泪垂。
彼时,叶宜已官至礼部尚书。在当时的熙城人眼中,叶宜便是天之骄子,年纪轻轻,便已官至尚书,可在金銮殿上大显才华,这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以至于在京中的贵女圈子里流传着一句“嫁人当嫁叶家郎”。
同年,叶宜娶了御史大夫的千金陆蓉蓉。娘亲心知这是一场政治婚姻,便也未往心里去。
时光依旧,岁月静好。
一年后的一天,叶宜突然对娘亲说会娶她为二夫人,娘亲欣喜若狂。这些年来,因着当初的救命之恩,叶宜倒也没将娘亲真正当下属看,更多的则是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毫不夸张地说,娘亲对叶宜的了解甚至超过了他自己。
娘亲明白,叶宜娶她只是为了稳住陆蓉蓉,让她不去伤害秦蓁罢了。只是,即便如此,娘亲也毫无怨言。
毕竟,她爱他,多为他分担一些本就分内之事。更何况,秦蓁是大家闺秀,举止优雅端庄,尽显大家风范,而自己除了一身功夫,一无所有,又有什么好抱怨?如是想着,便也妥协了。
于是叶宜相继娶了娘亲与三夫人秦蓁二人过门。
听着云总管的讲述,叶沐萱内心深深地为娘亲感到不值得。叶宜那样伪善的男人哪里值得一个人这样的付出?他根本就不配。
“小姐,这个盒子里装的是夫人的陪嫁品。”云总管手中抱着一只檀木盒子,缓缓开口,“夫人曾经交代过我,待小姐及笄之时,讲此物交于小姐。如今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叶沐萱接过檀木盒子后便打开了来。
“好漂亮的玉玦啊!”她惊呼,这是一个紫宸玉制的玉玦,玲珑剔透,表面似乎刻有什么古老的图腾,是她所不认识的。
可是她却被这些图腾深深吸引着。青葱般的手指触到了玉玦,图腾便隐隐有一道光流转其间。
她看着很是新奇,便将这只玉玦戴在了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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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二皇子府后花园中,二皇子耶律皓宇正在与六皇子耶律皓轩二人在凉亭里对弈。远远看去,一红一紫两道身影对坐于案前,很是赏心悦目。
这时,一个小厮快步走了过来。
“如何?”耶律皓宇斟酌良久,才将手中的一颗白子落下,瞥了一眼那小厮,语气淡淡地出了声。
“回禀殿下,三小姐差人将太子殿下派去的拜帖送去了相府,以太子殿下的名义。”
二皇子略微沉思,对坐的耶律皓轩瞧着他的表情,笑得一脸灿烂。“我说二哥,你这么精明的人,是如何养出如此憨厚老实的小厮的?小弟我甚是好奇。”
话音刚落,便遭了耶律皓宇一记白眼。
“行了,我二哥的意思是,那叶三姑娘怎么对待他送去的拜帖的。”一边提点小厮,一边朝耶律皓宇挑眉求表扬。
没想耶律皓宇却转过头,给他赏了一个后脑,于是便换来了耶律皓轩一脸委屈。
“启禀殿下,三小姐留下了殿下送的拜帖,并未有其他的动作。”那小厮瞬间庆幸自己多逗留了些许时候。
“行了。”这时,耶律皓宇的声音里都在向人表达着主人此刻愉悦的心情。“下去吧。”
“小的告退。”
“噗!”耶律皓轩可不会放过任何打趣他的时候,“二哥,向来杀伐果敢的你,怎么面对叶三小姐竟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多管闲事!”回复他的,又是自家哥哥的白眼。
耶律皓轩内心:我委屈,有这样的哥哥我表示心累。